陶千宜這會兒心里已經有了不妙的預感，再等到當真順著陶千卓的示意看了過去后，心中只浮現出了四個大字：蒼天玩我！
“阿妍~”
李雁倒是還挺高興的，一對上陶千宜的目光，便揮了揮手，毫不吝嗇的回了個大大的笑容，直把一旁的陶千卓給看得冷笑不斷。
“呦~小寶也在啊。”走進了亭子里，李雁故意用一種才發現了他的語氣說道。
陶千卓當時就對天翻了個大白眼，理都不想理這個告狀精。
“哼”了一聲，小家伙十分有脾氣的撇過頭，“三姐，那我就先走了。”
“啊。”
陶千宜下意識的應了句，實際上腦子里根本亂糟糟的，根本就沒留心陶千卓在說些什么。
為什么呢？
怎么會？
不是，這又怎么可能呢？
“這么快就要走了呀？不留著多玩會兒？”難得見小家伙有眼色一回，李雁十分驚喜，嘴上還跟他貧呢，“哎，哥哥一來你就要走，別是不想見到哥哥的吧？”
陶千卓都怕自己的白眼會翻不回來了，又“哼”了一聲，扭頭就走，誰要是再理這個告狀精，誰就是小狗。
李雁莫名被人甩了臉子，站在那都要氣笑了，“嘿，脾氣還挺大。”
說完見沒人搭理他，李雁又想起了他過來的目的，稍稍一心虛。左右看了看，揮手想要叫同在亭子里的合春、合雪退下。
但兩個小丫鬟就一味的低著頭，理都不理他。李雁自己氣了氣，然后還不好說什么。
暗自給自己鼓了把勁，李雁坐在陶千宜旁邊的石凳上，笑笑。又覺得眼下這樣的距離太遠，往前傾了傾身子，用一種討好的語氣湊上前開口喚她：“阿妍~”
“嗯？”
陶千宜還有些神思不屬，面對他時也有些不上心。
李雁卻誤以為她還在生氣，也顧不上還有兩小丫鬟在旁邊看熱鬧了，連忙道：“阿妍，剛剛那事，真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什么事？”
還能有什么事會比“花貓子”更來得重要？陶千宜此時的心中滿是荒誕之感。
其實，細想一想的話，“花貓子”這種叫法雖然算不得有多大眾，但也沒誰規定那就是個注冊商標，即便小寶這么稱呼燕子，也根本不代表什么的，不是嗎？
想著，心頭還有些不確定的陶千宜，轉而問道：“先不說這個了，你知道，或者說，你……你有聽說過‘花貓子’嗎？”
“嗯？”
李雁一愣，想到先頭離開的陶千卓，直接就也是蹦了起來。
別管這倆人私下里關系好不好的，這會兒跳腳的樣子倒是像了個十成十。
而且，就連思路，也是差不多的樣子。
“嗨呀，那個告狀精……是陶千卓那個小壞蛋剛剛跟你說的，是不是？這嘴上連個沒有把門都沒有的小家伙，真是氣死小爺。果然是嘴上沒毛，辦事不牢！”
陶千宜伸手拉住了想要去找陶千卓算賬的李雁。
“阿妍，你放開我，我今兒個非是要去教訓教訓這個小壞蛋。”
李雁臉上泛紅，一是氣的，更多卻是覺得丟臉，想借個由頭，先躲開會兒的。
但陶千宜這會兒只有比他還要執著的。
“你跑什么跑，回來坐下，先跟我說說，那、那‘花貓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假的吧，全是假的，對不對？
畢竟，畢竟像花貓子這樣的稱呼，一聽就是講來開玩笑的。所以，現在你們倆個人，也全是在跟她開玩笑的，對不對？
可是不好笑啊。
這種笑話，又有哪里好笑的。
李雁見實在躲不開，只好是一臉別扭的坐了回來。
別說，那小模樣，還真跟陶千卓有些重疊。若平常，陶千宜可能還會調笑兩句，但此時的她，當真是笑不出來。
“說啊。”說這只是個玩笑。
“其實就是說笑的。”李雁說道。
可還不等陶千宜放松下來，李雁又緊跟著道：“好吧，好吧，告訴你就是了。”
說完，還偏過頭，又小聲埋怨了一遍像是“小壞蛋不守信用”這樣的話。
“這不，就是那個……咳，有一次我從你那離開，然后遇上陶千卓那小壞蛋。”
李雁磨了磨牙。
“可能我當時臉上有點臟？嗯，對，就是有點臟，然后他一個小孩子嘛，嘴巴壞，不懂禮貌，就非要指著我說什么花臉貓，不對，是花貓子，嗯，然后就這么叫了，怎么說都不改。”
說著，還勸起了陶千宜。
“阿妍，不是我說，你真得好好教教你弟弟了，這得虧是我脾氣好，換二一個來，像他這樣的，絕對非是該挨揍不可。阿妍？阿妍？”
李雁伸手在陶千宜眼前揮了兩下，心中有些忐忑，實在是不知道那個小壞蛋到底把他賣到了什么程度，這種說法能不能糊弄得過去啊？
“所以。”陶千宜扯了扯嘴角，費力的勾起一個笑容，“小寶口中的‘花貓子’，真是在叫你的？”
李雁后知后覺她的態度不對，但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不確定道：“應該是的吧，怎么了？”
陶千宜搖搖頭：“沒事。”
什么事情也沒有，就算小寶他真的這么叫又怎么樣，不過是一個稱呼而已，反正那書中又沒指名道姓說那一位少年就是小寶。更何況，那人就真當是小寶，他今日能這么叫李雁，他日也能這么叫別人的，不是嗎？
她家的燕子，姓李名雁，又不叫泊川，怎么可能會是那個書里面的什么反派。
“燕子，你會娶我的吧？只會娶我的吧？”
“當然了！”李雁既有點著急，又有點臉熱，還當她這是又想起了先頭茶樓里那件事情，連忙道：“阿妍你不要胡思亂想，我當然會娶你，只會娶你一個的。”
余光掠過合春、合雪，李雁的臉上紅了紅，身子更往她眼前湊了湊，小聲道：“只喜歡你。”
“嗯。”
陶千宜應了一聲，腦海中短時間內根本沒有害羞的那根弦，只是一遍遍的對自己重復，叫她放下心來，什么意外都不會有的。
只不過是明年，明年的這個時候，她就已經及笄了，他們很快就要成親了。很快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