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雁靈機一動,反問道:“那你呢?你又是為什么拿了山茶?”
他要是不提這話,陶千宜其實還不氣呢。
這下?真是連說都不想說了。
陶千宜站起身來,冷淡道:“我想,‘耳尖’的時間也該是到了,我們走吧。”
“別啊?!?
李雁再次拉人。
“阿妍,你就這點最不好了,不管到底是有什么事情,難道不能攤開來說嗎?你總是這樣說一半、藏一半的,那問題又該要怎么解決?”
“那你又是好到了哪里去?先前連囡囡都看了出來,你在跟我鬧別扭。你說,要不是因為你自己又不知道是亂想了什么,怎么會鬧出這樣的情況?”
李雁稍是有些理虧,但要他明言他是在介意她這幾日跟姚萬卷的親近,李雁自己也有些張不開口。
“其實……這樣的情況,也不全是壞事,對不對?至少你看,我們現在不還是在一起嗎?這說明什么?這說明就是老天都在忙著要撮合咱倆呢,對不對?”
老·某·天:阿嚏~
“阿妍~好阿妍~你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蟲,我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你難道還不清楚嗎?就先饒了我這一次,好不好?我保證下次不敢了,可不可以?嗯?”
“你煩死了,我才不知道呢?!?
話雖如此,但忍不住上揚的唇角卻又是那么明顯。陶千宜都忍不住想要唾棄自己,簡直半點骨氣都沒有。
“那,我告訴你,我不喜歡韓家的那位,你以后都不許再跟她接觸,記住沒?”
李雁詫異:“哎?”
“哎什么哎。”陶千宜瞪他,“你難道不愿意?”
李雁連忙搖頭否認。
“這自然不是了。只不過……”
遲疑了下,李雁再次道:“我很少有見過,你會這樣子明確的對誰表示反感。嗯……應該說是從來沒有?連先前你家那些人多事的時候,你也沒有這么跟我提起過。怎么,是那個小丫頭有做過什么嗎?她是怎么惹你不高興了,你跟我說說。”
“跟你說什么?難不成,你還要去教訓一個小姑娘嗎?”
陶千宜對于現今韓星兒的狀態也是覺得棘手。
你說她是真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嗎?那也沒有。你說未雨綢繆先下手為強?對方的年齡又實打實的讓人無從下手。
“人家現今連七歲的生辰過沒過,還不清楚呢。也不怕旁人會說你以大欺小,就是不小,欺負姑娘家這說法難道就好聽了?”
李雁不愿意了。
“那也不能只因為她還是個小姑娘,就可以無法無天了啊,壞人又不分年齡。要不然,我再去警告下她爹?也不知道那個韓息舫,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一開始都答應的好好的,看起來態度還挺誠懇。但后來卻還是把人又給放了出來?!?
李雁對于韓星兒無感,但對于韓息舫此舉,卻真是不爽極了,覺得對方根本沒把他的話放在眼里。
陶千宜看李雁在那鬧別扭的樣子,心里輕嘆口氣,上前一步替他理了理衣襟。
“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那,既然我不喜歡那個小姑娘,你又不喜歡她爹,日后避開些也就是了,本身也不是能有什么交集的關系。”
陶千宜此話也不是說笑的,雖然從三品的職級看起來也算不錯了,但這里可是京城,隨便掉一塊牌匾說不定都能砸到個宗室子弟,勛貴與之本就是兩個圈子。
若不是因為韓星兒現今年紀尚幼,又是個少見會到處瘋跑的小孩子,那些個閨秀素日無聊,樂意逗弄著來玩玩的話,等閑這些個宴會她怕也是都擠不進來的。
這些人的排外可不是吃素的。
就像那書里的原劇情,要不是因為韓星兒先入了將軍府,哪來后面那些劇情。
所以,陶千宜說急,倒也不急,只覺得有些厭煩。就像是有一只蒼蠅,老是跟在你后面嗡嗡的,傷害性雖然是不大,可煩人也是真的。
不過,莫說是日后,現今因為探梅宴上那回事,五公主就已經是不喜韓星兒,她便是想要再蹦跶,都困難了。
“可韓家算什么身份,憑什么還要小爺避著他們走。”
陶千宜嗯嗯啊啊的敷衍著他,說道:“那沒辦法啊,誰叫你是有修養的人呢,是不是?狗咬了你一口,你難不成還要咬回去?”
“那我雖然不能咬回去,可我能讓人把狗牙都給拔了。”
“哦,那你可真是好棒棒哦?!?
陶千宜沒有靈魂的拍拍手,以示贊許。
“行了,說是就說兩句話而已,可現今都快要磨蹭了小一刻鐘,還是快走吧。”
李雁聳聳肩,跟在她后面,問道:“你難道想要那什么勞什子的大獎?”
“這倒也不是,只不過就像給某人找些不痛快而已。盡力而為,有沒有都行。”
“嗯?”
李雁倒是還想再問,但此時米家的婢女已經跟了過來,他便先住了嘴,大概猜到了他家阿妍指的是誰。
如小丫鬟先前說的那樣,靈光閣離著東園的距離并不遠,也就一個岔路而已。
以手做檐,搭在眼前往上看去,陶千宜怎么看怎么覺得,脫離了寺廟古樸莊嚴的氛圍,眼前這個閣樓四角所懸掛的鐵片,就像是劣質的風鈴,半點美感也無。
“我們上去吧,我想線索應該是在里面才對。”李雁說道。
“嗯。”陶千宜也表示贊同,“頂樓吧?!?
說是頂樓,但這個閣樓一共才只有三層而已,只不過每一層的層高都超過了普通屋子的規格,故而看起來倒還是挺可觀的。
過于細窄而又陡峭的樓梯,讓陶千宜不得不搭著李雁的手往上走著,如果說這也是一個考驗環節的話,那真是幸好來此的人是他們倆這種關系了。
大概是因為樓梯那里過于逼仄,所以在終于走上三層的時候,完全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倒是讓人心情愉快了。
深深吸了一口屋中青草的香氣,陶千宜問道:“你覺得這次的線索,是會在房梁,還是屋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