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羽向來不怕任何人,扯著嗓子說道:“少來,你不想看到我,就別派人告訴我這些七七八八的事情,你當我愿意來找你呢?又不是什么好地方,還累得我跑一趟,我才回去呢,你就來煩我了。”
蒼云斜著眼,也沒好氣地說道:“我好心提醒你,你怎么這么不知好歹?總愛知道這樣,我就不該這么麻煩,就讓你什么都不知道,萬一被人打上門來,你自己看著辦,反正不關我的事兒,隨便你。”
“怎么就不關你的事兒了?”涂山羽叉著腰,“我好端端的,這么多年了,可是一個人都沒有得罪的,怎么認識你,我就攤上這事兒了?我也不怕惹事兒,有什么盡管來呀,我怕他是怎么著?當我青丘這么容易就……”
“得了吧,”蒼云很嫌棄,“你那青丘的結界,跟沒有一樣,想進就可以進,攔得住誰?上次我兒子可就是在青丘被人給抓起來的,你還不好好考慮一下,把結界加固一下。你不信,下次我去,讓你看看,你的結界到底有多差勁兒。”
涂山羽就不服了,說道:“上次那是我不在,才讓歹人鉆了空子。還有啊,你是魔尊,那個結界當然擋不住你了。這沒有什么可比性嘛。”
“自然是擋不住他的,”落鴛也說了,“好像也擋不住我。”
涂山羽就更不服氣了,說道:“我青丘再怎么說,也是一個世外桃源,神圣不可侵犯,我的法術很差嗎?怎么你們說進就能進的?”
“別人能不能進,我不知道,”蒼云聳聳肩,“反正我們兩個肯定能進。”
涂山羽接連翻了幾個白眼,說道:“我跟你說,蒼云,你這就太不夠意思了。有什么事情不跟我說,你就告訴我要小心,有鬼的用啊?你說小心,他就不來找我麻煩了?有句話叫防不勝防,知道嗎?”
“你連防都防不住,還說什么?”蒼云依舊很嫌棄,“你要是怕麻煩,就不該來,不來,這些麻煩絕對找不到你頭上來。”
“我是這種貪生怕死的人?”涂山羽手臂一振,“腳軟還敢欺負到我頭上來了,我到死要看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我雖然損耗了千年修為還沒有恢復,也輪不上那些宵小之輩來逞能。要是這都搞不定,青丘的顏面何存?”
“這不是一碼事兒,”蒼云有些不耐煩了,“你走,走走走,范增你也頑來,趕緊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別來煩我,你以為我愿意看到你?”
涂山羽還一下子做了下倆,翹著二郎腿,說道:“我既然來了,怎么可能就這么走了?既然你說我青丘很危險,那我就只好來投奔你了,你魔尊罩著的地方,按就是三界最安全的地方,來都來了,還走什么?”
落鴛拉住蒼云,說道:“他來了,你也趕不走,就讓他留下來吧,你有什么事情,盡管吩咐他,看他好不好意思在這兒白吃白住。”
“看,你老婆都發話了。”涂山羽趕緊說道,“你還敢不聽?她說的話,你還有不聽的?趕緊的吧,給我準備幾壇好酒,我趕路累了。”
“想得美,”蒼云是不管的,“我又沒讓你留下來,現在就給我走,誰有工夫和你先扯?你不走,我就讓九魂把你趕出去。”
“蒼云。”涂山羽一下子跳起來了,“你什么意思啊?這么大的事情,你想一個人出風頭啊?是,你是某種你,我比不過你,你厲害,行了吧?那我就在這兒看著,看看你是多有本事,在重傷未愈的情況下接著折騰。”
這樣一說,顯然蒼云就生氣了,提高聲音說道:“涂山羽,你有完沒完?這不是你的青丘,想撒潑,我可不依。還是回去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沒人管你。我說了不讓你插手,你是聽不懂嗎?”
“蒼云!”涂山羽也生氣了,“你當真你是魔尊,就能管得到我頭上嗎?”
“好了,都別說了。”落鴛拉著蒼云,“都少說兩句,好好說嘛。”
蒼云當然不能跟落鴛發貨了,就被她拉著坐了下來,一言不發,眉頭都皺到一起了。他要是想讓涂山羽攪和進來,早就把人給叫來了,還等到涂山羽自己來?他急速不想讓被人偶讀插手這件事情,因為是沖著蒼云來的,別人只要不和他沾邊,就不會有天大的危險,他都可以擋著。
涂山羽就是一個不服輸的人,憑什么這種事情,就該蒼云一個人上?當他是死人嗎?怎么說,青丘涂山氏也是久負盛名,怎么能當縮頭烏龜呢?既然有 想要挑戰他,那就不能認慫。這不是有損于青丘的顏面嗎?這種事情,涂山羽是不能忍的,倒是跟蒼云沒有太大的關系。
老實說,蒼云是不太在意任何人生死的,除了落鴛和孩子,他誰都不想多管。不過,既然是他自己的事情,就不想讓被人摻和進來,這是他一貫的做法,跟是誰沒有什么關系。相反,他并不希望有人來破壞自己的計劃。
涂山羽就非要跟蒼云杠上了,誰都不能容忍別人的挑釁,那就一定要自己出面,給那些不知好歹的人一點兒顏色看看才行。
落鴛一邊安撫著,一邊讓涂山羽先坐下來,然后讓九魂去把圣簡喊來。他們三個人在一起,有什么事情,好好商量就好了。胡說,這兩天都沒有看到圣簡的人,不知道躲在院子里干什么。
圣簡還真就沒有在自己的院子里,甚至都不在魔界。他見過蒼云之后,就悄悄地出了魔界,來到了映月族。既然是季樉想要有些動作,那多半跟映月族是脫不了干系的。不如過來看一看,說不定還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圣簡想著,自己多付不理,他也沒打算自己出手,把情況告訴給蒼云就好了。
落鴛在蒼云身邊坐下來,說道:“你干什么呢?干嘛要生氣?
蒼云嘆口氣,說道:“我哪兒生氣了?你別緊張兮兮的,沒事兒的。”
落鴛稍稍松了一口氣,說道:“有事兒沒事兒,得我說了算。我是大夫,早告訴過你,生氣不好,你這個情況,還怎么動氣?”
蒼云只好笑了笑,說道:“是,我聽你的,不生氣。”
“說好了,”落鴛淺笑,“不準生氣,等會兒有話好好說。”
涂山羽在一旁,聽著他們的話,就一直在翻白眼。這是在是忍不了了,太過分了吧?當面也這樣,私下里就更讓人受不了了。哪兒有像他們這樣的,生怕被人不知道他們是夫妻,一天到晚都在炫耀。都不知道什么叫低調嗎?涂山羽都已經受夠這兩個人了,真是沒眼看。
蒼云和落鴛才不管這些,自己家里,想怎么樣就怎么樣,還管得著這么多?他們經歷了那么多次生生死死,分離了好幾次,現在當然是如膠似漆,完全不會在乎別的了,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
夜白聽從季樉的話,沐浴齋戒了三天,有點兒忍不住了。等后天辰時,時間就到了,他一定要大吃特吃一頓,好好地彌補一下。
季樉忽悠起夜白來,是從來肯下功夫的,畢竟,搞不好就是掉腦袋的事情。在沒有足夠的把握之前,季樉還真不敢得罪夜白。他們雖然是親戚,可以夜白的性子,才不會管什么親戚呢,真要不高興起來,誰都沒救。
黑霧又趁機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了,還閃爍著微微的紅光。
季樉有些不耐煩,又不能得罪,只能計量壓著語氣問道:“你什么時候才能休養好?趕快幫我把夜白給除掉,等我當上了映月族的國主……”
“你著什么急嘛,”黑霧漫不經心地說道,“我真是重傷,得好好地岫巖一陣子,哪兒這么容易就好起來?你放心,我答應過你,只要等我傷還了,除掉魔尊,我就幫你登上國主之位。你還會懷疑我在騙你嗎?”
季樉并不確定,他誰都不相信,卻又不得不依靠這個認不認鬼不鬼的東西。誰知道那么一團黑氣是什么鬼?會說話,又不是人形,看著滲人,多半是妖魔鬼怪一類的,不然怎么想著去對付魔尊呢?
黑霧收斂了紅光,說道:“等我除掉魔尊,還會在乎你個小小的映月族?還舍不得一個國主之位嗎?我噶奧蘇你,魔尊和聽到尊后可都是在映月族當過巫師的人,你把事情泄露給了圣簡,又不殺了他,他們得知這個消息,難保不會幫助夜白除掉你。你能打得過他們?”
“難道他們就只會幫夜白嗎?”季樉就不高興了,“他這個國主,有跟沒有有什么區別?”
“他們可不在乎國主是誰,”黑霧冷笑一聲,“他們只會除掉對國主有威脅的人,尤其是對他們有威脅的人。這是魔尊一向的行事風格,他不高興的時候,不管是隨,好與不好,都難逃毒手。”
季樉還在猶豫,既然魔尊這么難對付,那眼前這團黑氣能打得過嗎?到時候把他推出去,那不就糟了嗎?他一個凡人,敢跟魔尊叫板?受傷再嚴重,那也是魔尊,收拾他,不是一眨眼的工夫嗎?
老實說,季樉根本就不想得罪魔尊他們,只是想當映月族的國主。這么簡單的事情,非要把魔尊牽扯進來,真是不知道給自己找了多大的麻煩。仔細想想,他要當國主,還有別的辦法不一定要用這么麻煩,風險還大的手段啊。
黑霧一下子就掠到了季樉的面前,說道:“你是不是后悔了?”
季樉哆嗦了一下,顫顫巍巍地說道:“你……你趕快養好了傷,就走吧。回頭讓被人看到了,我就麻煩了。”
黑霧中突然發出一道紅光,將幾案劈成了兩半。
季樉舒真的嚇壞了,噗通跪在地上,說道:“我……我不素要趕你走,實在是不方便啊。國主的事情……暫時先放一放,我……我不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