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無憂轉得快，直接說道：“大師兄，你今日特意跑到天山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情吧？”

蒼云的臉色也變了，跟剛才敘舊時明顯不一樣。他的眼神散發出的殺氣與狠厲，倒是非常符合他的身份。

老實說，蒼云今天來，本來就不是為了敘舊，他也沒有什么好敘舊的。過去的事情，對于他來說，并不是十分愉快，他沒有必要老是回憶這些事情。他來這里是有目的的，不達到這個目的，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要試一試。

落鴛還躺在冰冷的千冰洞，也許永遠也醒不過來，可是，只有一線希望，蒼云絕對不會就這么放棄。他一直都是一個很執著的人，從來都是。

無憂的臉色也開始僵硬了，他知道蒼云的性格，如果蒼云想做什么事情，是沒有人能夠攔得住的，尤其是因為落鴛，更是不會顧及所有的一切。這次特意過來，恐怕是來者不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兒。

蒼云也不想多廢話了，說道：“借我天山之脈一用。”

“不可能，”無信首先就開口了，“天山之脈是天山靈氣的根源，從來不外借，任何情況，都不得動用天山之脈。你以前也是掌門，這一點，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怎么能……”

蒼云不想搭理無信，只是看著無憂說道：“這是現在唯一可能救落鴛的方式，就算你們要阻止我，我也要試一試。你們應該知道的，你們幾個人，再加上外面那幾百號人，都不是我的對手。如果我愿意，我可以讓天山從此消失。”

無心攔在蒼云和無憂中間，說道：“大師兄，你有話好好說，就算你對天山沒有任何感情了，但是師姐她……愿意看到你現在這樣嗎？”

“對呀，”無艷也來勸說了，“大師兄，你可想好了，天山之脈真的動不得。之前伐烏已經將天山之脈的靈力消耗得差不多了，這一百年來才慢慢恢復過來。我們也想救師姐，可是天山這么多生靈……”

無憂拉開無心和無艷，說道：“他不會聽你們的，在他心里，師姐才是最重要的。什么人，什么生靈，他都不會多看一眼。”

蒼云笑了一聲，說道：“無憂，看來你當了掌門之后，的確是跟以前不一樣了。我當初把掌門印信交給你的時候，你還不肯接，是我硬塞到你手里的，現在倒是有點兒掌門的樣子了。”

無容也看著蒼云蒼云，說道：“大師兄，難道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別的……”

蒼云嘆口氣，說道：“小時候，你們總是貪玩兒，不好好練功，被師尊責罰，又承受不住。我每次都替你們扛下了，我說你們什么，落鴛也老是護著你們，所以你們越來越管不住自己，許久都沒有什么長進。按你們的話說，只要有我在，有落鴛在，也千野在，你們都不用擔心什么，因為掌門永遠都輪不到你們頭上，你們也無需承擔任何責任。”

無憂皺了皺眉，說道：“你是……想用以前這些事情，讓我們念及舊情，把天山之脈借給你？”

蒼云大笑兩聲，說道：“你太小看我了，我可不需要你們念什么舊情，也不是用這些來博得你們的同情。”

無心不是很明白，說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蒼云慢慢地站起來，說道：“來吧，讓我看看你們這些年，都有什么長進。如今你們都是掌門、長老、師尊了，讓我見識一下你們的功夫。”

無憂的臉色都不好看了，他已經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你是執意要搶奪天山之脈了？”

“我不想和你們動手，”蒼云的眼神很冷漠，“不過，如果非要我動手的話，我也不會客氣。今天就算是滅了整個天山，我也一定要拿到天山之脈。”

“大師兄，”無憂的眼神似乎有一絲異樣，“如果你還是掌門，遇到這樣的情況，你會怎么辦？”

蒼云面無表情地說道：“我會拼命阻止，所以，你們來吧。”

無憂搖搖頭，說道：“我知道，我們都打不過你。從小你就是我們這些弟子當中最厲害的，法術一直都比我們強，現在又是魔尊，我們更不是你的對手。以前的事情……你進門沒有對天山大開殺戒，已經是客氣的了。”

這倒是真的，蒼云再怎么脾氣不好，也不會上來就對天山大開殺戒，如果不是必須要拿到天山之脈救落鴛，他是不會對天山的任何一個人動手的。無關什么舊情，只是單純地不愿意而已。

“師兄，”無艷看向了無憂，“難道你……”

無憂也沒有辦法了，站起來說道：“你也說了，會拼命阻止，我也沒有別的辦法。天山之脈在東皇宮，我們去那邊吧。”

天山的弟子都已經差不多聚集在東皇宮外了，對于他們來說，守護天山之脈，是最大的任務，即便是他們死，而已絕不能讓別人拿走。

這個蒼云當然知道。天上弟子都會一種叫無上功的功夫，一般沒有什么用，只是在關鍵時刻，如果天山之脈遇到危險，所有弟子都會聚集起來，用無上功形成一個劍陣，陣眼最重要的地方，由最有資質、功夫最好的弟子擔任，有可能不止一個人。這一次，無憂、無心、無艷無容無信他們肯定會一起上了。

劍陣已經擺好了，據說，這個劍陣，從來沒有人能夠破過，上次伐烏能夠拿到天山之脈，完全因為他假扮蒼云混進來的，大家都沒有防備。

蒼云一點兒都不放在眼里，別說他也是練過無上功的，如果他還在天山，他就會處在陣眼的位置。就算是蒼云不知道怎么破除這個陣法，他也會直接上，憑他的力量，直接破除也是沒有什么懸念的。

無憂知道這么做，完全沒有任何意義。“大師兄，我知道，以你的法術，即便你現在不在狀態，也依然能夠破除這個陣法，而你還那么熟悉這個陣法的關鍵。但是，我們還是要阻止你，打不過也要阻止。”

蒼云笑了笑，說道：“無憂，你知道這個陣法最關鍵的一點是什么嗎？不是陣眼，而是巽位一處非常隱秘的罩門，雖然不易發現，但是一旦被攻破，你們，都會死。”

無憂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這一點，面面相覷，顯得一臉茫然。

蒼云很淡然地說道：“你們只是苦練無上功，卻從來沒有仔細地研究過陣法。你們可以很好地配合，卻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世上沒有天衣無縫的陣法。保護罩門，才能讓陣法變得更強大。破陣的關鍵，除了依靠高強的法術之外，觀察陣眼和每一處破綻都非常重要的。”

他們這才相信，當年蒼云在天山修煉，真的不只是法術比他們高而已。不論從各個方面看，他都非常優秀的人才，可惜的是，因為身份的問題，遭受那么多不公成為魔尊，雖然是他唯一的出路，不過，也許這才是最適合他的。

蒼云已經沒有興趣要破這個陣法了，在他眼里，毫無意義。他既然知道破綻在哪里，根本就不需要動用太多的法術，一劍刺過去，除非他們有誰能夠抵擋這一件，不然，他們都必死無疑。天山的這些人，誰都沒有能力直接接下蒼云的一劍，所以，雖然沒有打起來，勝負其實已經分出來了。

無憂嘆口氣，放下來手中的劍。“果然是大師兄，受教了。”

蒼云的臉上并沒有什么表情，說道：“我給你一個建議，你們最好把這個陣法稍微變化一下，比如……震位和坎位可以對調，離位稍稍往兩邊散開一點兒，這樣就能把罩門縮小，而且互相有照應。不過，陣法有破綻是無可避免的，所以守陣的人非常關鍵。你——”

司彥看都魔尊指向了自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蒼云又指了指另外一個弟子，說道：“你跟他的位置最好換一換，然后你不要離陣眼那么近。陣眼本來就是由法術高的人鎮守，沒有必要都擠在一起。如果別的破綻露出來了，光陣眼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無憂倒是不會懷疑蒼云所說的話，如果他要破真的話，就不會說這么多了。老實說，蒼云卻是比他們更用功寫，所以能看出很多他們看不到的東西。幸好今天來破陣的是蒼云，不然，可能他們這些人會有大麻煩。

蒼云似乎還是有點兒不太放心，說道：“這個陣法呢，跟人一樣，有時候也需要變通，并不是一成不變的。雖然修煉的時候是有要求的，不過，該變化的時候，就需要作出改變。誰也不能保證，每個人破陣都能按照之前你們的設想來吧？萬一要是碰上一個不按尋常方式破陣的人，你們就全完了。”

無憂做了一個手勢，讓大家都散開了。這個陣法在蒼云眼中不足為懼，能夠一眼看穿陣法的破綻之處，這已經不是法術的問題了。即便是單純比法術，他們還是打不贏。蒼云在三界，怕是沒有什么敵手了吧？

蒼云自始至終都只是空手，就天山的這些弟子，他根本用不著使用火云赤風。雖說他現在身體受了重傷還沒有回復，他也有信心可以對付這些人。

“師祖……”司彥不知道他們到底想干什么。

無憂還是不肯松口，說道：“大師兄，天山之脈，我們是不可能給你的。你想動手就直接上，我知道打不過你，你來吧。”

“我說過不想和你動手，不過，今天不行。”蒼云一揮手，就倒了一大批弟子。他來也不是為了大家，而是直奔東皇宮。

無憂、無心、無艷、無容、無信攔在了前面，他們是一定不能退后的。他們都打不贏蒼云，其他弟子不來也罷，他們不能不管。

“讓開！”蒼云身上的殺氣已經非常明顯了。

如果是其他東西，無憂當然會給，但是，天山之脈絕對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