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河志滿意得地跟在村長身后往李海家走去，他想起自家的閨女被李雨涵折磨得不成人形，他就恨不得讓李雨涵也感受一下這種滋味，讓她知道什么叫什么人不能得罪，到時候把李雨涵給賣去青樓，自己還有銀子拿，日子美滋滋。

不過好在現在終于有了這個機會，貞潔受損，名節不保，都是比身體的上的傷更讓人難過百倍千倍的事，看李雨涵這次怎么辦！

看村長和李大娘正坐在圈子上看著她和白初，李雨涵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是她能從村長和周圍人的表情中看出，這件事肯定跟自己、白初有關。李雨涵沒有傻傻的貿然開口，都說多說多錯，而是等著村長和李大娘先開口。

李大娘看見這樣的陣仗，心里早就樂開了花，但是臉上卻不能表露出來，只好怒目瞪著她，把一大早就想好的說辭說了一遍：“李雨涵，你且說說，這最近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

李雨涵聽到她突如其來的職責和質問，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抿著嘴表情堅毅地保持沉默。村長知道李雨涵是個女孩子，臉皮薄，在這種事情上她未必要負更多的責任。

村長抬了抬手，示意李大娘不要把氣撒到李雨涵身上，他轉頭看向站在李雨涵身側的白初。

白初大概猜到了今天眾人齊聚一堂為的是什么事，他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所以現在正一臉心疼地看著李雨涵，為她要承擔這種無妄的職責而難受自責。

村長把白初的反應看在眼里，白初的為人他還是知道的，覺得李河說的顯然有所夸大。白初和李雨涵之間也許之前簡單而純粹的愛慕之情，李河卻硬生生把這種感情低俗化，讓他們兩個都不好過，默默承受大家的指責。

村長想通了這一點之后，心里對李河一家本就不滿，現在理智的天平又偏向了李雨涵和白初。

村長看向白初，清清嗓子，好讓聲音變得威嚴：“白初，你昨晚是不是和李海家的姑娘在一塊呢？”李大娘見村長把話頭引向白初，不再逼問李雨涵，本來有些不爽，但是想到問他們倆人中的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只要有一方承認了，另外一個人怎么樣都逃不掉。

李大娘想通了這一點，身體向后倒，把重量放在椅子上，雙手抱在胸前，擺出了一副看戲的姿態，似乎就篤定他們兩個會被趕出村子。

白初沒有否認村長的問話，沉默了一會后說道：“是，我和她是在一起呢。”

李雨涵沒想到白初會承認得這么干脆，他們倆這不是第一次夜晚出門了，之前還有一起住在鎮上的經歷。這事本來沒什么，大家都心照不宣，也沒什么人會去關注，李河打得一手好牌啊，只要我被趕出去，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拿走我們的東西了。

可是被李河和李大娘告到村長那去了，沒什么都會變成有什么，因此村里人才躲著李雨涵。

這就是村里人的劣根性，在李雨涵處于弱勢的時候，他們會幫著李雨涵一起指著鼻子罵李菁涵。可是當李雨涵被人告到村長那，還是同樣的一批人又開始對李雨涵避之不及，在背后指手畫腳。

或許只有這樣，才能展現出他們的高尚道德。

李雨涵無奈地搖了搖頭，經過這幾個簡單的對話，她已經把事情都捋順了。昨晚跟蹤白初的是李河，今天把倆人夜晚散步的事告訴了村長的也是李河。

李大娘著急忙慌地帶著一家人闖進她家，就是為了親眼看李雨涵是怎么被村長懲罰的。

村長嘆了口氣，白初這么坦然，他反倒不知道該要說些什么了：“你同李海家的姑娘都是未婚未娶，兩人之間來往沒有什么大問題。可是為何非要深夜在這沒人的地方來往呢？”

白初冷笑一聲，看向站在李大娘身后的李河：“誰說沒人？我和李姑娘走在一塊的時候，不還有個眼線一直看著我們嗎？”

李河被白初這一段冷嘲熱諷激得倒退了幾步，他很快又想起，自己是有理的一方，反倒又往前走了幾步，還挺起胸做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李雨涵看他這副德行恨得牙癢癢。

村長又開口說道：“白初啊，這么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被你給毀了，你說這可咋辦？”

李大娘一聽村長這話就急了，村長看樣子是要把李雨涵從這件事中摘出去，把李雨涵說成一個清白無辜的姑娘，讓白初一人承擔所有的責任：“這咋能這樣說，他倆人攪和在一塊，肯定是李雨涵這小賤蹄子勾引的，不然人白大夫能瞧上她？”

李大娘說話越來越難聽，李梅涵也乖乖坐在屋子里的一角一聲不吭，李雨涵怕這些不干不凈的語句會影響到李梅涵，只好讓李梅涵出去玩會。

李梅涵結結巴巴地說道：“不，不要，要和姐姐，在一起。”李梅涵說這話是想留在屋子里。

李雨涵擔心事情發展下去，李大娘還會說些難聽的話，只好故意板著臉，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快出去，等我來找你才能回來。”

李梅涵想留下來，但是又怕李雨涵不高興，權衡一番還是往門外跑。李梅涵沒有走遠，就在院門口的樹下坐著，雖然不遠，但是屋里的動靜她總聽不見了。

村長也知道這種場合孩子在不好，等到李梅涵出去了才開始解決眼前的問題：“你這是說的什么話？雨涵是啥樣的姑娘，村長我最清楚了，雨涵哪里像你說的那樣不堪？”村長是執意要讓李雨涵全身而退，竟然不管不顧把責任都推到白初頭上。

白初想到能保全李雨涵，也甘愿承擔責任，面對村長的指責白初一聲不吭，默默承擔著。

村長也不想再聽李大娘說些胡言亂語了，直接把話頭引向坐在門口抽著旱煙的李海。他在李雨涵回來之后就一直沒說過話，李雨涵不知道他是說不出什么，還是對李雨涵失望了什么都不愿意說：“李海，這是你閨女的事，你說該咋解決？”

李海拿著煙袋在地上磕了磕，因為李海一直在抽煙，突然開口，聲音又啞又澀：“我咋知道咋辦，這閨女大了，真是做不得主了。”

李海沒有罵李雨涵，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句話，但李雨涵還是能聽出李海話里的維護。

村長是真的不知道說什么了，干脆問今天齊聚一堂的始作俑者：“李河，你把我請過來，肯定是想好了該怎么解決，你來說，該咋辦！”

李河本來在一旁看戲看得正開心，突然被村長點名，顯然有些反應不及愣在原地，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

李大娘被氣得咬牙切齒，李河這人真是不頂用，總是關鍵時刻掉鏈子，村長這么問，肯定是要參考李河的意見，不管李河說什么，村長都會聽進去考慮考慮，可偏偏李河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啥話也說不出，倒讓局面陷入尷尬。

李大娘只好用手肘頂了頂李河的肚子，李河收到自家母親的暗示，很快就反應過來，他早就和李大娘商量好了對策，剛剛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現在反應過來了，直接把商量好的話說給大家聽：“我覺得白大夫和李雨涵倆人私相授受，這可是有損名節的行為。這種事情要是傳出去，不僅僅是他們倆的聲譽受損，就連村長您和咱李家村的名聲也給帶壞了！”

李河說起這些話，那叫一個慷慨激昂，仿佛在高堂辯論一般。村長本來就不喜歡李河，他問李河意見只不過是象征性的問一問，有個過場罷了，誰知道這李河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什么話都往外說，還表現得一副冠冕堂皇的樣子。

村長一大早就被李河叫起來，匆匆往李海家里跑，整個人都是疲憊不堪的，根本聽不進去李河說的話，只好裝出一副認真聽的樣子，頻頻點頭。

李河看見村長點頭，以為他這是在肯定自己的觀點，越說越興奮，滔滔不絕沒有停的趨勢。

李河說了很久才終于說到重點，也終于露出他本來的面目：“村長，我覺得應該把他們倆人給趕出咱們李家村，給其他村民一個警告，這種事絕對不能再出現了。還有李雨涵她爹，我哥哥李海，那是教女無方，怎么就把一個好端端的姑娘教成這樣了？我覺得應該把他也一塊趕出去，雖然他是我哥哥，但是在村規面前，在大義面前，哥哥，還是對不住了！”

李河嘴上說著對不住，心里可不這么想。村長的樣子明顯就是把他的話聽到心里去了，想到能把李海一家人給趕出去，李河心里就喜滋滋的。

村長過了很久才反應過來，李河已經把話說完了，他揉了揉眉心，好讓自己放松下來。環顧四周，最終把視線停留在白初身上：“白初，你還要說些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