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雨涵一想到楊盛，便想起今日楊盛做的事說的話，沒忍住一股腦全跟楊謹之說了，還連帶著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楊盛同我說這些沒什么問題，我只是怕他在外頭亂說，到時候給楊家惹出麻煩就不好了。”

楊謹之沒想到楊盛在背地里會說出這樣的話，或許是楊盛平日里善于偽裝，又或許是楊謹之沒有真正深入地了解過楊盛，所以他只覺得楊盛是一個老實可靠的人，沒想到楊盛會有毀約的想法，還挑撥李雨涵和楊家之間的關系。

楊謹之嘆了口氣：“楊盛從出生開始就在我們楊家，之前跟著我讀書學習，后來我沒讀書之后，他爹也就是我們楊家的管家，開始教他一些管家的事情，他之前確實是一個老實的人，只是有段時間沒接觸了，我也不知道他變成這樣了。”

李雨涵怕楊謹之越想越多，到時候直接懷疑起楊盛不信任楊盛，事情可就麻煩了。李雨涵只好安撫楊謹之道：“我只是把我知道的都跟你說出來，他是什么樣的人我下不了定論，畢竟我和他今日才是第一次見面罷了。”

楊謹之聽出來李雨涵在為楊盛說話，楊謹之搖搖頭：“這件事情我會去調查的。其實敏之也跟我說過不是很喜歡楊盛，我當他是小孩子脾氣沒往心里去，沒想到這事還真的有跡可循。”

李雨涵舔了舔嘴唇，不知道有些話該不該說，李雨涵猶豫了許久還是把今天和楊盛一起遇到楊敏之的事情說了出來，這件事沒什么特別的，重要的是楊盛對楊敏之的態度。似乎是楊家人給了楊盛什么錯覺，讓楊盛以為自己算楊家的半個主子了。

楊謹之點了點頭說自己明白了。

李雨涵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些僭越了，連忙道歉：“對不起啊，我作為一個外人說這些有點不好，我不是要參與你們家事的意思，只是我看到了就忍不住說出來。”

楊謹之也沒覺得李雨涵是在干擾他們的家事，楊謹之不愿意再繼續這個話題了。楊謹之又問起了李雨涵今年地里的豐收情況，還問起村民們對這一年的收入滿不滿意。

前面那個豐收情況的問題李雨涵還可以對答如流，只是后面那個村民對這一年的收入滿不滿意，李雨涵還真沒有調查過，李雨涵把這件事情記在心里，等著今日回去的時候跟那些一起種藥材的村民聊一聊。

李雨涵之前在鎮上打聽了一下今年的谷價，其實和往年都差不多，沒有很大的起伏，李雨涵預算了一下，還在堅持種莊稼的那些村民今年的收入是肯定比不上有楊家補貼的那些種藥材的村民的。

種藥材的村民今年沒少賺，如果藥材收益高，利潤分成楊家能夠把之前送出去的錢再收回來，就能說明這個方法是可行的，以后還能按照這個流程來做。可如果楊家收不回之前發出去的錢，也就是說今年楊家是往里面虧錢的，那就得再重新討論了。

李雨涵沒去過靈寶堂，不知道這段時間的藥價怎么樣，所以李雨涵也不能估算出楊家到底是賺了還是賠了，一切都得等去找了端木承再說。

靈寶堂最近還在辦集市的事情，靈寶堂也派人出去支了個攤子，賣的都是特效藥酒還有一些靈寶堂獨家的藥方，為了防止競爭對手拿到，這些藥方都是已經熬成了藥水裝進了竹筒里，比平常的保質期要長一點，但是也不能放久了。

靈寶堂只派出去了兩三個人準備集市的事情，端木承雖然不需要親自過問鋪子的事情，但是這個集市好歹是用靈寶堂的名義擺出來的，集市的秩序一類都需要靈寶堂來做把關，最重要的是不能出現賣假藥的情況，所以端木承需要留在靈寶堂里面審核那些擺攤的老板的資質，如果查到了什么不對的地方，需要靈寶堂第一時間去解決問題。

從集市開辦的前一周起，端木承就已經忙得腳不沾地了，甚至有段時間干脆就睡在了靈寶堂，沈怡心疼得緊有沒有別的辦法，只好擺脫白初來幫幫端木承的忙。白初起初是來了一段時間，端木承也輕松了不少，可是李雨涵那邊又需要白初幫忙，白初兩邊權衡一下，還是選擇去幫李雨涵。

結果端木承那邊又沒人幫忙了，只好重新搬回到靈寶堂里住。

李雨涵從楊家出來之后，反正時間已經浪費了許多，李雨涵便想著干脆去；靈寶堂那邊走一圈，看看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沒有。李雨涵走到一半就發現，自己在集市上買的藥材落在楊家了，應該是當時給楊敏之上藥的時候隨手放在桌子上忘記拿了。

李雨涵幸好發現得早沒有走遠，現在還來得及回去拿。門房看見李雨涵又折回來了，笑著問道：“怎么又回來了？”

李雨涵解釋道：“有東西忘拿了，煩請通報一聲，我進去取，或者遣人取了送出來也行。”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門房見過她太多次，李雨涵經常在楊謹之家常來常往，下人都已經熟悉她了，還是楊謹之已經跟門房那邊打過招呼說見了李雨涵直接放行就行，反正門房沒有讓人通傳，直接就放李雨涵進去了。

李雨涵開始還有點不敢進去，直到門房擺擺手讓李雨涵直接進去：“沒事，進去吧，少爺已經通知過了，若是姑娘來直接放行就行。”看樣子楊謹之對她還真是放心，都不需要派人通傳一聲。

不過李雨涵也知道自己是什么樣的人，失了禮數的事情她也不會貿然去做，既然楊謹之已經提前打過招呼了，那李雨涵便直接進去。

李雨涵來了幾次，已經不需要人帶路就能輕而易舉找到楊謹之的書房了。只是李雨涵還沒走過去就看到楊謹之和如清一起站在門外，周圍也沒有下人，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楊謹之故意把人趕走了。

這下子李雨涵頗有點進退兩難的感覺了，如清和楊謹之站在一起，雖然沒有什么曖昧的舉動，但是光是看著就覺得氛圍怎么樣都好像不太對勁。李雨涵擔心往前走會打擾到他們說話，可是李雨涵若是站在原地又和偷聽沒有兩樣。

就在李雨涵舉棋不定不知道該怎么辦的時候，反倒是如清先有了動作，如清一下子就撲進了楊謹之的懷里，也許是楊謹之知道周圍的下人都被遣走了，所以楊謹之沒有東張西望生怕被別人看見的動作，也正是因為這樣，李雨涵才沒有被發現。

現在李雨涵的情況更加尷尬了，她已經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了，如果李雨涵有所動作，肯定會被他們發現，李雨涵只好盡量讓自己保持安靜不要發出聲音。

楊謹之很快一把就把如清給推開了，如清似乎是沒料到楊謹之的反應這么大，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后退了兩步，很快就站穩了。等如清和楊謹之的站位稍微分開一點之后，李雨涵才注意到如清的臉上滿是淚痕，明顯是哭過了。

而且如清現在還在不斷地流眼淚，嘴里說著些什么，李雨涵離得不算近，再加上如清說話聲音有些哽咽，李雨涵更聽不清如清在說什么了。只能屏住呼吸，勉強聽清幾個詞：“你有沒有……我嗎？沈小姐……我哪里……”

李雨涵聽不清楚她說的話，只能從她說的幾個詞和她的面部表情中大致推測出了如清的原話：“你有沒有喜歡過我嗎？沈小姐……我哪里比不上她了。”不過這些都是李雨涵的推測，但是一個人的眼睛是騙不了人的，如清的眼睛就算是蓄滿了淚水，李雨涵也知道如清肯定是喜歡楊謹之的。

但是李雨涵卻不了解楊謹之的情況，楊謹之應該是跟沈林嬌已經有了婚約了，兩家連婚書都交換過了，這是整個楊府都知道的事情，如清不可能不知道。既然如清知道楊謹之和沈林嬌有了婚約，還和楊謹之說這樣的話，李雨涵對如清沒那么喜歡了。

不過幸好楊謹之的反應還算正常，很快地推開了如清，并且和如清保持著距離。楊謹之是有些生氣的，從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來，楊謹之在生氣的時候會不由自主地提高聲音，而且楊謹之沒有哭，他說話的聲音很清楚，這次就算是李雨涵不想聽也不得不聽了。

楊謹之說道：“你沒有哪里比不上她，你很好，她也很好。只是并不是每一個很好的人我都要去喜歡。對不起，我之前就知道了你的心思，但是我沒有去揭穿你，是因為我一直把你當妹妹看待，你能盡心盡力地照顧敏之，我也很感謝你。這是這種感謝不能代表什么，我已經和嬌嬌有了婚約，我這輩子都只會有她一個妻子，我只愛她，希望你能明白。”

李雨涵看著兩行清淚從如清的眼眶留下：“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