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脫下官服后，冷靜下來問了句：“爹，咱家是不是曾經家道中落過？”
姜父一頭霧水：“咱家從你爹我往前看五代都是農民，只有你爹當初去邊軍搏個前途，哪里有什么家道可落的。”
聞言，姜明頓時心中一沉，隨后又問自己老爹認不認識什么大人物，年輕時有沒有救過什么一眼非凡的人物，是不是爺爺親生的......
姜石一臉黑線，一巴掌拍在姜明頭上：“你小子什么意思？”
姜明捂著頭道：“不是啊，都沒有，那憑什么給我這一沒錢二沒人的小小秀才授七品官？”
秀才最高才能做到七品，說不定還要花多少年，自己這一來就授七品主事，一步登天，怎么想也不合理啊。
“此事你可以去問你老師。”姜父提醒道。
官場中事，不是官場中人自然很難知道，但老師紀年是學政司主簿，人脈廣闊，應當知曉些。
當即便決定明日前去拜見紀年。
“什么？你被授予了主客司主事一職！”紀年瞪大了雙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種很稀奇的愣頭青。
姜明咯噔一下，瑪德，果然是有大坑！
隨即紀年便將萬華盛會一事給他說了一道，讓姜明臉都綠了。
“老師，我現在辭官還來得及嗎？”
紀年摸了摸胡須道：“好不容易找到個替死鬼他們怎么會輕易放手？你若強行辭官，只怕往后這東都官場你永世都難以踏入了。”
姜明雙臂放在膝蓋上，不斷的權衡利弊，自己能一躍成為七品按照正常情形自己相當于走完了別人至少四五年的路。
而且自己若是能把握住，干好歷屆主客司都做不好的事自然前途無量。
相反，若是干不好那就早點準備棺材。
收益和風險都有點嚇人。
“為師可以為你修書一封，推薦你到其他地方任職，你意下如何？”
姜明心里頓時涌起一股感動，這種事肯定是要消耗很大人情的，不過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他已經有決斷了。
“老師，我想試試。”
紀年有些詫異的看向他：“你要知道，不是沒人這么想過，但他們的下場嘛可不好。”
想干出一番事業自然要有大動作，而步子一大就容易扯著蛋，可能你的上一任僅僅是罷官，你就得到菜市口了。
姜明自然知道，只不過經過老師的講解，當中的一些險要處他有把握渡過，可以一試。
“既然如此，那你便去做吧，只是盡力而為便是了。”
離開紀府，姜明回到家中，并未將此事告訴父親，只說有些許麻煩。
通過老師所說，這主客司的雷其實大致就是這些外使，他們之間本身就矛盾重重，一個不注意比如座位前后不對就可能引起沖突，而為了平息它們怒火，一個不大不小的主事不就正合適嗎？
“呸，當替死鬼？老子不干。”
姜明摸著下巴思索了一番，距離萬華盛會還有半年，而這半年就是他可以‘放肆’的時間，就算他過分一點大家應該也不會太計較。
畢竟，誰會和一個要死的人計較？
隨即將封神演義翻開，到今日也終于可以抽出他夢寐以求的新人物姬昌了。
輕輕滴下一滴血，悠然一陣青煙飄出，走出一人。
只見其人銀須白發，藹目善音，縹緲乎近碧華，云霓兮落凡塵，正是留有吐兒名譽在，至今齒角有余勞的西伯侯，姬昌。
姜明拱手施禮道：“晚輩姜無塵見過姬伯。”
姬昌急忙執手還禮，隨即大嘆道：“天道難違，丞相，你背棄了與孤的約定啊！”
姜明并未做聲，這事兒他知道怎么回事。
姬昌雖然不滿紂王昏庸，但從沒想過以臣克君之事，托孤姜子牙之時便有言：
“倘吾死之后，縱君惡貫盈，切不可聽諸侯之唆，以臣伐君，丞相若違背孤言，冥中不好相見。”
只不過結果嘛姜子牙號稱秉持天命自然轉瞬就忘，舉兵伐紂后追謚為文王。
甚至姜明不乏心懷惡意的揣測道不知是不是這個緣故，連姬昌的兒子們都個個封神，唯獨姬昌封神榜上無名。
不好相見，那就不見咯。
“咳，姬伯恪守臣節讓晚輩敬佩，只是這天命難為，人心難逆，紂王倒行逆施聽信妖后與小人讒言，殘害百姓，所謂君為舟楫，百姓如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啊。”姜明勸道。
姬昌聞聽此言，不由慢慢咀嚼了此句，看了一眼姜明。
手指微動，霎時間面色慘白，連身形都有些晃動。
“哼，姓姜，又是一個亂臣賊子！”
嘩的一聲，姬昌變作封神卡落在姜明手中。
姜明拿著姬昌的人物卡，嘴巴大張著，連腦海中新出現的一道信息都沒有理會。
怎么個意思？這老頭兒怎么還歧視姓姜的啊，再說了，違背約定的是姜尚姜子牙啊，不是我姜明姜無塵啊！
這老頭兒這么倔的嗎？
他一時間不由得欲哭無淚，自己這什么都沒干怎么就把封神當中最大的老實人惹到了，而姬昌又是賢明君子，他那巧言令色的本事沒用。
好在不是一無所獲。
后天六十四卦！
這就是姜明新得到的神通，是姬昌以伏羲先天八卦演化而來的，可卜吉兇禍福，大至天災人禍，小至婚喪嫁娶。
姜明又仔細的查看了一下修行之法，難倒是不太難，主要是比較費事兒。
需要祭拜天地，什么三牲六畜、香燭紙錢、瓜果點心這些都不算啥，重要的是需要六禮器，即玉璧、玉琮、玉圭、玉琥、玉璋、玉璜。
這六器乃是國之祭祀所用，而負責祭祀一事的便是禮部。
“禮部，我不就是禮部的嗎，還是四司之一的主事！”
姜明頓時又有些慶幸，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偷偷借用一下禮器不過分吧？
隨即又從懷中掏出一張封神卡來，妲己從上次幫他之后就陷入了沉睡，好像還沒蘇醒，當即便將兩張卡一起揣進兜里。
“等等，怎可將孤與這妖婦放在一起......”
姜明裝作沒聽到，啪嘰一下躺在床上就睡覺。
聽說明天要回老家祭祖，畢竟他做了官也是光耀門楣的喜事兒，怎能不通知老祖宗一聲呢？
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