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溝渠極深廣，亡命多匿其中，自名為‘無憂洞’；甚者盜匿婦人，又謂之‘鬼樊樓’。

地面上‘樊樓’是東京汴梁的地標性建筑，地面下的‘鬼樊樓’則是藏污納垢之地，是繁華京師的陰暗面。

自古草莽出英雄。

如果能成為汴梁城的地下皇帝，統御汴梁城中數萬的潑皮無賴，幫眾游俠，或許能救下這座城。

有了目標，白青開始收集汴梁城中的幫會信息。

東京汴梁，人口百萬眾。

依附著各行各業的利益鏈條，衍生出了數之不盡的大大小小的幫派。

自古官匪一家。

汴梁城里大大小小的幫派，多多少少都和官面上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想要橫插一腳并不容易。

有可能不存在官方背景的除了丐幫，或許就只有水陸碼頭上賣力氣的苦力。

丐幫，并不像《天龍八部》中演的那樣義薄云天，心懷大義。

真實的丐幫藏污納垢，最不可饒恕的一條就是拍花子。

拐來的孩子，漂亮的賣掉，沒人要的打斷手腳扔街上博同情乞討。

白青自認不是什么好人，不過有些底線是不能突破的。

水陸碼頭上賣力氣的苦力就不一樣了，一群討生活的苦哈哈，基本上沒做過惡。

現在的問題是如何在其中插上一腳。

白青自己是不可能下場的，在他的計劃里還有很多別的事情要做，而且君子不立危墻之下，幫派械斗也是很兇殘的。

只能通過代理人的方式。

如果白青是官面上的人，哪怕只是一個小吏，這事也容易，可他只是一個歌姬的幫傭，是連賤籍都不如的奴籍。

秋雨連綿，黃河泛濫，開封府黃河沿岸數縣受災，大量的難民涌進汴梁城，尋求生計。

各處水路碼頭找活做的青壯比往日多了三成。

活就那么多，干活的人卻多了。

本地的幫派和外來的難民團伙為了搶活，每一天都有械斗、流血事件發生。

內卷之下，商家開始壓價。

沖突進一步加劇。

不過對白青而言，這是一個機會。

白青每天游走在各處水陸碼頭，尋找合適的代理人。

船隊還未靠岸，兩伙人同時沖了上來，搶奪船只靠岸的棧橋。

械斗短暫而激烈，外來團伙的帶頭大哥肚子上挨了一刀。

機會來了。

白青挎著一早準備好的藥箱走了過去，看著悲憤的眾人道：“我能救他，五成把握。”

“要多少錢？”

“不要錢，這是一種新的醫術，需要有人試驗，反正他也要死了，不如試一試。”

“我試。”

白青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文書道：“摁個手印，你是自愿的，死了與我無關。”

“自然。”

“你叫什么名字？”

“丁力”

“摁住他。”

白青拿毛巾塞到丁力嘴里，防止他一會咬到舌頭。

檢查了一下傷口，開始縫合。

為了這一天，白青拿豬肉練習過不下上百次。

可人不是豬肉，會喊，會動。

而且豬肉不流血。

強忍著各種不適，白青勉強完成了自己有生以來第一次傷口縫合。

縫合好的傷口用開水煮過，酒精消毒的紗布包扎好。

做完這一切，白青才發現一大堆人圍在周邊指指點點。

只是場面太過血腥，吃瓜群眾都離的有些遠。

“行了，可以松開了。”

丁力的同鄉用畏懼的眼神看著白青道：“大夫，力哥沒事了吧？”

白青掏一塊碎銀子扔過去道：“找間干凈的客棧住下，我會給他來換藥，只要三天之內傷口沒有化膿，他這條命就算保住了。

吃飯的話給他喂點稀粥、雞湯之類的流食就行。”

推開門，院子里云娘坐在秋千上，望著頭頂飄零的落葉發呆。

聽到響動，回過神來，看到白青衣衫上的血跡，開口道：“你受傷了？”

“沒有，這是別人的血，有個人肚子上被砍了一刀，我略懂醫術，幫著處理了一下傷口。”

云娘拽著秋千往后退了幾步，秋千蕩了起來，笑看著白青道;“我美嗎？”

白青走了過去，推著秋千道：“當然美了，你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人美，心也美。”

云娘歪著頭看著白青道：“想要嗎？”

此時的云娘媚眼如春，白青下意識的低頭輕吻了她的額頭。

“咯咯咯~”

云娘突然笑了，笑的很大聲，笑的有幾分癲狂，幾分凄涼。

笑著笑著，又唱起了小調。

“奴本是明珠擎掌，怎生的流落平康。

對人前喬做作嬌模樣，背地里淚千行。

三春南國憐飄蕩，一事東風沒主張，添悲愴。

那里有珍珠十斛，來贖云娘。

......”

“出什么事了？”

看著白青眼中的關心，云娘起身踮起腳尖，雙手環住白青的脖子，輕吻了他的唇。

“想要就拿去吧。”

云娘的眼神灼熱中帶著瘋狂。

“這樣不好吧？”

“口是心非，錯過今天可就沒機會了。”

云娘拉著白青進了房間，輕解羅衫，躺在床上，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散發著極致的誘惑。

“還傻站著干嘛？難不成還要我教你？”

...

白青撫摸著云娘的后背，如同綢緞般絲滑的肌膚，心中感慨完全。

穿越北宋也不全是壞事。

擱以前，云娘這般明星級別的美女，他只有舔屏的份，那能像現在這樣摟在懷里。

不過今天的事也太詭異了。

莫名其妙的程度，僅次于他穿越北宋。

感受到胸前的冰涼，白青才發現，云娘在哭。

“弄疼你了？”

“沒有。”

“現在能和我說說出什么事了嗎？從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不論發生了什么，都有我在。”

云娘抬頭看著白青，眼狂中打轉的淚水再也忍不主的流了下來，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前日里戶部員外郎高炳家中設宴，宴后高府管家傳話，高炳要納我為妾。”

“按理來說這對你應該算好事才對，戶部員外郎可是從五品，給他為妾總好過委身與我，莫非這個高炳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