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惜晚微怔,似乎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她低眸道:“曜曜被催眠后,在他的夢里,顧清夢一直追著他,想用繩子將他捆住,他縮到角落里,卻依舊沒能逃開,被綁住后,顧清夢拿著刀割破他的胳膊放出血喂河里的鯊魚。”
陸惜晚看向他,不無諷刺道:“那天我催眠,想引出他心里的恐懼再覆蓋,看到的卻是他的母親顧小姐,敢問薄先生,顧小姐若是真的什么都沒做,曜曜又怎么會那么恐懼?”
“或許這其中有誤會。”傅司爵一怔,緩緩說道。
顧清夢就算再怎么不喜歡曜曜,曜曜也是她的孩子,她怎么可能那么對曜曜。
陸惜晚簡直氣笑了:“該說的我都說了,你愛信不信。”
她實在懶得伺候傅司爵這個神經病,轉身就要走,卻被他拽住胳膊,抬頭正好撞入了男人幽深莫測的眼底。
“我要知道治療方案。”
陸惜晚唇動了又動,最終沒有找出拒絕的理由。
她撥開傅司爵的手,將自己的治療計劃如實道來。
“并發癥主要依靠按摩和音樂治療,日常的心理疏導不會斷,另外傅先生作為父親,也請多給予曜曜一些關心,為曜曜提供一個溫暖正常的生活環境,等曜曜情況穩定些,讓他去幼兒園認識更多朋友,最重要的……”
陸惜晚猶豫了下,繼續道:“盡量不要讓顧小姐出現在曜曜面前,曜曜對她十分抵觸,可能會導致曜曜的病情反復。”
她可不想自己的努力白費,早日治好曜曜,她也能早日脫身。
傅司爵看著女人認真說著治療方案的樣子,喉結不自覺鼓動,眸色深了深,有一瞬間眼前的女人和陸惜晚重合起來。
“席晚。”
頭上響起男人冷淡的聲音,陸惜晚抬頭看他。
聽傅司爵不緊不慢道:“我可以配合你的方案,不過,我有個條件——你要住進傅家。”
她還從不知道傅司爵這么厚顏無恥,明知道她不喜歡顧清夢和他,居然還讓他住進傅家。
“你做夢!”陸惜晚冷冷吐出三個字,“傅先生,我只負責治療曜曜,這種要求您不怕顧小姐誤會,我還嫌麻煩!”
傅司爵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態度,慢條斯理道:“你是司家請來的催眠師,在沒有治好曜曜之前自然應該負責他的心理問題,總不能讓傅家的長孫一直跟在你的身邊。”
“可——”
她反駁的話還沒說出口,傅司爵已打斷她的話:“希望席小姐好好考慮,曜曜很需要你。”
陸惜晚猶豫了一瞬,她并不想和傅司爵有再多的牽連,傅曜又是傅司爵和顧清夢的孩子,可……
想到曜曜那雙水葡萄似的眼珠,可憐兮兮賴著她的神情,她怎么都狠不下心。
就在這時,來找傅司爵的顧清夢走了進來,就看見傅司爵和她討厭的那個女人距離極近,她不動聲色的走過去,笑著挽著傅司爵的胳膊。
“司爵哥!玄水小姐也在啊?麻煩你送曜曜回來了,司爵哥,我們接上曜曜就先回家吧,云生那邊的人還等著我們呢。”
陸惜晚的目光不經意地從兩人親密相接的地方劃過,眸微垂,酸澀漸漸溢出。
傅司爵將手抽了出來,目光落在她身上,沉默后緩緩開口:“最近你先不要見曜曜了。”
顧清夢怔住,紅著眼隱忍:“司爵哥……為什么?是不是她跟你說了什么?”
她委屈又無奈的看向陸惜晚,“玄水小姐,我不知道你為什么這樣針對我,但是請你不要傷害曜曜……”
陸惜晚看膩了她這副模樣,心中突然萌生出一股惡意,當初這兩人不要臉的攪和在一起,受害人可是自己,自己為什么要以為避讓?讓狗男女過舒服日子?
“傅先生的提議,我答應了,合作愉快。”陸惜晚狡黠一笑,抬頭看向傅司爵。
傅司爵被她臉上那一閃而逝的狡黠閃了神,片刻后反應過來她話里的意思,忙不迭點頭。
“我送你回去,收拾好行李搬進傅家。”
傅家?
顧清夢睜大眼,不可置信:“司爵哥,你還要讓這個女人搬進傅家?”
傅司爵點了點頭,顧清夢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陸惜晚看到顧清夢的反應,愉悅的勾了勾唇,走出客廳去找曜曜和西西,告訴兩個小家伙搬家的事。
顧清夢不高興,她就高興了。
曜曜聽完陸惜晚要搬到傅家,眼中閃過奇異的光,似乎有些小小的開心。
倒是西西一臉不情愿,唉聲嘆氣的耷拉著臉反復跟她確認:“媽咪,我們真的要搬到壞蛋叔叔家嗎?到時候壞蛋叔叔欺負媽咪怎么辦?”
她一副杞人憂天的小大人模樣,看得陸惜晚只覺得好笑。
陸惜晚捏了捏她的小臉蛋:“不許那么叫曜曜的爹地,以后你要叫他傅叔叔。”
西西瞪圓了眼,一臉拒絕,可看到曜曜期待的樣子,她只好憋進肚子去。
只是自己一個人氣鼓鼓的往外走,還沒走兩步,忽的撞上一堵堅硬的肉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