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緊要的關頭,丹田居然發生了奇怪的變化,這讓柳承大驚失色,緊張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將本命元力和靈力融合,原本是為了提高自身的實力,為前往十五里坡做好準備,卻沒想到,中途會出現這種令人驚心的變故。
“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融合什么狗屁本命元力了,直接帶人去十五里坡救人,就算與譚明他們斗個兩敗俱傷,也比丹田出問題強。”
柳承懊惱不已,可現在后悔已經遲了,唯有想辦法搞清楚丹田內的異變因何而起,然后對癥下藥,解決掉此事。
神識沉入識海后,他聚精會神地觀察著丹田,可奇怪的是,此時丹田內一如既往地平靜,絲毫看不出有任何的異常。
“剛才的異變會不會是本命元力和靈力融合后出現的正常現象?”
嗡!
就在柳承苦苦思索的時候,體內再次響起一聲轟鳴,丹田也隨之微微顫動。
“不好!”
仔細一瞧,柳承嚇得脊背發涼,差一點就會心神不穩。要知道,心神一旦有所波動,神識就會受到影響,最嚴重的情況下,很可能導致神識當場潰散。
神識潰散雖說不是什么大事情,但也不是什么小事,極有可能會影響以后凝聚神識,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丹田內的本命元力再次涌動,驚濤駭浪一般朝四周撞擊而去,而丹田外層的金色光膜也在本命元力的撞擊下,迸發出絢爛的光芒。
咻!
金色光膜光芒大盛,驀然一顫后,體積急速收縮。與此同時,本命元力突然停止了涌動,猶如一潭死水,波瀾不驚。
“咦?”
見到這一幕,柳承反而沒有了剛才那種緊張和擔憂,隨著本命元力平靜下來,他整個人也冷靜下來,靜靜地觀察著丹田內的情形。
在金色光膜收縮的同時,丹田的體積也隨之變小,柳承腦海中出現一種噴薄欲出的感覺,似乎丹田再也壓制不住本命元力的氣息,那恐怖的威壓隨時都會一沖而出。
這種感覺似曾相識,卻又有些與眾不同。
無數個匪夷所思的念頭在腦海中陸續出現,但都被柳承一一否定,不過,很快他就想到了一個最為靠譜的結論。
“嘖嘖,老子這是要突破啊!”
想來想去,眼前的情形都與突破有幾分相似,只不過,在這突破的關口上,本命元力的反應有些怪異,與使用元力突破截然不同。
丹田內存留有元力時,突破是由柳承主導,而這一次,更像是本命元力主動進行突破,根本無需柳承再做任何事情。
砰!
丹田內白光一閃,本命元力化為無數綠色圓球,四射而出,那層金色光膜立即停止了收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外擴張。
僅僅一個呼吸之間,金色光膜的體積就比之前漲大了數倍,原本金色的光澤也幾乎成了透明色。
漸漸地,一層幽暗的綠色光輝,慢慢爬到光膜上方,光華流轉間,金色光膜徹底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綠色光膜。
轟!
丹田內又是一顫,綠色的本命元力瘋狂卷動起來,一抹猩紅似血的色澤逐漸出現,將丹內的綠色吞噬一空,一股無可匹敵的強橫威壓頓時發作,橫掃向柳承的識海。
剎那間,識海內一片血紅,仿佛滔天血海一般,讓人不寒而栗。
“不行,再這樣下去,我的神識就會受到影響。”
本命元力融合靈力之后,遠比柳承想象得強橫,輕而易舉地就侵入識海之中,大有將神識一舉吞噬的意味。
見自己的神識遭受侵蝕,柳承下意識地警惕起來,慌忙收回神識,只靠心神的內窺本能,觀察丹田中的情況。
轟!
在他收回神識之后,猩紅色的本命元力一沖而出,順著奇經八脈溢出體外,化為一團猩紅的氤氳氣息。
嗖!
丹田中閃過一抹精光,體積瞬間膨脹,那種噴薄欲出的感覺也在瞬間消失。
“煉體七層,老子真的突破了,呵呵,譚明,你不是想在十五里坡對老子下毒手么,今天老子就讓你知道我的手段!”
柳承猛地睜開眼睛,星眸中閃動著令人窒息的寒芒,一股無法掩飾的殺氣彌漫開來,頃刻之間,就將整個閣樓覆蓋。
“小子,你剛才突破了?”謝宗也睜開了眼睛,剛剛有股強橫的氣息出現,讓他無法再平心靜氣地安坐在一旁,他只是看了柳承一眼,便已經瞧出端倪。
因為剛才收回了神識的緣故,柳承沒能及時發現謝宗的舉動,不過,聽到謝宗開口問話,他也沒有感到意外。
既然謝宗已經覺察到他突破,柳承就沒有隱瞞的必要了,與其編一堆謊話敷衍他,還不如坦率地承認。
柳承側過身子,面對著謝宗,點了點頭,恭維道:“前輩果然是修為深厚,我這里剛一突破,就被您看出來了。”
“你沒必要對我溜須拍馬,老夫承受不起,”謝宗目光一冷,從下到上打量著柳承,繼續說道,“渾身上下都帶著一股子殺氣,你還想與老夫動手不成?”
謝宗氣得七竅生煙,自己好心幫他恢復元力,可他倒好,在這里又是突破,又是殺意畢露的,明擺著還想在武道修為上挑戰自己。
若是只論修為,謝宗是血祭境第六層的高手,而柳承剛剛進入煉體第七層,絕對不是謝宗的對手。
但謝宗經過煉丹一事后,再也不敢小瞧柳承,見他周身殺氣畢現,便開始懷疑柳承是否還隱藏了其他不為人知的本領,要不然,他怎么敢在自己面前露出如此驚人的殺氣?
見謝宗目光中隱隱露出敵意,柳承馬上拱手道:“前輩說笑了,晚輩在前輩面前不過是螻蟻一般的存在,怎么敢與前輩動手。說到底,剛才是晚輩唐突了,我本來是在這里恢復元力,一時興起就嘗試起突破,沒承想卻驚擾了前輩,還望前輩海涵。”
“看你的樣子也休息得差不多了,你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就趕快離開這里吧。”謝宗面色陰冷,擺了擺手,直接對柳承下了逐客令。
謝宗的脾氣讓人難以捉摸,但柳承還是恭恭敬敬施了一禮,“晚輩告辭。”
柳承心里非常明白,謝宗在自己面前丟了面子,面對自己難免有些尷尬,就算他突然轟自己離開,也無可厚非。
“柳公子啊,多虧你送來的那枚丹藥,小女的情況好多了,以前都不能下床,現在居然可以下床吃飯了。”
就在這時,謝戰天走上樓來,見了柳承后,滿臉的欣喜之色。就像他說的那樣,謝雨彤的情況好轉,完全是柳承的功勞。
“既然如此,那族長大人是不是應該履行承諾?”柳承語氣低沉,不卑不亢地說道。
進入謝府之前,他與謝戰天有約在先,救了謝雨彤后,謝戰天必須答應他一件事情,而現在,既然謝戰天自己都承認丹藥有了效果,那柳承自然是趁熱打鐵提出此事。
“當然,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幫忙,只管開口就是。”
“借我一些人手。”柳承笑著說道。
聽到此言,謝戰天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下來,眼皮低垂,垂頭踱起步子,“我們謝家從來都是重信守義,我答應你的事情自然不會忘記,只是,你要告訴我,你借我們謝家的人想要做什么事情?”
要知道,謝家可是武道家族,外人來謝家借人手,無非就是因為三種原因:第一種是想請人去保護某些貴重的東西,第二種是請人去撐一撐場面,第三種則是想請人去報仇。
如果柳承是因為前兩種原因借人手,謝戰天就會毫不猶豫地答應,連眼皮都不會眨一下,可若是柳承為第三種原因而來,那他就要好好考慮一番,惦量惦量柳承的事情會不會給謝家帶來麻煩。
“有一幫小毛賊需要處理,只不過那群家伙也是武者,我一個人去有些麻煩,所以想向族長大人借些人手。”柳承輕描淡寫地說道。
“怪不得,我一進來就感覺到你身上有一股殺意,原來你是動了殺念啊,”謝戰天抬頭笑道,“如果是處理幾個小毛賊的話,你就算是借我們全族的人,我也會借給你,除暴安良也是我們謝家義不容辭的責任,你說一下,你需要帶多少人去,我這就帶你去點齊人馬。”
見謝戰天如此爽快地答應下來,柳承也不再猶豫,走上前一步,朗聲說道:“三十個煉體九層以上的武者。”
自謝雨嫣被人擄走后,他已經在謝家耽擱了不少時間。而這段時間,已經足夠譚明等人在十五里坡設下重重陷阱。
此時,柳承若是一個人去十五里坡,無異于狼入虎口,不僅救不了謝雨嫣,還會讓自己陷入險境。
他必須找一群幫手,一同前去十五里坡。只是,現在黑燈瞎火,他能到哪里去找幫手?
除了謝家,他想不出第二個地方。
正是因為柳承提前考慮到此事,所以他才會與謝戰天達成君子協定。
不過,話又說回來,謝戰天是謝雨嫣的父親,爹爹派人救女兒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至于事后如何向謝戰天解釋,柳承根本就沒考慮。
“三十個,這可真有點難辦了,今天我的小女兒外出一直未歸,我派了不少人出去尋找她,現在能夠讓你帶走的也沒多少人了。”謝戰天有些為難地說道。
這謝戰天要是知道我帶人去救他女兒,是會感激我呢,還是要收拾我呢?
“既然嫣兒外出未歸,還是留著人去找孩子吧,”就在柳承暗自揣測謝戰天知曉實情的反應時,一直沉默不語的謝宗突然開口,他看了一眼柳承,隨口道,“不就是消滅一群小毛賊么,我跟你去!”
你跟我去?
哎呀,我求之不得啊!
“那太好了,我們現在就走。”柳承急急地說道。
謝宗可是血祭境第六層的武者,三十個煉體八層的武者也不是他的對手,有他出手相助,自然是再好不過。
而且,兩個人行動起來,目標也小,更容易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十五里坡,將譚明等人殺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