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張三的覺悟
- 諸天無限,從幫超人談戀愛開始
- 深閨夢中人
- 2031字
- 2022-12-16 16:43:37
三月的雨依舊帶著一月的寒風,將冬日里最后的一份余雪灑向大地,春寒料峭,萬物死寂。
光禿禿的大地上,原野被一支軍隊占據,張三從其中一頂最大的火紅色帳篷里鉆出來。
他哆嗦了一下身子,搓著手板走回自己的帳所,那里,正有兩個侍奉他的小太監等候多時了。
“白開水可否涼了?我要給陛下送去。”
“回中常侍的話,小人一直在看顧著,剛剛熱水已經溫了,只需稍待片刻......”
“怎么還要稍待?你們是怎么做事的?”
張三眉頭一皺,那兩名小太監立馬驚恐的跪在泥地里,不斷的磕頭。
“中常侍恕罪!小人之前明明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去火慢燒了,而且,您一直要求我們在三沸之后才能進行...冷...冷...”
“冷卻。”張三冷冷的說道。
“對,冷卻...”
張三已經不讓他再說下去了:“區區慢燒、三沸都做不好,一個冷卻的名詞記了半個月都記不住,咱家要你有何用,你們兩,滾去下面受罰,以后不用來御前了!!”
“中常侍!”那小宦哀嚎一聲,張三卻冷著臉毫不松口,最終兩人只得面帶死灰的離開帳所,永遠的失去了侍奉陛下的機會。
張三搖了搖頭,恨鐵不成鋼的沏起溫茶,同時小心謹慎的拿出陛下發明的測溫器開始測量茶水的溫度。
自那日張三被肖侃選中起,他的人生可謂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從此成為陛下身邊的首席宦臣,陛下讓他代朕親躬,前往徐晃營中招降,他完成了,陛下讓暗中殺死一些人,他毫不留情的下手,甚至如今陛下賜予他權柄,讓他在宮中組建太監的勢力,他也在秘密籌備中。
他的每一步都緊跟陛下的腳步,每一次都絕對遵照陛下的指示,他的辦事效率得到陛下的大加贊賞,他也因此成為陛下身邊最親近,最得力的人。
中庭值守的御前侍衛因此不再對他不屑一顧,每次他經過門庭時那種低人一頭的感覺消失了,有時不經意的瞥他們一眼,還能看見那些全副爪牙的士兵在朝他鄭重行禮。
張三的朋友突然多了起來,以往對他橫眉冷卻的宮中宦臣紛紛同他稱兄道弟,從來都看不起他們這些閹人的朝中百官,某一天起忽然絡繹不絕的前來拜訪他,太尉楊彪親自握著他的手,夸他說是大漢百年難得一遇的好太監。
張三面對著這種種變化,自然不明覺厲起來。
他知道這是榮華富貴,手握權柄的感覺。
可他同時也知道,賜予這一切給他的人,一直都是那個坐在帳篷里正無聊的打著瞌睡的皇帝。
皇帝是他的天,皇帝是他的地,沒有皇帝就沒有他的今天,沒有皇帝就沒有他的一切。
沒有皇帝,他此時興許還是那個整日擔驚受怕,擔心明天就會被拿去當替罪羊,當炮灰的間諜,整日提心吊膽,生怕哪一天被陛下知道自己的身份,又被曹丕拋棄,一刀斬之。
話說那曹氏一族,當真是虎狼惡相,罪大惡極,罪不容誅,可笑他們還以為能控制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殊不知,陛下當初只是不愿與他們一般計較!
這樣想著,張三小心翼翼的蘊好陛下的‘冰紅茶’,一進御帳,頓時感覺熱浪滾滾。
陛下可真是個無所不能的人,連使用那種像是戳了洞的煤炭的想法都想得出來,而且出奇的是,陛下還做到了!并將其命名為‘蜂窩煤’。
站在陛下的帳篷里,和外面的世界完全不一樣,如果說外面的世界是冰冷的大地,那么陛下的帳篷里就是盛夏的初光,連罩身的襯衣都不用穿就感覺暖洋洋的。
“陛下,您的冰茶。”
將杯子輕輕擺放在茶幾上,張三在打瞌睡的肖侃身邊輕輕喚了一聲。
“啊呼,額~張三啊,哦,冰紅茶來了。”
陛下還總有一個潔癖,那就是只許自己稱呼冰紅茶,別人只能叫冰茶,那是因為一聽到冰紅茶他就會想起什么萬惡的資本家,他以后不僅要喝冰紅茶,還要綠茶、白茶、紫茶、黑茶一起喝,以泄心頭只恨。
張三當然希望陛下的愿望能夠實現了,所以這幾天加派了人手,往天南地北去搜尋陛下所說的那種茶葉,為此,還被某些黑直長的御史給詬病不少,說他啊,是要學張讓之流荼毒陛下!
張三才不管這些呢,這些月來,他早就摸透了陛下的性格,陛下其實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他對敵人有多心狠手辣,對自己人就有多溫和呵護,有一次他一下收了兩位九卿的重禮,正苦惱著怎么退回去,陛下卻一副沒事人的樣子,還語重心長的勸說他:
“張三啊,那些達官顯貴送給你的禮,你安心收下就是,不然別人還以為朕總是虧待手下呢,以后誰還跟朕混?你只需記得,你收的這些禮,也不過是那些大官從百姓身上盤剝下來的,你收下了多少,就要時常記得你身上背負了多少百姓的心血,這樣做起事來,才不會對不起百姓。”
張三自此就知道,陛下雖然總是一副玩世不恭詼諧臉,有時還兇神惡煞的,但心里卻總是裝著百姓的。
豆大的淚珠從眼睛里流出來,張三就是從那個時候起,發誓要一生一世效忠陛下的,張三小時候家里很窮,但靠著那一畝三分地,總算還能養活家人,可是某一年,那鋪天蓋地的黃水從山丘上涌下來啊,那一年張三沒了家,可是田稅還是要一分不少的交,張三的爹無奈,只得買了田做佃農,第二年又有饑荒,全村的人都餓的不行,又被順道而來的流民搶了一遭,徹底活不下去了。
張三到現在都記得自己最小的幺妹被換到鄰居家時,以及后來家里的鍋里冒出肉香的情景,多年以后當他已經買到宮里,凈了身做太監的時候,他突然不恨自己的爹娘了。
人能活在這個世上已經很不容易了,何必在乎能活成什么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