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伴隨著無光之焰熄滅而逐漸回歸的光線再次消失不見,無垠的黑暗卷土重來。
這是祂的氣息對這片空間的浸染。
“母親?!”蘿拉驚呼到,不管不顧的從關曜的身軀中浮出,爬于地下,雙眼微閉,滿臉虔誠。
“母親?!”關曜亦很驚訝,但蘿拉已不再回答她,她所有的心神都歸附于祂,亦歸附于自己的內心。
突然,關曜的視線再次變得模糊,那種恍恍惚惚的狀態再次襲上神經,就好像是喝了許多酒一般。
啪的一下,他再次跌坐在地上。
迷糊之間,他好似看見了一個高挑的女人,她穿著黑色的如霧的紗裙,肌膚白皙,神色清冷,目光似乎沒有聚焦,身后是一片黑暗。
而在她的對面,則是一只巨大的蠕蟲,是他之前恍惚間見到的那個在潮濕石穴中,每段身體上都有瞳孔的蠕蟲。
他們在對峙著,誰也沒有相讓。
這是?!
如果這個蠕蟲真的是那個蠕行者召喚來的話,那么他或許知道那個女人是誰了。
能讓蘿拉做出那種反應,那個女人,不是,應該說那個化身為女性的神祇,是黑暗之城的信仰神明黑暗母親。
正在關曜想著時,那女人出手了,她抬手,朝前一推,身后的黑暗如同海嘯一般朝前涌去,頃刻間便逼近了那蠕蟲的身側。
蠕蟲前端口器旋轉,下一刻便消失不見。
不對,不是消失不見。關曜皺起眉頭,仔細看去,在蠕蟲前端消失的地方似乎有些扭曲。
那是空間的扭曲,就好似將一張圖片切割,再重新拼接在一起的那一點點扭曲。
那蠕蟲的頭顱已經遁入了空間之中。
霎時間,在女人身側,數顆巨大的蠕蟲之首旋轉著口器對她襲去,它跨過了空間對她發起了撕咬,口器旋轉,密集無盡的利齒甚至劃破了著無盡黑暗。
女人視覺依舊沒有聚焦,看起來無視了周圍,她只是將食指與拇指合在一起,隨后緩緩張開。
那兩指間似乎孕育著什么,無匹的吸力,亦或是引力出現,瞬間改變了那些蠕蟲之首的運動軌跡。
那指尖的引力,甚至讓關曜這個不知道在哪里的旁觀者也感覺自己要被吸進去。
直到蠕蟲之首難以抵抗的被聚合到了她的指尖,有了色彩上的對比,關曜才看清她剛才手指一張一開間,指尖孕育出了什么。
那是一個微型黑洞?!
她就這么如拈花一般的將一個黑洞握于指尖?!
蠕蟲再次收回了它的頭,似乎那些被黑洞吸收進去的頭只是它分裂出去的一部分而已。
女人輕輕的一推,將那顆黑洞朝著蠕蟲推去。
蠕蟲似乎也在這片黑暗之中有著自己的視野,關曜能感覺到,它軀體上的眼睛對女人凝視著,片刻后快速退去。
它離開了。
女人見狀,兩指交錯,黑洞緩緩湮滅,如同不曾來過一般。
隨后,她撇了關曜一眼。
下一刻,關曜感覺身體涌現一股劇痛,瞬間爆開。
最后,他只看見那女人扭頭,離開了這里。
腐臭味再次鉆入他的鼻腔,他緩緩睜開眼睛,看見了正在褪去的黑暗。
我沒死?!他捂著劇痛的腦袋,渾身冷汗。
太過恐怖了,黑夜母親只是一個眼神,他就直接爆開,那蠕蟲是怎么敢對祂出手的?!
蘿拉緩緩抬起頭,有些茫然,在她的感應中,母親離開了,未曾降臨,只是有過降臨的跡象,在靈界泄露過其氣息。
關曜重新站了起來,在心中呼喚蘿拉,將她收回,避免被丹妮莉絲看到。
周圍的土壁已經回復原樣,蠕行者召喚的那個巨大的蠕蟲已經離開,祂被黑夜母親擊退了。
“丹妮莉絲,好了,那家伙已經消失了。”關曜說到。
丹妮莉絲緩緩抬起頭,面色蒼白,已經有些脫力,早已從幽魂狀態脫離。她環伺四周,能清晰的感覺到周圍有異常氣息。
關曜注意到她的發絲已經變得有些虛幻,關曜見此提醒了一句。
丹妮莉絲拈過頭發,看了一眼,整個人突然變得冷靜了下來,言語淡漠了許多。
“我被污染了。”
“嗯?”
“我的超凡能力不受控制的在我身上顯露,這是污染大肆積累的表現,我已經對我的星光體失去了一定的控制。”
關曜皺起了眉頭,“這樣的后果是什么?失控嗎?”
她淡定的點了點頭,“沒錯,所以我正在極力平復我的心緒。但有點難辦到,從我剛才【意識到】自己遭到重污染的時候,我的耳邊開始出現一些呢喃了,它們鉆到我的腦袋里,好似在啃噬著我的大腦……”
“好了,別解釋了!”關曜連忙到,“我們先離開這里。”
他連忙帶著丹妮莉絲離開了這里,在經過蛆蟲聚合體的時候,他說到,“你先走。”
說完,他一把手直接抓到了自己標記術的位置,抓出來一把蛆蟲。手指散開,一只閃爍銀灰色的肥蛆被他抓在手上。
這蛆蟲沒有動彈,也沒有聲音。看起來就像是死了一般。
關曜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死了,蛆蟲聚合體上沒有出現靈魂光球,也沒用析出超凡特性,這有兩種可能。
一是他沒有死,在裝死或是特別虛弱。
二是或許他的靈魂和超凡特性已經被他獻祭召喚的那個巨大蠕蟲吞噬。
但不管怎樣,還是帶著比較好,免得在他倆離開后,又作妖發生了控制范圍之外的事情。
他小心的捏著肥蛆,快步跟上了先一步離開隧道的丹妮莉絲。兩人在小木屋中離開了靈界,又回到了現實世界,隨后快速離開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