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聽到這話,關曜不由得嘆了口氣,舔了舔早已干燥不已的唇角。
五味雜陳或許是他現在心情的最好形容。
他只能捏著扳機,緊緊等待對方打開柜子的門。
柜子外已經沒有了聲音,自從老頭說完那句話后,整個空間就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中。
這樣也好,他還沒有好好試過這把齒輪魔紋槍的威力。
女人聽見老頭說的話,臉上突然浮現出了灰色帶著反光的鱗片。
嘶嘶~
她吐出細長的分岔舌頭,舌尖的感受器不斷捕捉著空氣中的異像,最后臉上緩緩出現了笑容,嘴角一直咧到了耳根。
“哈哈,你這只老食尸鬼,反應還很敏感啊,真是太好了~這一份大禮。”
她笑著說到,臉上浮現出一絲潮紅。
她站了起來,邁動著兩條修長的大腿緩緩朝著關曜藏身的柜子走去,最后在門口緩緩停下。
她舉起已經變化做爪的手掌,緩緩探向柜門。
就在這時,一聲劇烈的槍響劃破了寂靜。
砰!
堪比手雷爆炸的劇烈響聲在這空間中傳來,女人猛的向后倒去,飛落的血肉灑在了老食尸鬼的臉上。
柜子的門搖搖欲墜,一個穿著黑袍的男人踉蹌著從一片煙霧中彈了出來。
老頭枯槁的手指捏起臉上帶著硝煙的血肉送到了自己嘴里,另一邊,女人癱倒在地,左側小腹出現一個猙獰的血洞。
但可惜…
她沒死。
不僅如此,她一只手將遺落出來的下水狠狠的塞了回去,腹腔的血肉不斷增生恢復。想來不需要多時,便可恢復原狀。
比起她身上的傷,更可怖的,顯然是那張如同蜥蜴與人類混合在一起的臉龐。
“好小子。”她長長的舌頭舔砥了一下臉部。“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從何而來的,但你死定了。”
齒輪魔紋槍的后坐力大得超乎了關曜的預料,此時他的右手已經接近報廢,止不住的發著抖。
關曜默默將槍換到了左手,站在尸體推車旁邊,將槍死死的抵在尸體的太陽穴上,語氣不帶任何的感情,“我想——我們可以談談!”
“你敢!!”女人眉頭擰起,無法遏制的怒意皆現與面上。
關曜沒有理睬女人,只是在心中不斷嘀咕著,“尸體小姐,給我個面子。”
他這是篤定了對方極度的看重這具尸體。
關曜漠然的掃向坐在一邊死死盯著他,沒有說話的佝僂老頭,“下水道的食尸鬼,是你養的?”
“是又如何!”老頭不在意的笑到。
關曜看了看老頭腰間的笛子,“那些老鼠發了瘋病,也是你弄出來的?”
老頭笑了笑,“你問這么多干嘛,說了難道你一個普通人就能理解了?
超凡者的水很深,你把握不住,小子。”老頭說到。
“只要你現在把槍放下,老老實實的,我保你一條生路。”
老頭臉上浮現出干癟的笑容,發黑的牙齒中夾雜著猩紅的血肉,看得關曜一陣惡心。
“超凡者的水確實很深,我確實也不太懂。但我手上這把槍,我還是把握得住的。”關曜說到,余光不由得撇了撇推車上的尸體。
尸體小姐看起來很安詳。
嗯,聽話!
“你覺得我們拿你沒辦法?”老頭皺眉說到。
“那你來試試,我看看你有什么辦法。”關曜笑到。
空間中頓時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關曜并不知道清楚對方有多看重尸體小姐,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露怯。
露怯,必輸!
所以現在,他身子就算再軟,嘴也必須硬起來。
如果連嘴都軟了,絕對沒活的機會。
空氣中不知何時彌漫起了粉色的煙霧,關曜扭頭看向一邊的女人,卻發現她已經褪去了蜥蜴的臉龐,再次變得絕美。
這么漂亮的臉,一槍打爛,她一定會傷心死的吧!
關曜想到。
“只要你不傷害她,條件你出。”女人說到。
關曜攏了攏衣領,“這不是談條件的態度。我最多能憋氣一小會兒,時間到了,我就開槍。”
他的目光散漫的游蕩在空氣中彌漫的粉色煙霧上,悠然自得的說到。
女人臉上笑容一滯,然后伸出手在空中揮了揮,她腕間的一個手環亮起光亮,不知從何而來的微風很快便驅散了這粉色煙霧。
“我要離開這里。”關曜說,“帶著這具尸體作為保障。”
聽到關曜的話,女人和老頭對視了一眼,然后不約而同的露出了笑容。
“讓你帶著她走,和我現在在這里殺了你有什么兩樣?”女人笑說到,
“我看你還是不明白!”老頭說到。
“不明白什么?”
“不明白你與我們之間的差距。”女人突然坐在了一旁的高腳椅上,修長的雙腿并在一起。
“就算你有這一把很大威力的槍,就算你用著這具黑暗子民的軀體來掣肘我們。但我們依然有著本質上的區別,那就是你只是一個普通人。”
“你知道嗎?就算你再怎么絞盡腦汁試圖彌補你我之間的差距,我們之間的博弈也永遠不公平。
對你而言,最好的結局永遠只能是平局。”
說完,女人平靜的看著關曜,試圖在他臉上看到如敗犬一般的表情。
可惜,她眼前這個俊郎的男孩不僅沒有露出任何一絲驚慌,反而是咧起了笑容。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來試試吧。”關曜笑到。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只覺得自己不能真的簡簡單單的就死在這里。
所以,他決定做出這樣的嘗試…盡管這有點瘋狂。
迎著兩人不解的目光,關曜開始為兩人解釋,“我們每個人都不愿意陷入現在的僵局。既然如此,那不如放我走吧。”
“只要我離開了這里,機會不是全部都來了嗎?”
“我想逃命的機會。”
“你們想拿回這具尸體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