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看待正義？”

面對彥的問題，白沐卻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好奇地看著彥：

“回答這個問題前，你能不能先告訴我...”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彥撇了撇小嘴，但也不多余廢話，直接單手一揚(yáng)，一個小型的全息投影便出現(xiàn)在她手中。

白沐放眼望去，畫面類似于一個店鋪的監(jiān)控，而在其中的某一面玻璃反射中，可以清晰地看見自己使用腰帶變身為帝騎的全過程。

他目露明悟，原來是這么露餡的。

“看完了吧，還有其他問題嗎？騎士大人~”

彥美眸悠悠，語氣抑揚(yáng)頓挫（陰陽怪氣），可能是因?yàn)橹氨徽急阋说木壒剩F(xiàn)在她看見白沐這張清秀的臉就有些生氣，忍不住暗戳戳懟了他一下。

但白沐好像沒聽出來她的反諷，還真就老實(shí)問道：

“你既然都這么說了，那我還真有一個問題”

彥笑意在臉上凝固，但話已出口，她也不好拒絕，只是語氣變得有些不耐。

“你！.....有事快說！”

“我想知道，除了這段視頻，還有沒有其他能證明我身份的東西存在？”

“沒有！我已經(jīng)把現(xiàn)場所有的設(shè)備數(shù)據(jù)都改寫過了，除了我手上這段視頻，沒有任何證據(jù)證明你是假面騎士”

“哦，那太好了”

見白沐松了一口氣的模樣，剛剛才吃了一個暗虧的彥莫名有些不爽。

之間她附身前傾，雙眼微瞇，精致的小臉?biāo)菩Ψ切Γ?

“但是....我可沒說過會幫你保守秘密...”

“你要是再不回答的我的問題，我也不能保證，不會一個手滑把這段視頻發(fā)到網(wǎng)絡(luò)上去哦~”

“到時候，全世界都會知道，白老板是個大英雄呢~”

白沐嘴角一抽，好家伙，竟然用這個為威脅他。

關(guān)鍵，他還真不能不管這個威脅。

畢竟，作為一個只想擺爛的咸魚，他可不想自己平靜的生活，就這么莫名其妙的被打破了

拉過一個椅子，與彥對立而坐，白沐最終無奈道：

“我回答就是了....”

看得白沐吃癟的模樣，彥只感覺揚(yáng)眉吐氣，嘴角更是帶上了一抹勝利者的微笑。

翹起高高的二郎腿，彥玉手輕搭在膝蓋上，脊背挺直，整個人恢復(fù)了之前的那般嫵媚與端莊。

“那么，我重新問一遍...”

“你怎么看待....正義？”

白沐撓了撓頭，眉頭微微皺起，卻遲遲沒有答復(fù)。

“怎么，這個問題對你這么困難嗎？”

“確實(shí)有點(diǎn)...我哲學(xué)一向不太好”

“不應(yīng)該呀，你一個警校生，馬原不是必修課嗎？”

“你還知道馬原?！”

“切，你們地球上這點(diǎn)東西，我眨眨眼就能看透了”

“那你就應(yīng)該知道，我在警校的文科成績有多糟糕.....”

“漬，也是，那我換個問法吧...”

彥單手托腮，臉上噙著微笑，目光卻逐漸幽深:

“你作為假面騎士的一次出手，消滅了入侵地球的外星人，救下數(shù)十名地球平民；”

“第二次，則是干掉了一只來自古代的鱷魚，保護(hù)了咱們腳下所在的土地；”

“我想知道，是什么樣的理由在驅(qū)使你戰(zhàn)斗？”

“你是否....是在執(zhí)行正義？”

面對彥這有些嚴(yán)肅的話題，白沐卻沒有思考多久，直接答道：

“這得看你怎么理解了”

彥眉頭一挑，有些疑惑。

“什么意思？”

“很簡單...”

白沐靠在椅子上，舉起一只手，解釋道：

“你如果從客觀角度看，我的出手消滅了強(qiáng)大的侵略者，保護(hù)弱小人民群眾的生命不受侵害，所以從這個角度，我的行為是正義的”

“但是....”

他又舉起了另一只手，繼續(xù)道：

“從主觀角度出發(fā)，我第一次出手是為了還人情，第二次則是單純不想讓自己的財(cái)產(chǎn)受到波及...”

“以動機(jī)理論看來，我的行為跟正義毫無關(guān)系”

白沐攤著雙手，淡笑著看向彥。

“所以，我到底是不是正義的，看你怎么理解”

彥聽完白沐的發(fā)言，神色變得有些怪異：

“你這哲學(xué)....不是學(xué)的挺好的嘛？”

“辯證法都會用”

“已經(jīng)畢生所學(xué)了，再多一句都說不出來”

“呵呵，有意思的小孩，還挺誠實(shí)~”

“首先，我不是小孩，其次，我確實(shí)不喜歡撒謊”

看著白沐干凈澄澈的目光，彥沉默一陣后，像是自言自語般低聲道。

“是，你很誠實(shí)....”

“但有時候，誠實(shí)不一定是好事”

話落，還不等白沐回答，卻見彥的眼神變得倏然冰冷，語氣也變得驟然嚴(yán)肅起來。

“既然你承認(rèn)你并不服從正義秩序，那么白沐——假面騎士，我需要你回答幾個問題”

她倏然站起，款款走至白沐身前，俯下身來，居高臨下地與后者對視，一字一句道：

“你為什么會來到這個星球？”

“你的背后，是哪個文明？”

“你作為一名神，卻在凡人中隱藏身份，到底有什么目的？”

兩人此時距離無比接近，白沐甚至可以感受到她如蘭的吐息，但卻沒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一絲旖旎，反而有種隱隱的肅殺，那雙背負(fù)身后的纖纖玉手，似乎隨手可以抽出長劍。

而白沐，也在短暫的錯愕后，有些莫名道：

“你這幾個問題倒把我問到了...”

“那就慢慢答！”

彥迅速道，美眸一瞬不停地看著他的臉，不愿放過任何一個細(xì)節(jié)。

“行吧”

白沐撇了撇嘴，也不再多言，直接答道：

“你的第一個問題，我沒辦法回答....”

“因?yàn)槲揖褪窃诘厍虺錾摹?

彥目光閃爍，卻沒有立刻打斷白沐，只聽他繼續(xù)道：

“第二個問題，我背后沒有文明，我只代表我自己”

“第三個問題，我不是神，我是人...”

“一個碰巧有點(diǎn)力量的，地球人！”

白沐坦然與彥對視，卻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抹清晰的失望。

“看來我剛才的夸贊有些太早了...”

彥淡淡說著，手中光芒一閃，一柄長劍悄然出現(xiàn)。

“你并不誠實(shí)！”

說著，她倏然舉起長劍，直指白沐咽喉，臉色冰冷，目如寒雪。

“我再問你最后一遍，你倒底是什么人！”

“烈陽留下的后手？還是死神卡爾的仆人？”

“又或者...是莫甘娜的惡魔？”

彥一邊說著，目光也是逐漸銳利。

前兩個還好，但如果是最后一種可能，即便對面前這個男人有一絲好感，她只能痛下殺手。

而白沐，被劍鋒抵住咽喉，目光也是逐漸幽深。

“我再說一次...”

“我只是個土生土長的地球人，僅此而已”

“而且...”

“有些特殊力量，這點(diǎn)在這個世界應(yīng)該很常見吧”

“呵，常見？”

彥冷笑一聲，有些譏諷道：

“如果把一個身體媲美三代巔峰獸神，掌握弒神之力，高級蟲洞技術(shù)，還能抹除暗位面信息的存在稱為常見，那么這個世界也就沒有幾位可以被稱為.....神了！”

白沐無語，合著自己前段時間干掉那條鱷魚還是個獸神，怪不得那么難殺。

只不過，這已經(jīng)不重要。

感受著咽喉處的寒芒，白沐迅速回神。

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是需要打消面前這位天使姐姐的疑心，不然，要是被她當(dāng)作某些莫名其妙的敵人....

他毫不懷疑，到時候這天使會一劍把他頭砍下來當(dāng)皮球踢。

雖然他到時候也會反殺，但是因此多惹一個文明也確實(shí)麻煩。

大腦開始急速運(yùn)轉(zhuǎn)，為白沐尋找一個合理的解釋，忽的，他目光一閃。

“對了!”

白沐抬起頭與彥對視，朗聲道：

“你說我是神，那我應(yīng)該具有一些神的特征吧”

“當(dāng)然，我剛才說過了，你強(qiáng)大的神體以及弒神之力就是最好的證明”

“這些只是你的推斷，你有親眼看見過嗎？”

彥柳眉一皺，看著白沐臉上展露的一抹微笑，冷聲道：

“你什么意思？”

“你消滅索頓時所展現(xiàn)出的實(shí)力已經(jīng)足以達(dá)到三代神，這是毋庸置疑的！”

“那我們打個賭如何？”

白沐微笑依舊。

“你們天使應(yīng)該有探查的手段吧”

“我現(xiàn)在就在你的眼前，是人是神，你一眼便知”

“若我不是神，你輸了，消除關(guān)于我身份的所有證據(jù)”

“若我是神，我輸了，如何發(fā)落，悉聽尊便”

“如何，賭嗎？”

他胸有成竹的模樣倒映在彥的眼中，令她雙瞳終于閃過一抹猶豫，在短暫的遲疑后，她立刻就下定了決心。

“賭了！”

雙眼倏地變得雪白，洞察之眼，發(fā)動！

而下一刻，彥的臉色就是倏然一變：

“這！怎么可能！”

眼前的白沐，無論從身體構(gòu)造，生理細(xì)節(jié)，外貌特征，任何角度看去，都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地球青年。

他的身體中竟然沒有一點(diǎn)暗能量的使用痕跡，甚至連超級基因都沒有一個，這不科學(xué)呀！

“你是怎么隱藏你的能力的？”

“一種偽裝？不，不太像......”

“還是屏蔽了我的洞察之眼？”

手中長劍忍不住放下，彥不死心地湊到白沐面前，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像是要把面前這個男人的每一個細(xì)胞都看得一清二楚。

彥那小臉幾乎貼在白沐眼前，閉月羞花、明眸皓齒、國色天香，她的美貌沒有一點(diǎn)瑕疵，白沐甚至能感受到她如蘭的吐息，那微微張開的粉色櫻唇像是有種莫名的誘惑，看得白沐心癢癢的。

“咳咳！”

強(qiáng)行收斂心中的旖旎，白沐輕咳兩聲，輕聲道：

“那個....天使彥小姐，你看好了嗎？”

“我應(yīng)該不是神吧”

聽到白沐的詢問，彥這才結(jié)束了洞察之眼，抬頭正好與近在咫尺的白沐對上雙眼。

“哦....嗯”

這一瞬，彥心中竟莫名一慌，連忙后退兩步，與白沐拉開了距離。

白沐則是笑著問道：

“怎樣，天使彥小姐，你的結(jié)論呢？”

彥表情一頓，看向白沐的眼神不再有敵意，而是變得復(fù)雜而又疑惑。

“確實(shí).....你不是神！”

“那，為什么你會有那樣的能力？”

“這個你就管不著了”

白沐毫不客氣，直言道：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這個賭，你認(rèn)不認(rèn)輸？”

彥沉默許久，小臉像是有些不甘，但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嗯，你贏了”

“那賭約，你是否履行？”

“天使從不違背諾言！”

“就是會履行是吧，好極了！”

白沐心里的大石頭終于落了地，如釋重負(fù)的長舒一口氣，臉色也變得輕松了起來。

“行了，既然事情解決了，那咱也別在這僵著了，想喝點(diǎn)什么嗎？”

他站起身，打算走下樓去拿酒。

然而，彥在靜默了許久之后，卻是倏然道：

“白沐，我想再跟你打一個賭...”

“什么？”

白沐笑著回頭，表情卻倏然僵硬，因?yàn)樗匆娚砼y甲的彥，竟然再度提起了長劍，眼中光芒凜冽。

其中蘊(yùn)含的不是殺意，而是洶涌的戰(zhàn)意。

“我想賭，你能不能勝我”

“若你勝了，在我離開地球之前，悉聽尊便”

“若我勝了，我要讓你跟我去個地方，當(dāng)然絕不會為難你”

彥將長劍立于胸前，神色肅穆。

“白沐，你是否接受我的挑戰(zhàn)！”

白沐看她一副動真格的樣子，輕嘆了一口氣道：

“我能不接受嗎？”

“不接受，我也會立刻對你出手，只是不再關(guān)乎賭注”

“在這打？那我不直接暴露了嗎，你這不相當(dāng)于違反上個賭約嗎？”

“上個賭約只是銷毀你是假面騎士的證據(jù)，不包括避免跟你戰(zhàn)斗”

“.......你這不是蠢蠢耍無賴嗎？就你這還天使？”

“多說無益，假面騎士，賭，還是不賭？”

“......”

“你這.....哎，今天出門真是沒看黃歷，攤上這么個女混混”

白沐嘆氣著搖了搖頭，轉(zhuǎn)身向外走去。

走到一半，他轉(zhuǎn)頭看向彥，不耐道：

“肘唄，女混混，還真打算在我店里打啊！”

“到時候打壞了你賠啊！”

“去郊外，看我到時候怎收拾你，還敢威脅我！靠！”

“屁股都給你抽腫咯！”

看著那罵罵咧咧遠(yuǎn)去的身影，彥心中，卻莫名覺得有一絲可愛，嘴角不由得一笑。

“有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