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明眉頭輕皺,凝眸看了這面容慘白虛浮的中年男子幾眼,又轉頭看了看五叔陸溟,發現五叔根本就沒有回頭。
他心頭明白,以五叔筑基修士的神識,自然不可能聽不到此事,于是心中頓時有了定數。
陸景明心中也大概清楚,畢竟這俗世家族也是如此,一旦枝繁葉茂了,有些亂七八糟,雞零狗碎的腌臟狗血之事也屬于正常。
只要鴻水陸氏這支凡俗族脈,不發生什么人口銳減的巨變,青陽湖的主脈都不會做出任何干預的。
“將手輕放于這測靈石上,平心靜氣,腦海放空即可!”
“我最后提醒你一遍,外姓子弟但凡檢測出可以入道修煉的靈根,就需與我青陽陸氏簽訂契約,直到足夠償還完測靈所需的靈石。”
陸景明面色淡然,嘴邊說出的話語也不帶有一絲感情。
他當然能從一旁隊伍的議論聲中,聽出這石彭宇與他父親那一系大概是有什么狗血劇情。
但是,這又與他何干呢?
一切都按照族規來辦!
他自己身上都一堆事呢,哪還有閑工夫管得到別人身上。
石彭宇重重“嗯”了一聲,道了句“晚輩曉得,仙師。”面帶感激的看了一眼,此刻面色澹然的陸景明,他嘴里囁嚅了一下,卻也沒再出聲。
而此時站在一旁的黑衣老者和面色虛浮的中年男子,雙目微張看著陸景明,嘴邊正想說什么呢。
陸景明眉頭輕皺,丹田處幾絲靈力浮現,不耐煩道:“怎么?兩位是忘記族規是何了嗎?”
話語聲中帶有練氣后期的靈壓,兩人面色當場慘白下來,若不是一旁侍從攙扶了下,怕是直接就要癱在地上。
二人聽到此言,本來到了嘴邊的話也不敢再說口,顫顫巍巍的被侍從攙扶著走下了臺。
陸景明可不會慣著這種老梆子,莫說這凡俗族人的血脈源系可能跟他離了多少代也不知道。
就說看到這種老梆子,他就莫名想起了青陽陸氏那幾個老不死的,一樣看上去就讓人莫名感到不爽。
琉璃狀的測靈石內,也慢慢泛起了絲絲五彩之色,陸景明定睛看去。
還行,絲縷紅色居多,有四十點的火靈氣感應度,勉強算是踏入中品火靈根的門檻,就是十四歲這個年齡有些大了。
不過,無所謂,族內也不看年齡,反正對于他而言,多了二十貢獻點到手就行。
面容黝黑的灰袍少年,由于之前目睹了好多次別的孩童測靈,自然明白這是什么意思,眼眶頓時有些泛紅,嘴里還喃喃著什么。
陸景明也沒在意他是何反應,照常說了一句:“石彭宇,中品火靈根,通過。”
而隊伍中的鴻水陸氏的孩童們聽到他宣布的消息,頓時炸開了鍋。
大多數孩童都只是羨慕,這小子竟然有如此滔天好運。
不過也有少數孩童,暗恨道不過一區區技女之子,竟然也配有入道機緣。
“肅靜!”
陸景明看到這鬧騰景象,蹙了蹙眉頭,輕喝一聲。
頓時,原本有些吵鬧的場景瞬間清凈了下來。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龍雀臺上原本長龍般的隊伍人數也所剩無幾。
小半個時辰過去,鴻水郡城所有孩童都檢測完畢。
到了最后,陸景明身后站著的孩童也就只有五個,其中僅有一個中品靈根,剩下四個都是下品靈根。
嗯,賺了四十貢獻點。
陸景明揉了揉發澀的眼角,還行吧。
對比族中有些任務已經算是比較豐厚的了,畢竟只花費了一兩日時間。
更何況這只是任務的附加福利,任務獎勵的大頭還要回族中再領取呢!
陸景明粗略估計應該不會低于一千貢獻點。
“怎么樣!族弟,收獲如何啊?”
一旁同樣也完成了隊伍測靈的白胖修士陸英武,活動了一番肩膀,也順勢靠了過來,嘴角不自覺的上揚道。
這胖子倒是運氣極好,此次測靈中出現的唯一一位上品靈根資質的孩童,被他碰巧撞到了。
還是個七十五感應度的水靈根資質。
一個上品靈根最少就有一百三十幾貢獻點的獎勵,再加上在他身后還有六七位具有靈根資質的孩童。
陸景明也沒再細算,多想也無益。
他隨意敷衍了幾句陸英武,便坐在木椅上準備閉目休息一會。
畢竟催動了這么長時間的測靈石,哪怕有中品靈石恢復,也挺累人的。
小半刻鐘過去了,最后一處隊伍也已經空無一人了。
女修陸靈蝶身后也有七位具有入道資質的孩童,只不過其中并沒有出現上品靈根資質,但也比陸景明的運氣好上不少。
陸溟遁光一閃,也從不遠處的茶樓瞬間出現在龍雀臺上。
他點了點孩童人數,翻看了一番三人遞上的資質名冊,著重去看了看那個具有上品水靈根資質的孩童。
陸溟確認了一番之后,輕點了點頭,隨后,便喚這些孩童可以去與父母親好生道別一番。
因為這些孩童之后大概率很長的一段時間,都要在青陽島內渡過了。
畢竟跟島內那些修士子嗣不同,他們并沒有接觸過任何修仙入道所需要的基本知識,要學習掌握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小半刻鐘,待孩童都與父母們依依惜別過后。
陸溟也同幾位執掌鴻水陸氏的凡俗族老,語氣淡漠的告誡了幾句之后。
他伸手朝腰間輕輕一拍,一艘金光小舟瞬息出現在龍雀臺上,隨著筑基法力的催動,小舟金光更盛,逐漸變為十五丈大小。
眾多孩童原本還正沉浸在,將要離別父母遠去的感傷之下。
瞧見如此神異的一幕,一個個都看呆了起來,眼神中都帶著莫名神彩。
陸溟率先而行,白胖修士陸英武果然也是個會來事的人,很有眼力見的,招呼著眾多還在發愣中的孩童們上了飛舟。
金光飛舟在陸溟這位筑基修士的操縱之下速度極快,金光一閃,“咻”的一聲輕嘯聲。
頓時,龍雀臺上的幾位凡俗族人,連飛舟的一絲蹤影都看不見分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