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過一場戰爭。
改變了自古以來虛的存在方式的眾人,與統御虛圈之王間的大戰。
變革的意志與腐朽的王權之間的爭端,以后者的‘王’的陣亡為休止符。
自那日起,虛圈便以這巨大的變故為契機迎來了嶄新的時代。
在那自稱‘破面’的群體之中,為首的一人————同樣是斬殺了過往之王的那人,卻并非破開面具的存在。這樣的事實,一度在虛之中引發了廣泛的討論。
而他身為既非死神亦非虛的存在,知曉這一事實的只有極少數人。
畢竟那是即便知曉也毫無用處的情報,反而有可能在虛圈引發進一步的動蕩。為了提前遏制虛圈可能會產生的混亂,這一消息將會被永久的封存下去。
而當今的虛之王,掌握著能夠讓虛突破已有的極限,在那之后甚至能夠取得不需要吞噬其他虛也能繼續變強的能力————也就是破面化的技術這樣的消息,則在虛圈之中廣為流傳。
這樣的消息,使得整個虛圈都為之振奮了起來。
即便被告知了‘若是能力不足,恐怕會死在破面化的過程中’這種可能,以及‘破面化之后必須要向虛之王獻上忠誠,否則便會被就地斬殺’這樣看似嚴苛的要求,選擇加入其麾下的大虛仍舊絡繹不絕。
甚至很多隱居了起來的大虛,也被這樣的消息所吸引,前往了那虛夜宮的廢墟。
原因無他,無論是亞丘卡斯還是瓦史托德,都不可能放棄繼續進化的機會。這種本能是烙印在虛這種生物的靈魂之中的,永遠也不肯能去除。
而若是能夠打破困住他們的界限,那么獻上廉價的忠誠又有何妨?
基于這樣的原因,這新任的王只花費了十余年的時間,便將整個虛圈牢牢的攥取到了自己的手中。而后,竭力改造起了這荒蕪的世界。
————數十年后————
曾在過去的那場戰斗之中徹底損毀的潔白宮殿,早已完成了重建。
不,應該說是徹底的擴建過了才對。雖然主殿的布局并未經過多大的修改,但原本那迷宮似的走廊確實被徹底的廢除了。除此以外,虛夜宮周圍還增添的海量建筑。不僅有供破面居住的宮殿,還有諸多有著各自功用的設施。
無論是專門用來進行虛的破面化的宮殿————無曉將自己的黑刀留在了那里,上面纏繞著的死之力經過了他的特殊調整,目前會專注于‘殺死界限’這一工作————還是教授各類可能與戰斗無關,但有助于發展虛圈文明的技能的學堂。
這些在虛圈過去從未有過的建筑,已然被賦予了全新的意義。
與曾經那毫無裝飾的純白建筑群不同,新的虛夜宮雖仍以白色為主調,但并不缺少各種色彩的點綴。而這嶄新的奢華宮殿也由過往的虛夜宮舊址轉移到了常人難以想象到的位置————虛圈的天空之上。
不,確切的說,應該是被托舉到了天空之上。
承載著這足有七十余萬平方公里的廣大建筑群落的,是有著‘天空的遠山’、‘傳說中的大獸’等諸多異名,現被稱之為‘白鯨’的虛圈之中最大的虛。
白鯨并非大虛,而是與過去的哈娜一樣的,只憑借呼吸便足以維生的‘普通的虛’。也就是說,白鯨并不具備鋼皮等大虛所特有的能力。
話雖如此,這比肩山脈————不,是恍若島嶼一般的巨大身軀所帶來的的力量也是貨真價實的。
其呼吸所卷起的颶風,威力恐怕要比絕大多數大虛的虛閃還要危險。厚實堅韌的皮膚,即便是史塔克所釋放的閃光也難以貫穿。就連偶爾的鳴叫,也足以奪走實力不濟的存在的生命。
而無曉能夠找到一直游弋于虛圈大空之上的白鯨,也是托了那些偶然間聽到了白鯨的轟鳴而暴斃的倒霉家伙們的福。
但是如此強大的存在,卻并不具備足以驅動這身軀的智能。根據感知,白鯨本身的智慧恐怕還不及剛剛遇見無曉時的哈娜。有了如此明顯的弱點,夜摩花蓮便有把握以自己的酒與毒,使白鯨陷入長久的沉睡之中。
結果自然是成功了,經過了三個月有余的籌備,以及十多天的持續干涉,白鯨確實沉睡了下去,直至今日。而且,還會繼續睡下去,直到需要它降落下去的那一日為止。
不過從意識的角度來看,白鯨蘇醒時的精神也無法稱得上是清醒。搞不好它在睡夢中與蘇醒時的狀態也沒什么分別————這一點,看白鯨即便陷入沉睡卻仍然能夠游弋于高天之上也能夠領教些許。
若非如此,無曉他們也不會選擇將新的虛夜宮建在白鯨的背上。
先前也提到了,白鯨的體型足以比肩一座島嶼。而在它的背上,除卻全新的虛夜宮以外,還有著連綿不斷的山脈一般的構造。那是與虛圈的靈子之沙類似的,長年累月積累沉積在白鯨背后的巨大靈子塊。
雖然表現得看起來比虛圈的沙礫更加結實,但實際上那靈子塊的構造要比一顆一顆的沙礫松散得多,是相當便于利用的優秀素材。新的虛夜宮,便是由那些靈子塊壓縮后形成的磚石建成的。
而虛夜宮之中蜿蜒流淌著的水系河道,也是發源與那靈子山脈之中。為何在虛圈的環境中會產生水脈這種問題仍在考察之中,不過,這些也只不過是瑣事罷了。
倒不如說,這多虧了這水脈的福,探查隊從尸魂界和現世帶回來的種子也有了萌芽的可能————雖然現世的滅卻師與破面之間的實力有著顯著的差距,危險系數更低,但器子世界的物品想要轉化為靈子狀態實在是太過麻煩了。因此,絕大多數的種子都是從尸魂界帶來的。
這些尚且沒有展現出實際價值,但貨真價實的細小改變,正一點一點的將虛圈凝聚了起來,將其塑造為一個嶄新的文明。
或許這要花上很多年,但很顯然,對虛來說時間并沒有那么貴重。
他們,都等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