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出行前,考慮六名福建來的弟兄離家日久,早讓況鐘算與他們工錢,如若想回便可回家去了。這六人均來自福清,因仰慕展鵬飛為人英雄磊落,愿意追隨左右,效犬馬之勞。
既然有好兄弟如此,展鵬飛自是無話說,便答應他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因為手頭資金較為充裕,這次他讓劉二麻子也準備兩條船,劉二麻子把事情告訴張三,張三也要跟著去,這樣三條船,十七八個人,就這樣朝開封進發(fā)。去之前,展鵬飛向杜三娘預定了一間獨立的倉庫,六月底必須給他準備好。杜三娘爽快地答應了,順路讓他帶一批牛皮給她在開封開碼頭的三叔,回來可以跟倉庫前一起算賬。這時候展鵬飛隱隱感覺到杜三娘手頭擁有強大的力量。
另一邊,張平看到他們?nèi)绱藙幼鳎矝]閑著,從岸上力巴那里,張平得知他們將去往開封,稟報謝貴之后決定張平水路尾隨展鵬飛,另飛鴿報告毛驤,讓他在開封布下棋局等展鵬飛自投羅網(wǎng)。
毛驤接到密報后自是不敢怠慢,與部下商議此事,傅懿鴻毛遂自薦,毛驤很是欣喜,表示如若事成,必于圣上面前表彰他功績。于華龍聽后心生不滿,暗中向毛驤說他師弟暗通叛匪,至今不知所蹤,他為人心高氣傲,此去陰晴難料,一旦事成,將來更不會將他這指揮使放在眼里。毛驤本性多疑,自從侄子死后更是害怕有人心懷不軌,取代他的位子。毛驤編了個借口,讓傅懿鴻去峨眉替皇帝拿兩顆神丹妙藥,卻將開封之事交與于華龍去辦。于華龍也絲毫不敢怠慢,選了六名得力干將,星夜向開封進發(fā),早于展鵬飛到達開封城。
話說船行半月,時光荏苒,一行人終于抵達開封,將牛皮交與了杜三娘的三叔,船也就靠在離客棧不遠的地方。話說這開封城自后周郭威定都以來,歷經(jīng)宋金元,乃中原繁華之地,一直以來都是中原的經(jīng)濟中心,其間各色珍奇云集,人物繁雜,好不熱鬧。這里本是燕王同母胞弟周王的封地,如今早已是物是人非了。
展鵬飛留下十幾個弟兄看船,便帶領(lǐng)一伙人眾向開封的集市奔去,正好那天是集市,人山人海,大家誰也看不清誰,就只能看見一堆堆人頭在遠處攢動,這讓尾隨而至的張平跟于華龍無從下手,使他們顯得有幾分焦躁不安。
卻說北平城自打錦衣衛(wèi)接管以來,很多商品都無法自由交易,小到菜刀,煙花,傷藥,大到鹽鐵,糧油,均要官方憑證后方能自由交易,北平的集市也就變得冷清了很多。一到這開封府,真是琳瑯滿,目應有盡有。目下眾人跟著展鵬飛,手頭有幾個他發(fā)的閑錢,都想東買西買的,沒多久各人手里都拿了些東西。根據(jù)從杜三娘三叔那問得的情況,他們一伙人找到了藥市中一個老傣的鋪子,中藥傷藥基本出自西南,如三七、血竭等,這次關(guān)鍵展鵬飛是要來買止血圣藥亞洲象皮,更是在云南那邊才會拿得到,而老傣正是生活在那片地方,中原的醫(yī)生很多都沒見識過這些藥的奇效,所以這些藥材只有老傣這邊才能配得齊全。
因為當兵就是在西南,展鵬飛的少數(shù)民族語言水平相當高,上前便和人家攀談了幾句。那老傣一聽是家鄉(xiāng)口音,自是欣喜萬分,生意很快談妥。總共買了六十多塊象皮,兩車三七,兩車血竭,還有其他亂七八糟一些藥材,其中還有兩車硫磺跟硝石,共十五車,花費兩千七百兩銀子。大家伙在鋪子里爽快地吃了頓飯,一來因為太熱人也太多,不便運貨,再者,展鵬飛趁機出去偵查敵情。
真當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原來混雜在廣大人群中兩百多人在暗中注意著他們,這些人有些像朝廷錦衣衛(wèi),更多的像當?shù)氐牟犊欤郭i飛走出鋪子沒多久便被一大群人跟隨,好在他腳步靈活,東竄西逃,上樹翻墻,將這些人看了個清清楚楚,最后躲近茶樓,將衣服換個面一穿,從后窗跳出跑回鋪子。
傍晚時分,一行人裝了十五車貨物,從商鋪后門,沿著小路,靜悄悄地魚貫向碼頭奔去,錦衣衛(wèi)們反應過來時早已多時了。
避免夜長夢多,展鵬飛一行人當夜便起錨,向北平進發(fā),原來一路上他早已知曉后面有人跟蹤,只是不能確定是誰。上岸后其實不僅是錦衣衛(wèi)在跟蹤人,展鵬飛也利用幾個空隙也將他們都看了個清清楚楚,他清楚地意識到多在開封停留一天,便多一分危險。
這樣一來,確實讓于華龍跟張平有些捉急,原本打算今夜子時發(fā)動突查,將展鵬飛一伙抓獲,眼下計劃泡湯,只能繼續(xù)兵分兩路,一路張平繼續(xù)尾隨,一路于華龍在岸邊沿途追趕,如有情況,響炮照應。這樣一來,其實錦衣衛(wèi)已經(jīng)失去了在最佳的地點,在最合適的時機,最充裕人員準備情況下對展鵬飛的突襲,無疑將勝利的天平再一次傾斜向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