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神鷹北飛
- 夜梟
- 風(fēng)暴之靈.CS
- 2917字
- 2015-03-26 01:45:00
傅懿鴻和錢柏宇兩人扮作游方的道士,兩人本來也干這個,所以根本看不出什么破綻,大熱天戴個斗笠也不會引起別人懷疑,只是路上的行色匆匆少了出家人的那份恬淡脫俗,好在這兩人腳步極快,有人剛剛對他們有點興趣,這兩人早已走出三里開外。
逃往的日子極其難受,兩人盡量選擇人少的時候趕路,天還沒亮的時候,在暴雨中沿著泥濘的小路前行,一路上兩人很少說話,錢柏宇幾次想開口,但看到傅懿鴻那張凝重的臉,都是欲言又止,他知道他們這一路向北離燕王的北平越來越近,他曾經(jīng)想?yún)s傅懿鴻回武當,再怎么樣大家還是能夠過去的,但傅懿鴻選擇依舊是北平。
正是秋風(fēng)蕭瑟天氣涼,草露搖落露為霜,天氣日漸轉(zhuǎn)涼,可以趕路的時間越來越少,錢柏宇內(nèi)心的忐忑日漸加劇,他不明白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他跟傅懿鴻全心全意為朝廷效力,為什么換來的卻是這不容申辯的不白之冤,到現(xiàn)在錢柏宇還沒有弄明白是誰要他們死。人道江湖險惡,比起這官場來,簡直就是不足為道。一晚,他實在忍不住,向傅懿鴻說道:“懿鴻,我們不去北平,回武當吧,那樣雖然清苦,但大家一起,還是可以活得開開心心的”
傅懿鴻沉吟了良久,“師叔…。是我把大家連累了,你不知道官場上的人,如果我現(xiàn)在回武當,將來無論是朝廷贏了還是燕王贏了,武當都死無葬身之地,為今之計,我只能放手一搏,投靠燕王”,說完他也長嘆了一口氣,那聲音仿佛能透破夜空的空寂,連兩人之間的那堆篝火也變得活躍起來了。
“你有時可能太緊張了吧,事情應(yīng)該沒那么嚴重吧?”錢柏宇認為傅懿鴻說的太過嚴重,有些不相信,在道家人眼里,世間的事講個平和無為,所以根本無法理解傅懿鴻在官場混跡多年所感受的苦痛。
“就算皇帝不想殺我,下面的人也不會放過我們,不然他無法服眾”傅懿鴻的話說得沒有半點感情,但卻是實在,最近他身上多了許多戾氣,被人陷害,心懷不滿的人很容易發(fā)生改變。也該當那晚不太平,跟上來一小隊錦衣衛(wèi),領(lǐng)頭的是個姓樊的百戶,他縫毛驤之命跟其他七個百戶一樣前來這徐州附近查找傅懿鴻的下落。雖然樊百戶武功遠不如傅懿鴻,但以傅懿鴻往日的性格,他是不會與弟兄們動手的,因此他這次膽敢出來直接讓傅懿鴻跟他回去,表情雖然嚴肅,內(nèi)心卻是已經(jīng)十分輕松了。
“傅大人,請您跟小的回去一趟吧,毛大人在等您呢!”那百戶說的到輕巧,手卻始終不離刀把,眼睛上下打量著這兩個人,他帶來的二十幾個人也早已是占據(jù)有利地形,弓弩瞄好了傅懿鴻他們。
“好說,各位兄弟不要緊張”傅懿鴻到?jīng)]有反抗,慢慢站起身來,錢柏宇也跟著站起來,那二十幾人都盯著傅懿鴻,始終保持著距離。突然之間,人們根本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傅懿鴻已經(jīng)將樊百戶控制在自己跟前,錢柏宇趁機將弓弩手打翻在地,但令大家想不到的事是傅懿鴻在局面控制后,竟然毫不猶豫地將那名百戶一掌斃命,剩下的人雖然被放走了,但錢柏宇卻露出了驚恐的眼神,畢竟,那不是他認識的傅懿鴻,兩人彼此也明白,經(jīng)過那一夜,兩人沒再說過話,錢柏宇獨自一人回了武當山,而傅懿鴻卻來到了北平地界。
當錦衣衛(wèi)回到徐州向毛驤報告的時候,毛驤除了下令厚葬死者,其余一句話也沒說,后來安得鹿也去找他了,責(zé)備他為何不派人加大搜捕力度,放走傅懿鴻對朝廷,對錦衣衛(wèi)都是后患無窮,毛驤也只是沉默應(yīng)對,安得鹿見無趣也就不再多說,甩甩袖子走開了。
京城里關(guān)于傅懿鴻的去向更是眾說紛紜,最多的還是說他逃出去與陳楚生這幫逆賊匯合去了,當然也有人認為傅懿鴻可能逃回武當山了,但沒人說出他可能跑燕王那邊去了,也許是因為某種顧忌吧,因為他們中很多人跟燕王私下書信往來密切。
燕王自從濟南撤軍以來,為了不讓士氣減退,燕王并沒有直接領(lǐng)兵進入北平,而是在德州以北的地方安營下寨,與盛庸鐵鉉他們的大軍隔江相望,兩邊的兵士可以看到對方的行蹤,雖然很近,但氣氛到顯得很寧靜,一點也嗅不到血腥的味道。
九月的華北已經(jīng)秋風(fēng)瑟瑟,夜間賬門外的旗幟被吹得獵獵作響,燕王在大帳之內(nèi)氣定神閑地反復(fù)翻看著案上的地圖,案前四座明亮的油燈的火苗在無規(guī)則地跳動著。一瞬間,火苗強烈地扭動了一下,差點燒到燕王的胡子,害他連貫的思路被打斷了一下。當他抬頭一看的時候,竟然看到大帳之內(nèi)竟然有個人在向自己行禮。“不好,好重的殺氣,來著不善”燕王心里暗自嘀咕,這樣一個不被衛(wèi)士察覺的人必定是個高手,他暗自調(diào)整氣息,不能讓人看出他的驚慌。“帳下何人?”聲音并不重,只有兩人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錦衣衛(wèi)傅懿鴻拜見燕王”帳下那人說出話來的聲音異常沉穩(wěn),透著一股殺氣,那人依舊低著頭,樣子看上去很是恭敬。
燕王自然是知道傅懿鴻是誰,只是沒想到他會來到這里,“來此有何貴干?”雙眼瞄向傅懿鴻的位置。
“特來投靠燕王”傅懿鴻答道。“燕王既然將我從建文帝那邊斬斷了退路,也應(yīng)該給我留條后路吧”
“哦,此話怎講?”燕王對傅懿鴻的到來感到有些不自在,他的回答更是讓自己感到意外,他到要看看他怎么回答。
“我這監(jiān)守自盜的罪名自然是拜燕王所賜,數(shù)月前我就知道曹寅可能跟燕王有聯(lián)系,只是當時苦于沒有證據(jù),也想留著釣條大魚,一直沒有動手,此次運送餉銀,半道被劫,后來又含冤入獄,一步步棋子想來只有燕王有如此智謀”傅懿鴻說完微微一笑。
“既然是我害你身敗名裂,為何還來投靠與我?”朱棣越發(fā)感覺眼前這個年輕人有意思,他很想知道對方的動機,至少是表面上的。
“燕王要至我于死地,無非因為在下對燕王來說已經(jīng)成了在背之芒刺,本身并無個人恩怨,并且在下知道燕王還算賞識在下之才,不然也不會花這么大力氣要除掉在下。眼下傅懿鴻無立錐之地,師門也因個人而受到牽連,能夠讓我扭轉(zhuǎn)乾坤的人,有且只有燕王一人而已,故此愿犯險以見燕王”還是那樣的語氣,還是那樣的聲音,還是那樣低著頭。話雖然不好聽,倒也句句在理,這樣的回答更讓朱棣見識了傅懿鴻的見識與才華,這是一個善于決斷,敢作敢為的人,外加他武藝高強,能吃常人所不能吃之苦,對于現(xiàn)在的燕王來說也是如虎添翼,燕王自然也非常想要得到這個人。
“那你投靠本王有何意愿?”朱棣是個明白人,他已經(jīng)很清楚傅懿鴻也是個聰明人,直接跟他談價錢就可以了,看看價錢也能試試他的真心程度。
“只求燕王不計前嫌,能重用在下,他日殿下君臨天下,光耀武當門楣,封在下為錦衣衛(wèi)指揮使,在下縱使肝腦涂地,在所不辭”說完便抬頭看看坐在案上的燕王。
“哈哈哈…。本王向來論功行賞,你要的東西得靠你自己的本事去掙來,至于過往之事,本王從不計較,你自管安心干好份內(nèi)之事即可”聽到傅懿鴻的回答,朱棣內(nèi)心有一種不知名的快樂,如果展鵬飛是他起兵時得到的一顆福星,那眼下這傅懿鴻應(yīng)該是為他接下來取得勝利的一個重要棋子。
說完,朱棣讓人給傅懿鴻安排了一個帳篷,讓他隨時聽后調(diào)遣,卻沒有告訴他該干何事,一日三頓,好酒好肉招待。
話說三天后,在徐州聽到傅懿鴻消息的老三老四也帶領(lǐng)一百多人騎馬趕赴燕軍大營,自從于華龍死后,這兩兄弟一直跟著傅懿鴻,沒了傅懿鴻他們其實也在錦衣衛(wèi)呆不下去,那一百多弟兄也是常年跟著傅懿鴻的,他們都認為他是被冤枉的,在那邊也呆不下去了,因此跟著老三老四一起投奔到燕軍來了。
話說展鵬飛也一直關(guān)注著傅懿鴻的動靜,得知他投靠燕王之后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一方面,他為自己在金陵少了這樣一個難纏的對手而慶幸,另一方面,他隱隱感覺到傅懿鴻對自己將來可能造成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