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植此話一出,胡萬就變了臉色。
原本還有些狐疑的模樣,瞬間呈現出花癡狀,兩顆淫邪的眼珠子直直冒光。
“黛雯子……嘿嘿……黛雯子好啊。”
“您老別急,容我慢慢道來。”
吳植哪里知道偌大黃府內的情況,他的計劃很簡單,與當初用在牛成恭身上的差不了太多。
強來!
鵝城沒有宵禁,地處南方氣候溫和,夜生活也較為豐富。
此時此刻,黃府內那是燈火通明,載歌載舞。
聽戲的,賭錢的,聚眾嘮嗑的,各有各的快活。
至于那位愛妾黛雯子,因年輕貌美受到了其他妻妾的排擠,娛樂活動都是不帶她的。
所以她此時不在別處,就在附近河道的花船上呢。
“你是說,直接就那么下手?好……就這么辦……痛快!”胡萬醉醺醺道。
“簡單來說是這樣,但操辦起來得講究一些。”
吳植微微一笑,起身站在了窗前,迎著夜幕深吸了一口氣。
地面上一道鬼鬼祟祟的影子,已然靠近了河邊,遞上了一幅綢布包裹的信件。
上有詩一首,另附了一段話。
月色佳人美不勝收,鄙人詩興大發,誠邀小姐上八仙樓一敘,不辜上天偶賜。
這首詩乃是千古名篇,婉約派的代表作品,為達目的吳植不得不出此下策。
都說黛雯子原本乃是北方貴族之女,因戰亂家道中落,被黃老爺重金購得。
這種女人,絕對會欣賞風雅之事。
果不其然,一道婷婷倩影在攙扶下出了船。
阿貴跑在前面,對著吳植擠眉弄眼,意思是搞定了。
“好,那就辛苦胡管家在隔壁稍候了。”
吳植裝作一副風度翩翩的模樣,微微躬身,向步入樓梯的倩影行禮。
“在下吳植恭候已久。”
抬頭一看,好家伙,當真是美艷至極啊。
黛雯子不同于平凡婦人,神色舉止從容不迫,絕美面容精雕細琢,嘴唇上是一抹火辣橘紅,勾人心扉。
因穿著單薄,婀娜多姿凹凸有致的身段一覽無余。
“那詩是你所作?”
“慚愧,拙作而已。”
兩人進屋,在淡黃的燈火下四目相對。
吳植花了好一會兒才從強烈的欲望中掙脫,暗示自己這女人可是黃老爺的久玩之物。
別猶豫了,出手吧!
“容在下再賦一首。”
幾句名句聲情并茂而出,黛雯子聽得癡了。
這鵝城地處蠻荒,讀書人原本就少,稱得上人物的一個沒有。
哪像自己的故鄉,家中顯赫,整日里琴棋書畫,詩酒花茶,可謂是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
唉,一切不復返矣。
“請。”
吳植示意飲酒,黛雯子心緒萬千,用衣袖遮掩住,喝得精光。
一旁負責服務的阿貴吞了吞唾沫,這酒里可是找牛家村獸醫拿的猛藥,專治母豬配種困難的。
不知道被這位嬌滴滴的大美人吃了,會不會有用?
隔壁,胡萬的一顆心也在撲通撲通狂跳。
他萬萬沒想到,一直以來的癡心妄想,今晚居然要實現了。
而幫助自己的人,卻怎么也想不起來到底是誰,只是有些似曾相識。
管他的,在鵝城誰敢給自己設局?
這個姓吳的很明顯也是在討好自己,事成后給他點油水就是了。
在酒精的作用下,胡萬感覺時間過的很快。
趕到隔壁后,黛雯子已是躁熱異常,舉止大膽毫無扭捏姿態,令人血脈賁張。
“我來啦!”
“吳郎……你別……”
商販們早就被支走了,此時此刻胡萬猶如餓狼撲食,在包間里為所欲為肆意妄為。
【完成心愿,恭喜獲得胡萬的驚人秘密】
站在門外的吳植不經思索,立即向窗外呼救。
“不得了啦!胡管家對黃夫人下手啦!”
“快來人啊,不然就來不及啦!”
喊完話后,他一腳踹開房門,與阿貴一起,狠狠地將胡萬痛扁了一頓,然后溜之大吉。
花船上的人拍馬趕到,可憐那胡管家才提槍沒多久就受了驚嚇,已然是暈倒過去了。
“媽的,便宜了他!”在路上的阿貴忿忿不平道。
無論如何,胡萬也占得了黛雯子的便宜,想想就惡心。
但沒辦法,先生事先就說了,必須這樣,才能拿到黃老爺的把柄。
至于是如何辦到的,阿貴一點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總之現在,吳植是一副無比嚴肅,苦苦思索的樣子。
“黃老爺是假的。”
“啥?”阿貴嚇到了。
“黃老爺有個替身,原本是防患于未然,但卻被替身壓制,來了個鳩占鵲巢。”
吳植將秘密脫口而出,“真正的黃老爺,早已被關押在暗無天日的地窖里,知道此事的不超過三個人。”
“我滴媽,那豈不是玩他的老婆打他的兒子,還沒人知道?我要是真黃老爺,那不得氣死啊!”
阿貴的腦回路一向獨特,居然開始可憐黃老爺了。
“趕緊的,回去與族長和牛成恭商討商討。”
吳植加快了步伐,身邊的景色一晃而過。
而晃不過的,是之前黛雯子的最后一番話。
“吳郎使不得,我乃黃老爺之妾……”
這女人,在猛藥的作用下,到最后還以為是自己下的手。
但難道不是嗎?
胡萬能夠得手,終歸是因為自己的協助,似乎有些太不道德了。
但沒辦法,生在亂事,若不采取非常之手段,如何能夠安身立命?
胡思亂想了一路,終于回到了牛家村。
今晚的行動決定了村里的未來,因此族長牛大錘和牛成恭都沒有睡,聚在大廳里苦等。
“事成了?”
牛成恭雖然不知道吳植前去干嘛,但隱隱覺著肯定不一般。
“成了。”
吳植不再隱瞞,將黃老爺的秘密托出。
“假的???那我以前……”
牛成恭表示,自己曾多次與黃老爺打過照面,根本看不出異常。
“哼哼,既然是替身,當然是得一模一樣了,恐怕連說話的音調和細微的動作,都有過嚴格的訓練。”
吳植喝著熱茶分析道,“正因如此,假的上了位,才根本不會露出破綻。”
牛大錘搶著道:“那太好了,直接告訴黃老爺,若敢強奪我們的地,就將他的身份公之于眾!我不信他不忌憚!”
牛成恭也說道:“不僅如此,還得讓他交人,把牛富貴給送回來,用族法處置!”
三人達成一致,說干就干。
一封赤裸裸的威脅信,就交由信使帶進了鵝城,務必由本人親啟。
次日傍晚,信使風塵仆仆趕回。
“黃老爺同意啦!不要咱們的地啦!”
“妥協了?”
雖然已有心里準備,但大家伙還是興奮異常。
這可是黃老爺啊,鵝城說一不二的主,居然敗在了小小牛家村手里。
不,是吳植的手里。
“但是族……牛富貴不給放,那邊說此人已與牛家村沒有瓜葛,還勸咱們要學會留有余地。”
“留有余地?他有什么資本談條件?”
牛大錘勃然大怒,命信使再去鵝城通知,牛家村絕不讓步。
“算了,不至于此啊。”
牛成恭是個精通世故圓滑的人,覺得既然頭等大事已定,其他的都無所謂了。
畢竟區區牛家村,在整個鵝城的管轄范圍內,是不起眼的存在。
村里物資采購,經商辦貨,都免不了去城里——黃老爺的地盤。
真鬧僵了,日后會有諸多麻煩。
“你可知那黃府管家胡萬的消息?”吳植拉住信使問道。
“黃府管家……哦,我記得呢,那人正被綁在樹上,打到不成人形了。”
“那黃老爺愛妾黛雯子呢?”
“黃府內室哪是隨便能見的,我不知道。”
“好吧。”
吳植心里不是滋味,又叫來了阿貴,命其去城里打聽打聽消息。
“那黃老爺近日的心情肯定不好,你又是露過臉的人,雖然路熟,但切記不要亂走動……”
說到這里,吳植突然產生一種強烈的危機感。
路熟?
牛富貴對村里也很路熟,而且是熟的不能再熟。
難道黃老爺非得留住他,是為了……
吳植一拍大腿,趕緊沖出門外。
只見田野盡頭,數不清的火把燒亮了天空,黑壓壓的全是人頭!
不好,黃老爺要屠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