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天色實在太晚，所以李朝暮決定還是先在旁邊的休息室里度過一晚上再前往阿卡姆，可等到第二天出門的時候門縫里卻掉了一枚蝙蝠飛鏢下來，經過特殊處理的表面沒有反射出任何光澤，正如最為深邃的黑夜。

“飛鏢？有人想要對我們動手？”吉爾的臉色瞬間就凝重了下來，昨晚有人靠近她卻不知道，這是很大的失職。

其實這也無法怪她，警局里即使是晚上也依舊有不少探員走來走去，別人走過順手放塊飛鏢是很難察覺的一件事。

“不，只是一份禮物。”李朝暮呵了一聲將飛鏢撿起來擦干凈后便放進了兜里，這顯然是蝙蝠俠發出的警告，他一直在關注著眾人，看來昨晚發生的事情都被他看在眼里了。

“是蝙蝠俠？”雖然才剛來到這個世界沒多久，但吉爾對于超級英雄的事情非常感興趣，每到一個地方就會纏著先詢問到底有什么超級英雄和能力，“感覺他好像和夜魔俠差不多，一樣沒有超能力，也同樣奉行著不殺原則，而且也是在暗中保護著自己的城市。”

“不一樣。”李朝暮搖搖頭解釋道：“夜魔俠想像個圣人一樣維護正義，既想維護正義自己又小心翼翼擔心會破壞規則，他是個理想主義者。”

“而蝙蝠俠非常理智，他維護正義靠的是恐懼，他非常清楚要維護好規則內的正義就要凌駕在規則之上，體制只會成為枷鎖，這是個現實主義者。”

“當然，最大的不同是，他有鈔能力。”

……

阿卡姆瘋人院位于哥譚市的遠郊，最無人問津的角落。

它就像是童話故事里反派的宏偉城堡，破敗黑灰色塔樓上爬滿藤蔓，有大片的墻體被換上嶄新的磚塊，但即使如此依舊無法掩蓋上面那些觸目驚心的痕跡。

用指甲硬生生摳出來的抓痕，咬痕，血跡，甚至還能在墻縫中發現些許已經發黑腐爛的肉絲。

因為前段時間受到襲擊的緣故，有大批的員工和病人死亡逃離，現在這里是由探員在看顧，但在聽說有人接手之后今早所有人都離開，仿佛怕跑慢了會出什么大問題一樣，留在這里就只有一個實習的精神科醫生。

哈莉奎茵。

她正趴在前臺上睡得正香，連腐朽地板上發出的嘎吱聲響都沒有察覺，柜臺上還擺著一句標語。

“即使你沒瘋也可以留在這里工作，但瘋了也許會更有幫助。”

聽著輕喃聲，哈莉奎茵像是觸電一樣從柜臺上彈了起來，還順手從柜臺底下抽出一把棒球棍看都不看就揮下，但卻被一只機械臂抓在手里直接捏成了木屑，尖叫聲隨之響起，“救命啊！”

聲音不停在走廊回蕩，傳到深處的時候引發了一陣接一陣的鬼哭狼嚎和拍門聲。

“冷靜點，女士，我是新接手這家瘋人院的院長。”李朝暮揚了揚手里的鑰匙解釋道。

“院……院長，抱歉，我剛剛還以為是那些逃跑的罪犯又跑回來了。”哈莉看清來人之后才急忙撥弄著散亂的頭發，她在早上也已經收到通知了，但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個年輕的亞裔男子。

李朝暮挑起眉毛疑惑道：“既然如此害怕，你還留在這里做什么？”

本來只是關心的隨意一問，但落在哈莉的耳朵里卻聽出了另外一種意思，著急道：“院長，我只是睡得迷糊了，接下來保證會好好工作的，懇求你不要趕我離開。”

“沒有人要趕你離開，只是我很奇怪，外面的工作那么多，你為什么要留在一家最危險的瘋人院呢？”

哈莉看他確實沒有要趕走自己的意思，不由得松了口氣解釋道：“我目前正在做一種名為同理心缺失的研究，沒有比阿卡姆更適合研究的地方了，簡而言之就是我發現當人們長期處于高壓敵對狀態的時候，就會喪失掉作為人類的同理心，從而產生反社會行為，沒有比阿卡姆更適合研究的地方了。”

“只要這項研究能夠完成，應該就能夠找到這群瘋子的辦法或者建立起一套監測機制，監測那些有可能產生反社會行為的人，從而提早防范。”

“那你有沒有想過這項研究可能從開始就是錯誤的呢？或許同理心對于人類本來就不是一種天生就有的東西，那些瘋子才是人類的本質？”李朝暮似笑非笑地拋出一個問題，隨手拿起柜臺上的本子翻看起來。

是阿卡姆醫院的病人目錄，只不過上面大部分用紅色字體圈出來的都是已經逃離的病人，現存和被抓回來的人基本上都是無名小卒，連一個叫得出名字的沒有。

“怎么可能呢？同理心是一種人類專有的特質，所以我們才會幫助他人，發散善意，世界才會逐漸變得美好。”哈莉的臉皺成一團擺擺手笑道，這應該只是在和自己開玩笑。

作為一家瘋人院的院長，怎么會說出人類沒有同理心這種話呢？那他不是和這些冷血的瘋子一樣了嗎？

“理智只是暫時的，瘋狂才是永恒的，你總有一天會明白的。”李朝暮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的意思，只是將手里的名冊合起來，伸出一只手示意道：“哈莉女士，方便在前面帶路為我介紹一下這棟醫院嗎？這個名冊上有一個人我也想去見一下。”

“當然。”還在思考那句話意思的哈莉聽到命令后快步走了出來，在前面一邊帶路一邊介紹。

“整棟阿卡姆瘋人院主要分為前后兩部分，前半部為行政區域和員工休息區，而后半部分則是病房……也許用監獄這個詞更加貼切。”

哈莉頓了一下繼續道：“病房，審訊室，治療中心和病人活動區域，其中病房的話又分為輕癥和重癥病房，病人也有著自己的編號，大多是根據入獄的時間前后來編排的，但非常危險的那幾個都有著自己的固有編號。”

“比如，我們現在停留的這一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