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天色漸暗，張濤夫婦開始準備起了晚膳，并極力出言挽留夏啟一起享用。

面對他們的熱情，夏啟推脫不過，只好卻之不恭了。

晚膳期間，面對張常生期期艾艾的發問，夏啟也說出了自己將來的打算：

“常生啊，那天我說要教你武功并非虛言，但我也并不打算只教你一人，近期我會在附近山上結廬為院，屆時你有空了直接過來聽課學習就好。”

“唉？難道說夏大哥是打算開辦武館嗎？”

“嗯，只不過不光是教人習武，還會講解一些值得的諸圣學說、道門經典亦或禪宗公案，也算武館和書院兼而有之吧。”

一旁默默聽完夏啟和張常生兩者之間的對話后，張濤若有所思地開口道：“小哥的意思我似乎聽明白了，應該是想效仿中古諸圣公開教學的學宮模式來辦學對吧？”

“嗯，基本上差不多吧，到時候你們感興趣的話也都可以過來聽聽，或者課后留下來和我互相討論，我這里不收束脩的。”

夏啟點了點頭，免費教學正是他目前力所能及的，所以便打算用考察品性的方式來替代這個時代擇徒需要收受束脩的硬性門檻。

把這話放出來以后，身為張家莊莊主的張濤明顯有所意動，并直言希望能把村里適齡的孩童全都送過來當第一批試吃螃蟹的人。

對此夏啟自然無可無不可，只是也向其言明了自己的招生要求，得要經過親自考察，品性過關者才行。

而辦學的地點自然就是自己穿越過來時的那間破廟遺址，那里過去曾是座香火還算興旺的佛寺，只不過近些年草原的部落三番兩次南下劫掠，導致附近莊子里的人都極少外出，沒了香火，這些寺廟里的和尚只好遷往別處謀生去了，無人打理維護后，時間一長自然也就破敗了下來。

“對了，方才聽莊主所言，似乎對于長樂那座學宮非常了解？方便的話可否為在下具體講講？”

在剛才的聊天過程中，夏啟發現張濤對于學宮的具體辦學模式分外有見解，稍加打聽后，發現其早年居然還曾在長樂學宮求學過一段時間，于是忍不住發問道。

“唉，讓您見笑了，我確實在長樂學宮里聽過幾門課，只不過當時年幼性子頑劣，實在不是讀書的料，夫子見我太過調皮就讓家父把我領回去了。”

張濤忍不住老臉一紅，當年家里不遠萬里花大代價把送他去了長樂學宮，結果就連最基礎的書都沒能讀成，更別提接觸學宮核心的中古心圣傳承了。

回來后自己只好又練了幾年家傳武功，然后就去江湖上打拼了十幾載，結果直到回來繼承家業時，也還停留在六竅水平。

不過幸運的是，現在自己和妻子皆因夏啟所賜的上善泉水傷勢盡復，修煉速度也更勝往昔，近期都感覺有望突破。

想到這里，張濤止住了發散的思維，將自己僅剩的了解全盤道出：

“長樂學宮那邊每月都要考核門下進學弟子的課業，連續三月通過者將被收為入室弟子，教導基礎修煉；

除此以外每年都會有心性評比，若連續三年都為甲上者，再通過學宮祭酒的測試就能晉升為核心弟子，并授予心圣所創的‘心學二十八訣’，享受不亞于其他武道大宗真傳的待遇。”

心學二十八訣？

莫非就是根據“無善無惡心之體，有善有惡意之動，知善知惡是良知，為善去惡是格物”這四句道理所創的功法？

夏啟聽得微微挑眉，似乎有靈感冒出，再聯想到原著中心圣出場時寥寥幾筆卻充滿高光的表現，風采至此，當真不免讓人悠然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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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過后，見天色已經不早，夏啟便向張常生和張濤夫婦提出了告辭。

出了張家莊后，他直奔山廟，這些天下來這里已經被夏啟徹底打掃干凈，并用干草編了個蒲團，在這上面打坐一晚就算休息了。

但今夜夏啟端坐蒲團上并沒有立刻運功調息，而是拿出了那面承載著清虛道德真君傳承的玉鏡，準備通過其進行真意感悟。

上次的戰斗本就讓他積攢了不少感悟，再加上這些天的一系列沉淀和靈感，如今是時候通過觸類旁通的方式將其徹底消化了。

而他手中這份由清虛道德真君所創的道德天鑒，無論是用作兼修還是參考，都對于如今正處快速提升階段的他而言頗有助益。

關于清虛道德真君這位傳說大能，其實力在一眾玉虛二代弟子間也算排在中上游，但是受封神之戰混元金斗和九曲黃河陣的殘余影響，雖然渡過殺劫后重歸巔峰，卻始終無法更進一步。

妖亂大地時期，他又在作亂的妖族大圣手上受了些傷，最終也未能逃過時光沖刷，上古結束后便壽盡坐化于青峰山的紫陽洞天之內。

至于此處洞天內的那些傳人，從之前陸壓道君的三言兩語中，恐怕已兇多吉少，甚至很可能徹底斷絕了道統。

思慮完感悟這門功法很可能承擔的因果后，夏啟不再多想，將此鏡貼向自己眉心，很快精神便被吸入進去。

眼前似乎呈現出一個無數場景混雜重疊的朦朧世界，里面有的火焰繚繞，各色禽類羽毛紛散；有的符印交錯，構成秩序，似昭天道昌昌；有的綻放黑白霞光，闡述道德之意，演繹萬法……

不愧是傳聞中玉虛一脈手段最多也最繁雜的一位仙尊！

不過我卻知曉他實則是想以元始九印中的虛空和陰陽二印為本，藉此統御諸法，走出另類的萬象歸一道路……

望著這眼花繚亂的一幕，早已掌握情報的夏啟成竹在胸，精神徑直朝著內里最深沉的一處空間蔓延而去。

咔擦，虛空聲碎，諸多縫隙布滿虛空，朝著夏啟元神纏繞而來，與此同時，總綱的蓄氣、開竅、外景這三篇具體內容，以及兩道分別演繹不同之法的仙人影像也都向他紛至沓來。

良久，從真意感悟中退出的夏啟睜開了眼睛，幽深的瞳孔里似有層層疊疊的陰陽雙魚不斷浮動。

真意入神，雖然沒能直接從里面感悟出虛空印和陰陽印的修煉法訣，但夏啟卻同樣得到了兩門由此衍化而來的外景武學，其中“混元返虛步”作為外景級數的步法，虛靜生動，恍若瞬移，不但兼顧了速度與莫測，等到外景以后更能潛淵縮地，正立無影，縱橫于天地人三才之間，對應的便是他曾經用來隱匿身形的混元幡。

另一門“攢心指”則是練至極處可以穿透虛空，不受任何防御手段阻攔的莫測指法，對應的則封神之戰中那枚專打心臟的攢心釘。

“……總有種自己正在不斷收集，試圖復現封神演義中所有出場過的法寶感覺。”夏啟算了算自己目前接觸的外景武學，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事實上他這么想也不無道理，這些外景招式原本就是上古仙神在煉制法寶時所感悟的心得體會，并將其匯總成招式傳授給了自己的徒弟，因此等到法身以后再施展它們時，體內道力自然會凝聚出對應法寶的形態，進而發揮近似原型的效果。

而到上古末期，因為天庭墜落、妖亂大地以及壽元之道削減之事，仙神逐漸沉睡自隱，這類招式的開創對象變更為注重戰斗中獲得感悟的人族武者，逐漸也就不具備這種效果了。

不過施展后者的好處是消耗普遍會比前者減少許多，因此也更適合在當下這個元氣稀薄的環境里施展。

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這就是時代不同，天地環境不同所引起的招式創造理念的必然變化。

“看來自己平時除了修行這些上古功法以外，還是得想辦法找一些年代近點的功法招式作為參照或學習，否則將來與強敵對戰時難免會有所吃虧啊。”

想到這里，夏啟沉吟了一下，隨即拿出上次端木燕遞給自己的那枚芥子環，從里面找到了獨眼所使的那式外景刀法秘籍，將它拿出來翻看了一遍后，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好邪惡的外景招式，居然是靠布置血祭儀式喂養兇殺之器來取巧達成法理的共鳴，難怪威力會這么拉胯，開創者不會來自于邪魔九道之一的血衣教吧。”

滿臉嫌棄的將這本記載著各種殘忍儀式的刀法秘籍燒掉后，夏啟又想到了六道輪回之主里面的兌換功能：

“反正再過不久就要進入那里磨礪自身，屆時就不會缺少可供參考和修煉的外景招式了，又何必強忍厭惡從這種傷天害理的招式上面獲取靈感？”

“算了，有這閑功夫，還不如先想想之后辦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