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拿那種眼神看著我，我難道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嗎？”

倫納德.米切爾嘴角微翹，露出一絲神秘笑容。

“除了克萊恩，兇手的下一個目標是誰？”

“娜婭？”

克萊恩和鄧恩.史密斯同時開口。

“快，去豪斯街區看看！”

鄧恩一邊說一邊站起來戴好腋下槍袋，快步走出辦公室。

倫納德已經駕駛著馬車在樓下等候，馬車從佐特蘭街一路飛馳，幾分鐘就到達了豪斯街區9號。

大門虛掩著，整個別墅靜若無人。

三人對視了一眼，各自掏出武器。

倫納德繞道后面，從院子的圍墻翻上二樓；鄧恩.史密斯找了個隱蔽的地方，開始用夢魘的力量搜索整個房子，克萊恩舉著手槍，從大廳順著樓梯開始往上搜索。

幾分鐘后，三人在娜婭居住的房間匯合了。

“娜婭失蹤了！房間里沒發現活人的氣息。”

鄧恩皺起了眉頭，眼下只有一種情況，娜婭失蹤了。

“我用占卜試試看。”

克萊恩拿出一條略顯陳舊的裙子，這是娜婭在學校的時候經常穿的。

“娜婭現在的位置！”

“娜婭現在的位置！”

.............

七遍之后，六只眼睛看見手杖立在原地，沒有往任何一個方向倒下的趨勢。

占卜被人干擾了！

克萊恩又變換了幾種占卜方法，還是毫無收獲。

“我再占卜和她住一起的那個女孩，我們的同學莉莉。”

克萊恩又翻出一塊舊手帕。

“這看上去是個男人用的！”

倫納德打了個響指，聲音在黑夜中顯得異常清脆。

“不管怎么說，它出現在這里，肯定和娜婭他們有關系！”

克萊恩將手帕折好，開始了魔杖占卜。

這一次，手杖沒有被干擾，倒向了東方。

“上車！”

.............

倫納德駕駛著馬車，克萊恩在車上進行魔杖占卜，為他指明方向。

馬車在豪斯街區寬闊的馬路上狂奔，很快駛出了北區，來到東區霍伊街。

街道兩邊以聯排房屋為主，偶爾夾雜著有些逼仄的別墅。廷根那些沒錢但追求生活品質的人特別喜歡這種房子。

手杖指向了一棟有些欠缺保養的別墅。

它有著紅藍色的外墻，斑駁的墻壁多處顏料脫落，露出里面灰色磚石。門前的花園缺乏打理，只剩滿地的枯枝敗葉。

別墅旁邊的陰影中，停著一輛不起眼的黑色四輪馬車。

房間二樓靠近大街的位置，明亮的燈光透過凸肚窗，隱約聽見歡快的調笑聲。

三人在離別墅200米外停下馬車并將它藏好，才悄悄的摸到了別墅附近。

房間的燈突然熄滅了，隨后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克萊恩一個機靈，聽出這是自己老同學莉莉的聲音。

“快！”

倫納德掏出一根鐵絲打開大門，三人極有默契的開始了搜索行動。

兩分鐘后，他們在那間曾經亮著的房間見面了。

鄧恩在黑暗中準確找到開關，煤氣燈的光芒頓時充滿整個房間。

他們看見了兩個不穿衣服的男女，克萊恩稍一辨認，發現那個女的正是自己的老同學莉莉，男的一身贅肉，又矮又丑。

雖然一起讀了三年書，但他還是第一次看見沒穿衣服的女同學。

房間里立刻傳來了更加尖銳的女聲。

值夜者小隊的成員對視了一眼，用槍指著他們，緩緩退出了房間。

幾分鐘后，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穿著嶄新連衣裙的莉莉，還有紳士波洛.霍伊。

莉莉正準備像上學那樣，指責自己的同學克萊恩。就看見站在最前面的中年人掏出了一本小冊子在兩人面前晃了一下。

“魯恩王國阿霍瓦郡警察廳特殊行動部第七小組”。

“你們是警察？克萊恩，你當警察了？”

莉莉摩挲著連衣裙上的蕾絲花紋，異常詫異的問道。

克萊恩沒有說話。鄧恩.史密斯神情嚴肅的開口道：“你們涉及一起失蹤案，必須配合我們的調查，將所有的情況如實說明。”

“警官先生，我們并沒有任何違法犯罪的行為。你不能因為我是私人偵探，就侵犯我的隱私。我剛剛只是在跟莉莉學外語，如果你們沒有讓人信服的理由。我，霍伊男爵的第三個兒子波洛.霍伊，將在市政議會上，控訴你們的胡作非為。”

波洛清了清嗓子，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作為一個私家偵探，他和警察打交道的次數那是相當頻繁，眼前的警察雖然不認識，但富有經驗的他根本不會畏懼。

“對，他正向我學習古弗薩克語，你們就沖進來了。”

莉莉大聲的附和著，走到了波洛的側后方。

就你那古弗薩克語倒數的成績，還好意思教別人......克萊恩努力的讓大腦中不穿衣服的莉莉消失，但很快就無奈的放棄了，只能想點別的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一直守在門口的倫納德吹了聲口哨，聲音帶著戲虐：“我們現在就走，你可以繼續學習弗薩克語了。”

“是古弗薩克語！”

莉莉充滿怒氣的尖叫著。

看見倫納德往外走，鄧恩遲疑了一下，隨即開口說道：“也許我們認錯人了，剛剛在門口聽到一聲尖叫，我們以為發生了什么。”

“什么也沒有發生，我剛才不小心踩到莉莉的裙子。”

波洛.霍伊毫無表情的說道，隨即目光看向門口，做出請的手勢。

克萊恩跟著鄧恩隊長，一起走出房間，來到大街上。

“你們剛才發現了什么嗎？”

“隊長，那個手帕應該是波洛.霍伊的，無論如何，他們擺脫不了關系。”

克萊恩回憶了下剛剛的驚鴻一瞥，不禁有些失落。

“他們和娜婭的失蹤，絕對有關系！不過看樣子他們是不打算把知道的告訴我們。”

倫納德補充了一句。

三人走過街道轉角，隨即非常有默契的轉身，順著路邊的暗影又折返回來。

“倫納德，你從二樓翻上去，防止他們發現了之后直接逃跑，克萊恩，你協助他看好大門，在他們沒試圖逃跑前都不要主動暴露。”

鄧恩吩咐完畢，找了個墻角的位置靠住，閉上眼睛，緊握雙手，埋下腦袋，黑色的及膝風衣和半高絲綢禮帽仿佛融入了夜晚。

十幾分鐘后，倫納德和克萊恩被鄧恩拖入夢中，收到了撤退的提示。

“先順路送克萊恩回去吧！”

鄧恩沉默了一陣，隨后聲音低沉的開口。

克萊恩一點睡意也沒有，執意要跟著他們一起去黑荊棘安保公司，為娜婭的行蹤貢獻自己的力量。

作為大學的同學和值夜者的同事，娜婭是克萊恩在黑荊棘安保公司最熟悉的人。

馬車緩緩在佐特蘭街36號停下，三人再一次出現在二樓大廳中。

“娜婭怎么樣了？現在在哪里？”

不用休息的午夜詩人西迦.特昂坐在前臺沙發上，雙眼不停的看向門口。看見眾人回來，立刻站了起來，聲音充滿焦慮。

“是韋恩.麥格文，他一直在收集克萊恩和娜婭的信息。而娜婭的同學莉莉，將她的行蹤全部匯報給了韋恩。他并沒有告訴波洛的太多的事情，我只能根據波洛的記憶進行推測：韋恩想讓克萊恩和娜婭為韋爾奇的死亡陪葬，并找出幕后的指使之人。”

“現在娜婭很可能被帶離了廷根市。他們的最后一次見面，韋恩告訴波洛，他要回康斯頓，讓波洛把這邊有關你們的消息寫信告訴他。”

“我現在去發電報，讓沿途的值夜者組織注意攔截，嘗試著救下娜婭。”

受到鄧恩的影響，所有人的情緒都變得低沉起來。

娜婭加入值夜者雖然只有短短的十幾天，但給所有人都留下難忘的記憶，甚至比戴莉還要印象深刻。

但值夜者的生活，就是如此直面死亡。

廷根值夜者小隊的正式成員中，年齡最大的鄧恩.史密斯，也才三十多歲。

再往上，就是年近七十的老尼爾和兩名內部看守者。

至于其他人，除了極少數調到其他地方工作或者成為紅手套，更多的是年紀輕輕就失去了生命。這讓廷根的值夜者隊伍顯得非常年輕。

這也是大多數教會內部非凡組織的現狀，涉及神秘，往往會在不經意間招致致命的風險，為自己帶來死亡。

這就是值夜者正式成員高薪的根本原因。

值夜者每年都會補充新人，但基層總是面臨人手不足的問題。

“韋爾奇明明是死在安提哥努斯筆記制造的黑占卜中，他怎么會找到娜婭和我身上？”

克萊恩沉默了一陣，才有些焦慮的開口。

“這是個問題。根據波洛的描述，韋恩非常確定報紙刊登的新聞是假的，警察局欺騙了他，這讓他對廷根的政府部門有著天然的不信任。而娜婭和克萊恩的舉動，更讓他確認了這一點，甚至猜測他們背后，有著一個強大的組織。”

“我們可以直接使用非凡能力，讓他忘記這一切。娜婭是序列9的非凡者，雖然戰斗力比我差遠了，但也不應該被普通人抓走。”

倫納德皺起眉頭，仿佛在思考什么復雜的問題。

“根據波洛的夢境，韋恩身邊還存在著一個奇怪的巫師，他甚至比偷襲克萊恩的那人強加強大，更加受到韋恩的重視。”

“現在已經不可能對韋恩使用非凡手段了，那兩人都有著不菲的實力，我必須得提醒路上所有的值夜者隊長注意，避免引起更大的傷亡。你們先休息吧，我去發電報。”

鄧恩回憶著自己看到的夢境，覺得自己好像忽視了什么地方。

“老頭，你為什么要提醒我？”

倫納德走到休息室門口，發現四下無人，隨即小聲的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