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京城。

今日的二皇子心情極為愉悅，同行的三皇子也是眉眼帶笑。

皇帝讓他們審理陳慶之私自調動黑甲衛的案件。

起初他們聽到唐雪兒去見皇帝，也是著實擔心了一會，生怕皇帝會看再唐雪兒和陳長風的面子上，對陳慶之的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卻是沒想到，皇帝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舉動，竟然讓他們審訊陳慶之。

這可是斬除陳長風羽翼的最佳時機。

二皇子與三皇子更是在想，是不是皇帝也覺著陳長風最近勢頭太猛，所以有意借他們兩人的手打壓陳長風。

來到刑部，二皇子一眼就看到刑部尚書站在前面迎接。

“杜尚書，今日本皇子等奉命審訊陳慶之，還望杜尚書不吝賜教。”二皇子朝杜尚書行禮。

杜尚書此刻心里也是無比意外。

他要是知道皇帝會讓二皇子審訊此案，當初怎么會把這個事情告知姚孝人？

杜尚書以為皇帝不會對陳慶之動手，畢竟陳慶之是太子陳長風的人。

哪想到……

“二殿下放心，臣一定為審訊提供一切便利。”杜尚書趕緊表著忠心。

他現在是左右為難，誰都不敢得罪。

姚孝人和唐明仁也來了，皇帝點名讓他們兩人一起參加審訊。

此刻兩人的神色極為難看。

他們雖然也是審訊，但只是陪審，也就是說，一旦二皇子、三皇子這兩位主審要對陳慶之動刑。

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句話都不能說。

姚孝人自詡自己也是能猜透皇帝行事的，但這次，他真的是沒有搞懂。

陳慶之要是在二皇子、三皇子的手里出事，以太子陳長風的脾氣，整個京城必定得大亂起來。

甚至于兩位皇子，都極有可能會死在陳長風的手里。

姚孝人并不覺著這是自己的杞人憂天，他現在是真的擔心大明朝堂的安定。

“唐兄，待會你我還是需要盡力保全陳慶之的性命，不然，這京城怕是要亂了。”姚孝人小聲跟唐明仁說著。

唐明仁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并沒有完全表態。

他與姚孝人的想法并不完全相同，姚孝人還會擔心大明朝堂，但唐明仁在乎的只有陳長風。

若是陳慶之出事，可以加快陳長風對兩位皇子下手，甚至直接拿下皇位，他唐明仁是最樂見其成的。

陳慶之的生死，唐明仁從心里其實并不關心，他只會在乎，這事對陳長風的利弊大小。

“姚相，唐侍郎，今日你們二人奉命陪審，待會可要好好的看著，本皇子相信，陳慶之會把一切都交代出來的。”二皇子走到姚孝人面前，笑瞇瞇的看著兩人。

兩人心中微沉，他們知道二皇子不會對陳慶之留手，可沒想到竟然會如此的毫無顧忌。

“二殿下，陳慶之怎么說也是我大明三品將軍，而且他還是太子殿下看重的人……”

“姚相這是在拿六弟壓我？”姚孝人話還沒說完，就被二皇子冷言打斷。

二皇子冷笑：“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別說區區一個三品將軍，要是本皇子查到調動黑甲衛的另有其人，比如說老六這位太子，本皇子也不會徇私枉法。”

“姚相，本皇子對你一直都很是敬重，若是你有意，可以找本皇子喝杯酒。”

二皇子的意思很明顯，便是希望姚孝人迷途知返，離開陳長風，加入自己麾下。

甚至是意有所指的涉及到，黑甲衛調動的事情若是跟陳長風有關，他必定會追究到底。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姚孝人心中微沉，他現在還不敢確定，二皇子這話，到底是不會是皇帝的意思。

若真是皇帝的授意，到時候陳長風怕是沒那么容易脫身。

而如今陳長風又掌控著大明二十萬邊軍，若真走到了最后一步，會發生什么情況，誰也說不準。

“二殿下，時間差不多了，可以升堂問案了。”刑部杜尚書站在一旁陪著笑臉。

他既不敢去得罪二皇子、三皇子，也不敢去得罪姚孝人。

雖說他是六部尚書，但在這些人面前，屬實是算不上什么。

“那就請杜尚書讓人將陳慶之帶上來。”二皇子淡淡一笑。

姚孝人若是不識相，自己可就得讓他好好見識一番自己的手段。

免得他姚孝人真的以為自己不夠狠。

二皇子和三皇子主位就座，姚孝人和唐明仁，以及大理寺的官員坐在旁邊。

兩側是黑衣黑甲的刑部衙役，手中皆是握著一只水火棍。

遠處一道陽光映射在刑部正堂的地板上，讓人有些睜不開眼。

“將陳慶之帶上來。”刑部尚書一聲令下，外面便傳來鐵鏈拖地的聲音。

陳慶之披散著頭發，兩只手被重重的枷鎖鎖住，腳下的鐐銬緊緊鎖著他的兩條腿。

距離不過一尺，連簡單的邁腿都難以做到。

只能依靠著刑部衙役的攙扶才能慢慢往前。

再看陳慶之的身上，囚衣上盡是血色的鞭痕，遠遠還能聞到一股血腥味。

姚孝人面色陰沉，上次在朝堂上見到陳慶之的時候，陳慶之還是風華正茂的白袍小將。

而此刻，竟然如同行將就木的老人。

這中間才過去多久？

陳慶之在獄中，受到了什么樣的酷刑？

要是陳長風見到陳慶之此刻的模樣，又會是何等的憤怒？

“二殿下，陳慶之可是我大明功臣，陛下也從未下令對其用刑，為何，會變成這幅模樣？”姚孝人陰寒著臉，語氣極為陰沉。

他現在不是擔心陳慶之，而是擔心陳長風知道此事之后，又會在京城掀起何等的波瀾來。

堂堂大明功臣，在沒有任何罪名論斷之前，竟然被打成這幅模樣。

這要是讓陳長風知曉，豈能輕易罷休？

“大概是他自己在獄中摔成這樣，或許是別的囚犯欺負他，誰知道呢？”三皇子冷笑。

他想著自己當初在戰場上的狼狽至極，而陳慶之、薛人貴之流，卻是能大殺四方，回來之后還被皇帝大肆封賞。

此刻看到陳慶之的慘狀，三皇子心里便是無比舒心。

姚孝人聞言，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今日自己只是陪審，若是自己惹怒了二皇子、三皇子，怕是自己要被當場趕出刑部衙門。

屆時他們若是對著陳慶之屈打成招……

姚孝人沒說話，唐明仁更是一言不發，刑部大堂安靜的有些可怕。

二皇子目光落在陳慶之身上，想著陳慶之的師傅霍祛病，與陳長風合作，妄圖對付自己的事情。

二皇子的目光緩緩冷厲起來，面上厲色一閃而逝，聲音冰冷道：“陳慶之，你可知罪？”

陳慶之微微抬頭，面上露出一絲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