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使大人,小的們冤枉??!”
“就算給小的們一百個膽子,我們也不敢對指揮使大人有任何欺瞞的地方!”
領頭人一邊口中申冤,一邊就“噗通”一聲向著俞瑱跪了下去。
“指揮使大人,我們冤枉啊!”
“指揮使大人,我們冤枉??!”
看到領頭人都跪了下去,其他殘兵也都是有樣學樣。
“說說看,冤從何來?”
俞瑱這個時候變成了冷笑。
“小的們就是怕有人說小的們是叛軍的奸細,所以在前來的路上才想好了怎么回答?!?
“正是因為事先有言辭上的準備,所以在見了指揮使大人之后,才沒有吞吞吐吐。”
領頭人一邊說,一邊就開始向著俞瑱磕頭。
“起來說話吧!”
聽到殘兵回答得還算合理,俞瑱也緩和了臉色。
“非是本將軍多疑,非是本將軍不信任你們?!?
“只是現在這世道兵荒馬亂的,本將軍又肩負著守關的重任?!?
“所以本將軍,才不得不小心謹慎,才不得不對你們多加試探?!?
“你們也該知道,要是讓叛軍奸細混入了關內,那么關破之日,就是你我人頭落地之時!”
俞瑱一邊說,一邊上前扶起了前排的殘兵們。
“指揮使大人說得是!”
“朝廷能夠有指揮使大人這樣心思縝密之臣,實在是江山社稷之幸!”
“我們能夠有指揮使大人統領,這也是我們難得的福分!”
領頭人站起來后,對著俞瑱就是一通猛拍馬屁。
“你這張嘴倒是會說話!”
“你叫什么名?”
“哪里人?”
“之前什么官職?”
對于殘兵的領頭人,俞瑱十分感興趣。
因為俞瑱看出來,這個領頭人也是見過世面的,而不是一個鄉巴佬。
而且俞瑱還看出來了,領頭人在殘兵中的威信很高,殘兵們都愿意聽從他的安排。
對于這樣一個人,現在的俞瑱必須重視,還需要盡可能的收服。
只有拿下這個鏡頭之人,那么幾十號人的殘兵才可以為俞瑱所用,俞瑱也才可以更好的守衛居庸關。
“小的,信張名平?!?
“小的祖籍南直隸,乃是蘇州府嘉定縣人。”
“小的在軍中職位是總旗,之前是北平布政使張大人的親衛。”
這個自稱張平的人,一口一個“小的”,顯得對俞瑱極進諂媚。
當說到已經被朱高煦砍了頭的張昺,張平的眼睛里面還流出了眼淚。
“總旗,七品,下轄五十軍士,算得上是朝廷命官!”
為了拉攏張平和他手下幾十號的殘兵,俞瑱表現出了對張平的看重。
“張昺大人是文官,你跟著他多少受過詩書熏陶,難怪談吐文雅舉止不同尋常!”
俞瑱這面對于張平的夸贊,更是進了一步。
“張總旗,你保護張大人不力,朝廷事后是要追究你的罪責的?!?
“不過你放心,只要你好好協助我守衛這居庸關,事后我定會上書朝廷,為你免了懲處,為你好好的請功!”
為了拉攏張平,俞瑱可謂是使出渾身的力氣。
俞瑱自稱,從本指揮使、本將軍,變成了我。
這是一種善意的釋放。
對于張平,俞瑱先是說他有罪,然后又說不但可以幫他贖罪,還可以幫他爭取晉升。
恩威并施,這就是俞瑱玩的蠱惑人心。
“末將,謝指揮使大人!”
“末將今后,任憑指揮使大人差遣!”
“上刀山下火海,只需要指揮使大人的一句話!”
張平現在的表現,恨不得給俞瑱行一個五體投地大禮。
而張平的信誓旦旦,就差拍胸脯了。
“對了,張昺大人是山西澤州府人士,張總旗你又是張大人的親衛,那么你一定知道張大人的生活習性吧?”
“不知道,張昺大人吃豆腐腦的時候,是吃甜豆腐腦,還是吃咸豆腐腦?”
在和張平一起進到居庸關內的路上,俞瑱突然貌似隨口一問。
“這個嘛……”
“咸豆腐腦!”
張平猶豫了一下,然后就是脫口而出的回答。
“哈哈!”
“張總旗,這南面一段城墻的加固,就拜托你和你麾下的勇士們了!”
俞瑱笑了笑,然后就用手拍了拍張平的肩膀。
關于甜豆腐腦和小豆腐腦,俞瑱這就是一種看似無心的試探。
豆腐腦,有甜、咸之分。
張平是南方人,原北平布政使張昺是北方人。
張平說他是張昺的親衛,自然是清楚張昺的生活習慣的。
要是想請回答說張昺喜歡吃甜豆腐腦,那么俞瑱便會認真考慮一下,張平的身份有沒有可能是燕軍的奸細了!
……
“啟稟高陽郡王!”
“前方十里外,就是居庸關了!”
北平到居庸關有三百里,朱高煦為了發動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進攻,他讓步兵落在后面急行軍,然后自己就領著全部的騎兵脫離了大部隊前行。
還好,在疾馳之下,朱高煦帶著兩千騎兵在下午十分就奔到了居庸關外。
“砍伐樹木,制作攻城器械!”
對于騎兵,朱高煦覺得他們是多用途的。
上了馬,是騎兵。
下了馬,那就是步兵。
而且朱高煦可沒有被后世的,垃圾古裝電視劇所荼毒。
一群騎兵奔著城墻下就是能沖,云梯、塔樓、沖車都不帶,這只是能說明編劇和導演是垃圾,是在故意糊弄觀眾。
真要是冷兵器作戰,你不帶攻城器械就無頭無腦的沖擊,只怕連城墻跟都碰不到。
先不說城外有護城河,就說古代城墻好歹也有一定高度。
騎兵們可不是后世電視劇中的抗日奇俠,他們可不會違背物理規則的上天入地!
就算沖到了城墻下,難道城墻上的守軍就是白癡?
沸油、釘板、石頭、落木,難道只能把進攻方給擦破皮?
還是說,進攻方也都是傻叉叉,只知道向猿猴學習,來一次說走就走的攀巖運動?
“啟稟殿下!”
“出其不意,方能攻其不備。”
“末將覺得,時間對于我軍十分寶貴?!?
“所以末將請于殿下,我軍只需要制作最為簡單的云梯,然后立馬就蟻附攻城!”
丘福是從軍中底層爬上來的,他對于戰事有著豐富的經驗。
只有制作最簡單的云梯,那么大軍才可能在最短的時間里面攻城,才能不讓守軍有更多修復城墻的時間。
更重要的是,要是大軍慢了,恐怕關內守軍的援兵就會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