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需要勞煩張指揮使走一趟了!”
姚廣孝望向了前來投奔朱棣的,北平都指揮使張信。
“末將?”
張信有點沒弄明白。
“是的,正是張指揮使你!”
朱高煦也微笑對著張信點頭。
他和姚廣孝的雙簧不錯,他們之間配合默契。
“稟告父王,我愿同張指揮使一起出去見張昺和謝貴!”
面對這樣一個首義之功,朱高煦是不愿放過的。
因為朱高煦還指望著在靖難中多累積攻擊,多積累政治資本。
“不!”
“高陽郡王千金之軀,怎么可以輕易赴險?”
姚廣孝都不知道,朱高煦是怎么想的。
要是朱高煦出去后有個什么閃失,那不就是打擊了燕王府的士氣嗎?
再說了,作為朱棣的兒子,朱高煦的身份尊貴,實在沒有必要奔赴險境之中去。
“我燕王子,府中將士將個人生死置之度外,我安能龜孫在后院之中!”
“我若是出去,也可以激勵將士之心!”
朱高煦這是鐵了心。
“大師,你莫不是看不起我的武藝?”
朱高煦更是用一個反問,來堵住了姚廣孝的嘴巴。
“好!”
“想我朱棣英雄一世,自然是不能虎父犬子!”
朱棣一直覺得朱高煦在他三個兒子中,是和自己最像的。
無論是長相,還是性格。
“來人,取孤的軟甲來!”
為了表彰朱高煦的勇武,也為了保證朱高煦的安全,朱棣在接過下人奉上來的軟甲后,他親自給自己兒子穿上了。
“刀劍無眼,萬事小心!”
朱棣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兒子,小心的叮囑著。
“殿下有子如此,何愁大事不成!”
姚廣孝這是在撐腰朱高煦的英勇,也是在給朱棣的起兵造反吶喊助威。
……
“密旨沒找到!”
北平都指揮使謝貴,灰頭土臉回到了北平布政使張昺的身邊。
當然,建文帝的密詔此刻已經在燕王府中,謝貴又怎么可能找得到?
現在擺在張昺和謝貴面前的,只有要不要強攻兩個選擇。
強攻,則破壞了非召見不得進出親王府的規制,也可能導致日后被背黑鍋。
畢竟當初建文帝在削藩湘王的時候,湘王不堪受辱的舉家自焚。
而負責前去捉拿湘王的將領,事后可是因為“處置不當”,被建文帝流放到了蠻荒之地。
而且沒有圣旨就禁宮親王府,在明朝法制中是按照謀反定罪的!
不攻,就是不從天子號令。
張昺和謝貴兩人,沒法向京師的建文帝交代!
進退兩難,這就是張昺和謝貴現在的處境。
“嘎吱……”
突然就在這個時候,燕王府大門打開了。
“張大人、謝指揮使,今天這是刮的什么風,把你們兩位都吹到我燕王府門前來了?”
朱高煦這是典型的明知故問。
不過為了麻痹敵人,朱高煦必須不能讓他們知道,燕王府已經知道。
“我們這是……”
謝貴剛想開口,北平布政使張昺就偷偷拉了拉他的衣角。
張昺這是怕謝貴說錯話。
“燕王殿下病重,今上十分擔心!”
“京師有圣旨前來,讓我們日夜為燕王殿下守護。”
張昺對著朱高煦就是一拱手。
這不是還沒有徹底撕破臉皮嗎,張昺對于朱高煦還是保留最起碼的尊敬。
張昺這是尊敬朱高煦的為人嗎?
他這是敬重朱高煦的皇親國戚身份!
建文帝削藩,本是人盡皆知。
只是張昺擔心,萬一建文帝只是想收回諸王統兵大權,而不是徹底從肉身上消滅。
畢竟都是朱家血脈,建文帝沒必要大開殺戒。
而且建文帝已經拿下好幾位藩王,除了湘王一家人舉火自焚以外,其他藩王都還好端端的活著。
削藩,是朝堂大事,更是皇族家事。
疏不間親,張昺聽過這句話。
“張老弟,你怎么在燕王府?”
剛才謝貴的目光里面,只是留心朱高煦。
趁著朱高煦和張昺說話的時候,謝貴這才發現了朱高煦身后還有一個張信。
“我受陛下密旨,特來轉交給到燕王殿下。”
“殿下這面接了陛下圣旨,決定明日舉家奔赴京師。”
按照事先商量的話,張信說給了他的兩位同僚聽。
“什么!”
張昺有點不信。
“陛下之前下給你我的圣旨,是受了小人的挑撥離間。”
“如今誤會已經解除,燕王殿下的病情也已好轉。”
“明日,我們就派人護送殿下去往京師。”
張信說得信誓旦旦。
“張大人,你怎么看?”
謝貴這個指揮使,本來就是受張昺這個北平布政使節制的。
當遇到問題,謝貴自然是要聽從張昺的安排。
“這個……”
“我們能否看一下密旨?”
張昺這時將信將疑。
朱棣南下?
他心甘情愿就這么放棄?
建文帝從武力抓捕再到恭敬相迎,難不成是他和朱棣達成了某種默契?
朱棣乖乖回到京師當一個閑散王爺,用放棄所有權利,來換取一個安享晚年?
從抓捕到護送,難不成是建文帝為了保護名聲?
張昺狠狠地搖了搖頭,他表示自己已經是猜不透了。
“父王今日大病初愈過后,目前已經在開始整理燕王府屬官名冊。”
“還請張大人、謝指揮使入內,父王將會把名冊交給兩位!”
朱高煦沒有給張昺多的時間來考慮。
有些事情,越想就會越清楚。
說完后,朱高煦就垂頭喪氣的閃開,讓出了路來。
朱高煦的話和舉止,引來張昺一陣腹中揣測。
整理燕王府屬官名冊?
這不是朱棣在向朝廷交割權力嗎!
朱高煦垂頭喪氣?
這不就是因為被削藩之后的乖乖就范嗎?
“老謝,我可不是要搶功勞!”
“只是皇命在身,不得已而為之!”
張信一邊大大咧咧說話,一邊上去把手搭在了謝貴的肩膀上。
作為武將,張信和謝貴都是都指揮使,他們都是建文帝派來北平掌握軍權的,他們是屬于平起平坐的關系。
你不是搶功勞?
那你干嘛一個人進去燕王府,還故意避開我們!
謝貴這個時候,腦子轉得飛快。
“我們哥倆誰跟誰!”
雖然嘴巴上說得無所謂,可是謝貴的身體還是很誠實的。
他抬起一只腳,就要往著燕王府里面進去。
拿下朱棣,就是給建文帝解決掉一塊心病。
如此功勞,謝貴張信覺得建文帝定然不會少了賞賜。
不得不說,朱高煦他們商議的辦法,對于人心是有很大揣摩的。
他們這是用了人心貪婪。
“張大人,莫非不信我燕王府的金字牌匾?”
朱高煦看到北平布政使張昺沒有動身,他只能繼續行“勸說”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