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子身形狼狽，苦笑著，說不出話來。

虛空鏡靈不知道為什么隱沒了法力。

秦幽一步步踏近，呵斥道：

“睜開眼看看！這世道爛成了什么樣子！”

秦幽一腳將姬子踢到姬家人群里，像是一塊破爛的抹布，縮在角落里。

秦幽大步迫前，拎起姬子的衣領，怒道：

“虛空大帝，我敬仰！昔年自微末崛起，為人族奔走，最終放棄仙道，死戰不退，何等英雄！”

伸手一送，強迫姬子看著姬家眾人，這些人衣錦戴玉、驚慌失措，說道：

“再看看現在！腦滿腸肥的蛀蟲！”

秦幽越說越怒，一把將姬子丟在地上，一抬手，砸碎了姬家族地的屏障。

不知多少個小世界顯露出來，無數的凡人們衣衫襤褸，形銷骨立，在挖礦、在勞作，眼中卻滿是希望。

秦幽怒極反笑，說道：

“這就是姬家！這就是虛空帝裔！”

秦幽把姬子一腳踢進凡人里，喝道：

“看看這是什么？奴隸！這踏麻是奴隸！”

秦幽眼睛都紅了，反倒笑道：

“果真是帝族，嗯？哈哈哈哈哈！”

越笑，秦幽越是想笑，大笑不止。

場面靜悄悄的，只有秦幽的大笑聲。

笑夠了，秦幽憑空握出大戟，指向姬子的頭顱，淡淡道：

“這事兒，絕不能就這么算了。”

姬子爬起來，看到了凡人們眼里的恐懼。他只覺屈辱，喃喃道：

“原來弱小，是這樣的啊。”

姬子理了理衣冠，正色，對著秦幽說道：

“道友，我明白了。”

秦幽不耐煩的打斷了姬子，呵斥道：

“你明白個得兒，今天我是來跟你結盟的。”

“啪！”

段德忍不住捂臉，這也太硬核了。

姬子毫不意外，點點頭，說道：

“黑暗動亂。”

秦幽這才露出笑意，說道：

“給你一天時間，處理族事，明日此時，在這里集合。”

姬子點點頭表示了解。

秦幽這才招呼著葉凡、段德離去了。

三人隨便找了處山頂，席地坐下，飲酒。

喝了幾杯，葉凡忍不住問道：

“老秦，這是不是有點粗暴？”

秦幽不以為意，隨口道：

“寧缺毋濫。”

段德喝了不少，但眼神很平靜，說道：

“葉子，你信不信，人家還得感謝老秦呢。”

葉凡是真不信，疑惑道：

“為啥啊，咱們殺了人，還揍人家一頓，堵著門罵，東西也砸壞不少，怎么看都是死仇啊？”

秦幽又飲下一杯，抬眼打量了下葉凡，調笑道：

“放心，影響不了你娶媳婦。那姑娘名喚姬紫月，你看人眼睛都直了！”

“哈哈哈哈哈！”

秦幽和段德放聲大笑，這給葉凡氣的。

眼瞅著葉凡就要惱羞成怒，段德慢悠悠的解釋道：

“帝子皇女，生來就具備帝道法則的殘片，越完整，資質越高，證道之前，同境基本無敵。”

葉凡安靜下來，聽段德講故事：

“但也因此，受到束縛，再難走出自己的道路，最終停步在證道之前。”

葉凡不禁問道：

“一個例外也沒有嗎？”

段德搖搖頭，說道：

“據我所知，沒有。”

秦幽冷不丁的說道：

“無始大帝，先天圣體道胎，西皇與大成圣體之子。”

段德瞳孔一縮，驚道：

“竟是如此？帝子證道，難怪無始大帝這么強！”

葉凡好像聽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東西，追問道：

“等一下，大成圣體？什么大成圣體？”

秦幽打量了葉凡一眼，笑道：

“就是你這個圣體。”

段德補充道：

“大成圣體，號稱：未成帝，卻可與大帝叫板！”

葉凡激動了，連聲道：

“這么厲害嗎？”

段德撇撇嘴，揶揄道：

“厲害是厲害，就是不能證道。”

“什么？！！！”

葉凡大驚，站起身來。

秦幽嫌棄的看了葉凡一眼，說道：

“別瞎激動，沒人成功，跟不能成功，那是一回事兒？”

葉凡恍然大悟，咬牙切齒，說道：

“好哇，死胖子你騙我！”

“道爺怎么騙你了？小子也敢放肆？”

葉凡和段德扭打成一團。

秦幽笑著看戲，眉宇間卻有一絲憂慮：

“我怎么，還不能斬道呢？”

……

第二天，昨天打架的地方，姬子如約出現。

秦幽也帶著葉凡和段德出現，兩邊相視一笑，就算泯了恩仇。

姬子率先開口，說道：

“昨日回去，我清洗了族內，蛀蟲都依罪懲戒，連長老都殺光了。”

姬子頓了頓，答謝道：

“我清洗完族內，心有所感，順勢斬道。多謝道友點撥！”

葉凡瞠目結舌，震撼道：

“這真的說謝謝了！這人不會是受虐狂吧？”

段德趕緊捂住了葉凡的嘴，賠笑道：

“你們聊！這傻子不懂事！”

姬子卻大笑起來，解釋道：

“家父征戰一生，為人族鞠躬盡瘁。這些不肖子孫卻肆意妄為，囂張跋扈，做下這么多惡事。”

姬子恨得牙癢癢，說道：

“家父的聲譽，豈能被如此敗壞！”

恨著恨著，姬子笑起來：

“多虧此事，我得以斬道，又清理了門戶。哪能不感謝呢？”

秦幽擺擺手，不屑道：

“行啦，你這話太假了，要不是昨天提及黑暗動亂，你能忍下這口氣？”

氣氛一下就僵住了，姬子收回笑容，淡淡道：

“你們有什么計劃？”

葉凡和段德面面相窺，秦幽卻露出笑容，一字一頓的說道：

“共享經義，結交盟友。”

姬子沉默許久，最終開口道：

“好，我加入！”

秦幽點點頭，抬手布下遮蔽禁制，直接念起了《太陽真經》殘卷。

姬子默默聽完，也念出了《虛空經》全卷。

葉凡和段德，也先后念了《道經》輪海篇和《死經》殘卷。

念完后，四人相視大笑。

笑聲里，滿是暢快和勇氣。

笑夠了，秦幽一抬手，直接帶著眾人瞬移到一處山頂。

幾人一驚，但都沒說什么，配合的跟著秦幽席地而坐。

秦幽拿出酒，一人一壇，等幾人豪飲片刻，這才說道：

“如今，「天庭」又有新人加入，可喜可賀！”

說著，向姬子示意了一下，又豪飲幾口。

秦幽擦擦嘴，笑道：

“咱們再去找下一個倒霉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