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司喬拿著電話的手抖了抖。

開門？難道說？

她走到門口，透過門鏡看了出去。

紀淮兩手抄在口袋里，背靠著墻站在門口。

她站在門口猶豫了一會。

門外的紀淮等了半天不見人來開門，有些不悅地掏出手機，再一次撥通了林司喬的電話。

聽到電話鈴聲在門口響起，他掛斷電話，聲音低沉。

“林司喬，開門。”

林司喬悠悠吐出一口氣。

不開門也不現實。

于是她抬了抬手，打開了房門。

紀淮起身走進來，環視了一下房間，“江言來過？”

林司喬有些無語，也不知道從哪里能看出來江言來過。

她沒有回答，只是輕聲問了句，“姨夫的事情，是你嗎？”

聞言，紀淮蹙了蹙眉，看不出情緒。

“什么事情？”

不等她回答，又自顧自道，“跟我回去。”

林司喬抬頭看了看他，突然笑了，“紀總別開玩笑了。”

看著紀淮投來的疑惑眼神，又接著開口：“紀總是記性不好嗎？我打了你心上人的賬，是不打算和我算了？”

“紀總別告訴我，現在是想當作什么都沒發生過了。”

紀淮抿唇不語。

“好，那我問你，如果我說，方歲然那天說的話，就是實話，就是真相。”

“你相信嗎？”

空氣安靜了許久，才響起紀淮帶著些低啞的聲音。

“別鬧。”

林司喬的目光在他臉上流連了幾圈，笑了起來。

只是那笑，凄涼得讓人難受。

不知不覺，連眼淚都笑了出來。

看來以前還是她太天真了。她天真地以為，只要有一天，她把真相告訴紀淮，那么所有問題就都可以迎刃而解。

可是現在，真相就擺在他面前，他根本不屑一顧。

甚至根本不愿去考慮事情的可能性。

“紀淮。”林司喬的聲音，空靈又悲傷。“也許我確實錯了，我不該如此堅持。”

“你回去吧，我不會走的。”

看著這樣的林司喬，紀淮沒來由地有些心慌。

其實這幾天他都不知要如何面對她，只是回去看到空蕩蕩的房子，他有些難以呼吸。

他知道林司喬會來這里，也看到了離開的江言。

所以他行動先于思考，來到了她的門前。

只是眼前的境況，卻比最難談的生意還要棘手。

他以前覺得，離婚才是他們的最終歸宿。離了婚以后，橋歸橋，路歸路。

可是現在看著林司喬漠然的模樣，他覺得心口悶得難受。

他突然覺得，方歲然的“恩情”像一座大山，壓得他透不過氣。

紀淮離開后，林司喬整理了一下就上了床。

等合約結束后，恐怕她和紀淮就真的要結束了。總有一天，需要獨自一人面對生活。

——

趁著一次出去談單子的間隙，林司喬回了一趟林氏。

林氏的風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懶散。

林司喬沒有多看，直接上樓推開了林希辦公室的門。

“誰特娘的沒長眼…”林希暴躁的聲音在對上林司喬冰冷的目光時，戛然而止。

坐在他腿上衣衫半褪的女人尷尬地起身，理了理衣服，退出了辦公室。

“你來干什么！”林希不滿地白了林司喬一眼。

林司喬冷冷地睨了一眼林希。

她把包往桌上一甩，坐在了林希對面的椅子上。

“開不起房？”

聞言，林希惱怒地拍了拍桌子，“你說什么你林司喬！”

“我說什么？你怎么不看自己做了些什么？”

“天天腦子里就裝了這么點事，腦容量不夠用，不如把林氏賣了，去開個青樓吧。”

“林司喬！”林希拍案而起。“爸媽都沒說我你算個屁！嫁給紀淮好幾年，問你要點錢都要不來，你少擺出這副樣子來教訓我！”

“何況現在你還進了紀氏工作，上次要不是紀家那個女人告訴了媽，我們到現在都還被蒙在鼓里？”

紀家的那個女人？

林司喬挑了挑眉，隨即就反應過來。

怪不得之前她上班沒多久，母親就匆匆地跑去紀氏找她。

紀家的女人，不可能是孟文妤，那就只能是紀柔說的。

只是不知道，他們又是怎么搭上了線的。

林司喬冷靜地看著林希拍桌子跳腳，上躥下跳的樣子。

等到他自己覺得沒意思的時候，才緩緩開口。

“你以為我愿意管你？等你不姓林的時候，死了都跟我沒關系。”

“你！”

“從今天開始，我會介入林氏的管理。爸媽已經同意了。林希，沒人能管你一輩子。你爭氣，林氏以后就是你的。你不爭氣，就永遠得不到林氏。”

說完，不等林希反應，林司喬就提起包走出了辦公室。

她找到李源，將自己要介入林氏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李源眸光一閃，恭敬地道：“林小姐放心，我會安排人幫你準備一間辦公室。如果你有什么其他需求的話，可以隨時告訴我。”

等到林司喬走出了辦公室，李源打開門確認了一下門口沒人，便將門落了鎖，回辦公室撥了一通電話……

從林氏出來，已經將近中午了。

林司喬想了想，打了個電話約宋聲笙出來吃午飯。

剛一見面，宋聲笙就往林司喬的手里塞了一個暖手寶。

“你之前不是說你的那個壞了嗎？我猜你肯定忘記買了。”

“一到冬天，別人身上是暖的，你的身上恨不得往外冒涼風。”

林司喬笑著收下，給了宋聲笙一個大大的擁抱。

宋聲笙帶著她到了一家火鍋店，一頓熱氣騰騰的火鍋吃下來，林司喬覺得整個人通體舒暢。

一出門，就見到街角兩個拉拉扯扯的人影，看起來十分眼熟。

林司喬凝神望過去，發現那個女人，似乎……是方歲然。

她被一個男人拉扯進了一條小巷子里。

正想跟上去看看的時候，被宋聲笙拉住了。

“瘋了嗎喬喬，又不關你的事，別再惹得一身腥。”

“我總覺得不太對，我們還是過去看看。”

兩個人小心翼翼地走到巷子口，就聽到里面傳來一個男人氣急敗壞的聲音。

“方歲然，老子告訴你，事情不解決，我就把你跟老子在床上的照片都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