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芯并沒有睡著，而是直接下床去找李燁然。

李燁然正在打包行李，準備乘坐明早的早班機前往高能物理研究所。

王芯道：“根據我們現在的進度，我們如果將對撞機的功率開到最大，并且完全使用我設計的自動程序軟件，我們一天大概可以生產200公斤左右的超導體材料。”

李燁然道：“嗯，這個理論產量已經算是很快了。不過，我需要你提前跟高能物理研究所那邊打個招呼，我擔心他們不同意這么利用對撞機，太暴殄天物了。”

王芯笑了笑道：“嗯，錢不是問題，你盡管去做就是。那個你這次過去的話，再帶一個材料方面的人一起過去。”

李燁然深以為然道：“嗯，最好是這樣子的，葛玄晶體后面的結晶提純操作，我也不會。你這邊有什么合適的人選嗎？”

王芯道：“甘美仁教授吧，他是帝都大學材料系的博士生，也在江漢理工大學做過材料系的研究主任。”

李燁然眨巴了幾下眼睛道：“但是他沒有過留學經歷啊，我們這邊有不少的員工都是有過海外留學經歷的，而且背景也都是經過嚴格調查，都是很清白的。”

王芯不好跟他解釋具體的原因。甘美仁是系統里生成的院士級別人才，已經賦予了常溫超導體材料制備方面的天賦，因此，自己這一次讓他過去再合適不過。口中卻道：“就他吧，我已經跟他說過了。”

李燁然聽出他話里的不容置疑，隨后道：“行，那就他。”

王芯隨后走出李燁然的宿舍，去到甘美仁的宿舍。

甘美仁三十歲左右，身高一米七左右，很是清瘦，王芯過去時，他正在研讀自己發給他的材料。

見到王芯進來，甘美仁連忙起身道：“王老師，晚上好。”

王芯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問道：“氧化釔鋇銅結晶提純的方法你已經掌握了嘛？”

甘美仁道：“嗯，看過了，很精妙的方法。我這兩天已經都研讀過很多遍了，基本沒有什么有疑問的地方，接下來就看實際操作了。”

王芯道：“行，那你明天跟李燁然教授一起去帝都，我需要你倆幫我緊急制備300公斤的葛玄晶體材料。做完之后，我會找可靠的人送回來。”

甘美仁有點受寵若驚道：“王老師，你的意思，我現在可以直接動手操作了？”

王芯也有點意外，他應該在實驗室里已經做過無數次的類似實驗了，怎么還會如此激動。

甘美仁也意識到自己態度的突兀，連忙解釋道：“王老師，葛玄晶體我之前已經聽過很多次他的神奇之處，現在就要自己去制備，所以我有點激動，你還不要見怪。”

王芯笑了笑道：“那倒不會，你準備下，跟李燁然教授聯系下，明早一起出發。”

甘美仁答應下來。

王芯從甘美仁宿舍出來，回到自己的住處，將華東地區的發電廠信息都找了出來。他需要找到一個合適的發電廠，以用作試點實驗。

魔都的供電主要是秦山核電站和葛洲壩水電站負責主要的供電，另外還有部分火力發電廠和風力發電廠補充發電。

核電廠的制造費用極其高昂，而且發電機組也無法輕易更換，因此核電站作為試點選項第一個被排除。

風力發電雖然原理很簡單，但是流程卻極其復雜。風力發電的電壓一般在12－25V左右，因此，他發的電都是給電池組充電，隨后經過整流器等流程，才形成220V的常用電壓。

因為涉及到的流程太多，短期內如果要試點成功會是一個很大的挑戰。

王芯最后在水電站和火電廠之前徘徊選擇，最后敲定火力發電廠。

選擇火力發電廠，純粹是因為魔都這里的火力發電廠規模很小，用來做試點實驗的話，影響最小。

而且火力發電廠就在外高橋地區，要做實驗也相對比較簡單。

王芯敲定發電廠后，隨后就給梁安和打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梁安和才接起電話道：“小王，你還沒有睡覺嗎？這都快一點鐘了。”

王芯絲毫沒有道歉的意思，直截了當道：“老梁，我需要立即聯系外高橋火力發電廠那邊的負責人，明天早上我準備帶人去那里進行現場勘察，爭取明天敲定我們的試點方案，我計劃三天后就進行試點測試。”

梁安和那邊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看樣子是從床上爬了起來道：“這個事情要不要明天早上再說，他們那里的負責人應該都睡了吧。”

王芯道：“你要不起來吧，我過來找你。”

梁安和沉默了半晌，最后頗為無奈道：“行吧，你過來，我這就穿衣服。”

掛了電話，王芯就往梁安和的宿舍跑。

墨子計劃的所有人員都住在同一棟宿舍樓里，王芯跟梁安和的宿舍只是樓層不同而已。

梁安和開門的時候，頭發亂糟糟的，一臉的疲憊。

王芯道：“不好意思，這么晚打擾你了，不過事情真的很緊急，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梁安和聽到這里，也是神色一凜道：“行，進來細說。”

王芯隨后將晚上畢桐毅跟自己說的事情簡要說了一遍。

梁安和聽罷，立即道：“我知道了，現在我們越快將超導發電機組試點成功，我們的談判優勢就會越大。”

王芯道：“其實，我恨不得現在就可以過去那里，查勘他們的現場。后面我們還要根據現場的數據圖，反向設計我們的電機組尺寸功率等。”

梁安和道：“小王，國家有你，真是一件幸運的事情。”

王芯笑了笑道：“有你也是一件幸運的事情。”隨后又半開玩笑道：“咱們大半夜的說話就別這么銷魂了，跟拍偶像劇似的。”

梁安和被這個玩笑話逗的一樂，也是徹底的清醒過來，隨后道：“他們那邊應該是二十四小時運轉的，我這就安排人聯系，明天早上肯定可以進場勘察。”

王芯道：“嗯，如此太感謝了。”

梁安和道：“為了咱們這次談判能夠成功，這點事情算不了什么。”

王芯道：“十年飲冰，難涼熱血。希望此番，我們可以倒戈一擊。”

梁安和忍不住也上頭道：“好一個十年飲冰，難涼熱血。”

二人都是越聊越熱血，要不是梁安和最后冷靜下來催促王芯回去睡覺，兩人估計得熱血一夜。

回宿舍的路上，初夏的風兒涼涼的，灌進脖子里，王芯忍不住背起起那句詩來：

縱有千古，橫有八荒。

前途似海，來日方長。

美哉我少年中國，與天不老。

壯哉我少年中國，與國無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