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飯后，王芯跟李燁然前往材料研究所。

臨走的時候，林顏寧跟王芯留了聯系方式，道：“今天做完材料驗證，請你吃晚飯。”

王芯道：“我們待會估計還得回來一趟，超導驗證需要在你們這里進行，到時候再說吧。”

李燁然這時候有點郁悶的道：“順道也帶上我啊。”

林顏寧看了一眼他道：“大叔，你都有家室了，就別來湊熱鬧了。”言語里雖是嫌棄，嘴角卻是含笑看著王芯，道：“好，那我在這里等你。”

李燁然也不生氣，道：“得，你們聊，就當我不存在。”

材料研究所距離高能物理研究所并不遠，開車也就半個小時的路程。武彤早就安排好了車輛，他自己則開車跟在后面，另外還有一些車子暗地里護送。

到了那里的時候，迎接他們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人，戴著一副金絲眼鏡，見到王芯，眼睛里滿是學霸的不屑。

李燁然熱情地介紹道：“這個就是王芯，盤古EDA和祝融光刻機都是在他的主導下研發成功的。他的很多學術報告和論文，在各大學術期刊上也是可以查到的。”

中年人推了推眼鏡，不置可否，反而道：“那怎么跑來我們材料研究所了？”

李燁然正準備開口，王芯卻是搶著道：“實驗設備都準備好了嗎？我想快點開始實驗，今天還想趕回去。”

他現在研究的量子計算機項目知道的人并不多，來到材料研究所也只是以普通實驗的理由過來。他擔心李燁然脫口而出，因而才會搶先截住對方的話頭。

中年人白了他一眼道：“你們在這兒等一會兒，我先去做個登記。”

李燁然有點不爽道：“這孫子憑什么那么拽？不就是材料研究所最年輕的研究員嘛？老子當年可不比他差。再者說了，不是早就聯系好了嗎？這個時候還擺什么普，都不幫我們提前做好登記。”

王芯心頭好笑，這個李燁然先前一副莫測高深的模樣，現在對自己態度改觀，像個孩子似的，生怕自己受到別人的欺負。問道：“他是誰啊？”

李燁然道：“胡曉明，聽說是納米材料方面的博士，也發表了不少論文，現在正在做什么納米材料在航空上的實際應用。”

正在說話時，胡曉明拿著兩個出入證遞給二人道：“你們全程得佩戴著這個，我們這里涉及到不少機密項目，你們也不要隨意走動，就在實驗室里做實驗就好。”

李燁然不以為然道：“行唄，知道了。”

進入實驗室之前，三個人都換上了防靜電的大褂，又在除塵室里將身上掃了一遍，這才進入了實驗室。

王芯看到里面的設備又是一臉懵逼，大學時在化學實驗室見過的試管架，排風洞，反應釜等等設備，一個都沒有。

胡曉明道：“材料都帶來了嗎？待會，我去真空實驗室，你們在外面等著就好。”

王芯點頭道：“沒有問題，。”說著話，將手中的杜瓦瓶遞了過去，隨后又拿出一疊文件道：“這個是我們的實驗方法，先前應該已經發送給你們了，不過，你還是可以參考下。”

胡曉明沒有拿王芯給出的文件，道：“你這個方法就收著吧，一個化合反應，有什么難度的。”隨后頭也不回的進了真空實驗室。

李燁然有點氣急敗壞道：“早知道不讓我們進去，我還不如在外面等呢，也不用穿這個鳥衣服受氣。”說著，又模仿他的派頭道：“一個化合反應而已，拽什么拽。”

王芯卻是比較淡定道：“真空實驗室，我也沒進去過，他不讓我們進去操作，我們就在外頭等著唄。”

李燁然隨后又嘟囔了幾句。

過了兩個多小時，胡曉明才從真空實驗室走出來，道：“化合反應很成功，不過數量級比較低，大概負四個數量級。你們接下來還有別的需求嗎？”

說到最后一句話時，已經開始脫手套，顯然是要讓他們走的意思。

王芯道：“嗯，接下來我想借用一下你們的結晶室，這批樣件現在還只是粗樣，還沒有達到實驗標準。”

胡曉明聽罷，鼻子里發出一個不屑的聲音道：“氧化釔鋇銅做結晶？怎么做？”

李燁然道：“一個結晶而已啊，有什么難度。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胡曉明面色變了變，卻是立馬道：“當然知道。”

王芯看出他色厲內荏，故意道：“那么勞煩胡教授幫忙做一下結晶，我們在外面等著就好。胡教授，我們需要做到小數點后十五個9的純度。”

胡曉明一愣，隨后滿臉鄙夷道：“你到底知不知道咱們現在的實驗水平啊？小數點后十五個9，你以為是魔法嗎？”

李燁然道：“不會就不會，還愣說別人施魔法。”

胡曉明臉色被他說得陣青陣白，卻也是沒法反駁。

王芯淡淡道：“胡教授，那我現在就去進行結晶。因為結晶過程處于保密階段，還請在這里等著。”

李燁然順口道：“聽到了吧，是新的辦法，你想去做，也沒的機會做，看都不給你看。”

胡曉明本想爭辯，卻是只說了一個你字，就再也說不下去。

王芯見他們一個四十歲，一個三十歲，居然還做這些意氣之爭。笑了笑，隨后走進了結晶實驗室。

按照系統里的方法，制備氧化釔鋇銅的結晶原理，類似于制造單晶硅的過程。

單晶硅是一種純度高達99.9999999%的高純度晶體，是制造芯片的最佳半導體。

而現在，氧化釔鋇銅的結晶過程，其實也是通過類似的化學手段進行提純，使得氧化釔鋇銅的單晶純度達到小數點后十五個9的純度。

這在胡曉明的認知下自然是不可能的。不過，王芯現在已經通過系統的學習得知了結晶的特殊方法，所以制備起來，并不是什么難事兒。

王芯按照系統里的文獻要求調試設備。

結晶的過程他在大學里時曾經做過類似實驗，這個時候操作起來自然輕松容易。另外一些新的操作方法，和一些試劑的添加，實驗室里也都是現成的。

當開始結晶后，王芯則坐在旁邊等。

結晶過程比較緩慢，好在只是負四數量級微克的晶體，結晶過程只花了不到一個小時。

當王芯走出實驗室的時候，胡曉明跟李燁然隔的老遠默不作聲的坐著。

李燁然率先起身問道：“怎么樣？成功了嗎？”

王芯笑了笑道：“是時候見證奇跡的時刻了。”說著話，攤開手掌將一份檢測報告給到李燁然。

李燁然接過，數了數純度那里小數點后面的九，興奮道：“十五個9，咱們成功了。”

旁邊的胡曉明則是一臉的不可思議，喃喃道：“這怎么可能？就憑咱們現在實驗室里的設備，提純到十五個9的純度？”

李燁然嘲諷道：“一個提純而已，有什么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