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所有萬妙宮弟子,看到這樣子的司南煙頓時害怕地渾身顫抖。
就好似面對一頭即將擇人而噬的狂暴兇獸。
司南煙深吸口氣,俯身將邱鶯兒的頭顱撿起,旋即一愣,“連殘魂都沒有了……”
以她的眼力自然看到這是有人將邱鶯兒死后的殘魂完全剝離。
這種手段,能做到的可不多。
“你們……可……看到了兇手?”
司南煙強行穩(wěn)住了氣息,一字一句緩緩開口。
“不……不曾……”
所有人低著頭,連大氣也不敢出。
“回溯之鏡!”
司南煙右手一翻,手心出現(xiàn)一面古樸青銅鏡。
銅鏡懸浮半空。
她的雙手快速變幻手印,淡淡的光芒于手掌之上流動。
密室中,點點光華從虛空中被抽離匯聚于銅鏡之上。
下一刻,銅鏡之上如碧波蕩漾,一個模糊畫面緩緩出現(xiàn)。
——噗嗤!
畫面中,一個微笑著的男子一劍斬斷了邱鶯兒的頭顱。
司南煙雙眸頓時巨震。
這畫面雖模糊不堪,但那分明便是溫知行的模樣!
“溫……知……行!”
司南煙眼神陰冷。
萬萬沒想到居然真的是溫知行。
她當真是太小看他了。
司南煙強壓著怒氣,正欲再看,銅鏡之上突然傳來一聲咔嚓聲。
不過是回溯了片刻的畫面,這回溯之鏡上就有了裂痕。
“散。”
司南煙忙撤去靈氣。
這回溯之鏡珍貴無比,每次使用,都需要溫養(yǎng)許久才能繼續(xù)使用。
若不是邱鶯兒死了,她也不會使用。
“師尊,不……不好了……溫知行……他……他不見了……”
就在這時,云心月那有些慌亂的聲音竟又從外傳來。
溫知行真不見了。
轟!
司南煙雙眸變得猩紅,周身氣息再也無法壓制。
那圍在密室外的萬妙宮弟子在這股威壓之下,七竅猛地流出鮮血。
痛苦地倒地呻吟。
“追,現(xiàn)在就給我追,不管方圓百里,千里,給我追!”
司南煙從未吃過這么大的虧。
她太小看溫知行了。
從未有一個爐鼎能在背地里做這么多的事情。
萬妙宮弟子,再度化作一道道流光沖天而起。
今日的萬妙宮實在太鬧騰了。
司南煙的必死名單上原本只有一個柳青玄,現(xiàn)在又多了一個。
——溫知行。
……
微風撲面,有些澀,有些冷。
“啊嚏!”
溫知行再度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他揉了揉鼻子。
奇怪,今天這么多人想他么,怎么老打噴嚏。
此時,跑路三人組早已甩開了那追趕他們的萬妙宮之人。
此刻正躲藏在一處飛瀑旁歇息。
三人聞著山林特有的氣息,又聽著石壁間飛泄而出的溪水聲,倒也愜意。
“好水。”
溫知行用雙手捧起那清澈溪水,開始痛飲。
他從未如現(xiàn)在這般輕松自在過。
固定在身上的枷鎖,終于被他解開了。
“騙子。”
柳青黛卻是站在一旁,望著溫知行嘀咕一聲。
“溫師兄,她在說什么呢?”
王守真湊到溫知行身旁,瞥了眼柳青黛,用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悄悄問道。
溫知行翻了個白眼。
你索性再大聲點好了,反正你嘴巴大的很。
王守真摸了摸頭,有些不明白自己哪做錯了。
怎么這倆人好像都有些不高興?
“咳,這次多虧柳師姐相助了。”
溫知行想了想,還是起身作揖行禮。
柳青黛卻是小腦袋向上一揚,用余光一瞥道:“騙子。”
溫知行無語。
從剛才開始,柳青黛就一直在他耳邊說這話。
無奈下,溫知行只能扭頭望向了愣頭愣腦的王守真,“師弟,你接下來,準備去哪?”
“溫師兄,我準備先回家一趟,看看我爸媽,前面好像就是五峰縣了,我家就在那里。”
王守真撓頭,又想了想道:“然后我想到處去逛逛,其實……我也不知道要去哪?”
“回家么?”
溫知行聞言,心中一動。
回家這幾個詞,他已經(jīng)許久沒有想起了。
他自然也是有家的。
他的記憶深處,在藍星有一個家。
只不過許久沒有想起了。
他在這個世界,也有一個家。
“溫師兄,你呢,也回家么?”
王守真問道。
溫知行微微搖頭,“我是孤兒。”
“啊,那個,不好意思……溫師兄,我不是故意的。”
王守真一愣,忙解釋。
一直在旁偷聽二人說話的柳青黛也是一愣。
眼神不由回暖。
算了,原諒他了,沒爹沒媽的,挺可憐的。
“沒事。”
溫知行灑脫一笑。
其實他反而有些慶幸自己是個孤兒。
這樣,他反而沒有牽掛。
“有機會,倒是可以回去給他們上柱香,也算了卻這段緣。”
溫知行心中默默想道。
“喂,不如,你們倆都加入我正陽宗如何?”
就在這時,一直不說話的柳青黛卻是咬了咬嘴唇,開口,“我正陽宗雖在這大周皇朝中排不上號,但也能勉強立足。”
溫知行和王守真的目光頓時匯聚在她的身上。
“柳師姐,可否說說這大周皇朝,還有這修行界中又有哪些宗門勢力?”
溫知行沒有直接拒絕,而是開口詢問。
他穿越至今就一直被困在萬妙宮中。
對于這方世界的了解知之甚少。
柳青黛看了溫知行一眼,想了想,便湊了過來,直接坐在了溪水旁。
一雙白皙軟膩小手學著溫知行之前的樣子,捧起水喝了口,才道:
“你們也知,我們所處的界域為大周皇朝。
這大周皇朝護一方平安,鎮(zhèn)壓世間五百余年,只不過一百多年前,皇朝突然崩壞,這龐大的皇朝基本只余下空殼。
至于原因,我也不知。
一直被鎮(zhèn)壓的妖邪再次出來作亂,各地百姓也是流離失所。
好在有隱世圣賢立宗傳道,鎮(zhèn)壓各方,這世道才漸漸好轉(zhuǎn)。”
“原來如此。”
溫知行和王守真都如小學生般坐正聽講。
他們以前作為凡人,只知道世道不行,對于為何如此就不知曉了。
“那這附近可還有其他宗門?”
溫知行開口。
“自然是有。”
柳青黛也沒隱瞞,繼續(xù)道:“只不過在這安陽府內(nèi),最強大的就是我正陽宗。”
說著,她的臉上微微顯露自得。
溫知行默默記下。
也就是說,他若是修行到神通境。
那他在這片區(qū)域,就基本可以橫著走了。
柳青黛正欲再說,腰間佩戴著的一塊傳訊玉符卻是亮起。
看那閃爍的頻率,好似很急。
柳青黛看了溫知行二人一眼,也沒避諱,直接開啟。
【師妹,你人呢?】
一道熟悉聲音緩緩傳出。
溫知行頓時雙眼一瞇。
這聲音,他很熟悉,正是那牧云清。
柳青黛看了眼溫知行二人,微微猶豫后回道:“我在回宗門路上了,師兄你那邊怎么樣?”
【哎。】
牧云清傳來一聲嘆息。
【敏兒師妹沒救回來,她死了。】
“什么?”
柳青黛一愣。
文敏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