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支吾半天，到底拿不出任何證據，只好灰溜溜離開，臨走時還不忘毫無氣勢地扔下一句：“行，你柳之瑤執迷不悟，不要這個迷途知返的機會，權當是我白費了這份好心，真要是有一天你被人揪出了老底，你可別念起今日大爺的好來！”

聽著倒也挺像那么回事兒的，可一陣云里霧里過后，眼瞧著另有幾人依次小跑著離開了劇院，分明就是跟著那人一道離開，就像是撥云終可見日，人們徹底看懂了那人夾著尾巴逃跑，一如過街老鼠的模樣。

柳之瑤看著那吱嘎幾聲后晃蕩了半晌才關上的大門，莫名就有些感慨。

這也該是大演前最后一次鬧場了吧？回想起這些時日，這北平劇院可真真是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熱鬧。到底是動了誰的好處，又或是動了誰的逆鱗，不如就拭目以待吧。

班主帶著一眾演員自后臺出，所有人自動自覺站到柳之瑤四周，拱手再謝在場諸位光臨捧場。

想來是此前短暫的騷亂過于掃興，此時見到所有人同在一處，有總算是緩過神來的觀眾鼓掌叫好，一如浪濤般層層遞送，掌聲、尖叫聲又一次如深深漣漪般散開，蔓延全場。

柳之瑤高揚著嘴角，感受著這萬分熟悉卻也有一絲絲陌生的氛圍，不由自主地扭頭，想要尋找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卻是在剛剛轉頭的瞬間，就對上了一雙含笑的眼睛。

溫柔的，狡黠的，也是日漸成熟堅定的。

這雙眼睛，總能在第一時間找到她的所在。

可是杜云生啊，當真屬于她嗎......

“謝諸位捧場！我們大演再會，不見不散！”

掌聲、尖叫聲，再次如雷。

首場對外演出，終于在外界的各式傳言聲聲中拉開了序幕。

除了連日來處在風口浪尖上的柳之瑤以外，參演的一眾老前輩們雖年事已高，在舊日戲迷們心目中的地位卻是不減，依然有著不可小覷的影響力。

云之對外娛樂經紀公司為求最佳宣傳效果，定于正式開場前一天正式放票，排號與座位號以購票順序為準，先到先得。

外界聽聞這一消息，許多人第一反應都是：杜云生這小子的確有些能耐本事，只可惜到底太過年輕氣盛，實在沒能提前想到一切不好的可能。

提前一天？在這些人看來，簡直就是自找麻煩！

倒也就是因此，許許多多的人翹首以待，就等著看大演當天能發生些什么“樂子”來。

“云之”頂樓，柳之瑤的神情略顯凝重。

饒是見多識廣，淡然如山的她，都不免覺得杜云生此舉有些冒險。

前后只隔一天，這要是當街引起些什么騷亂來，可未見得能好好收場。

畢竟，躲在暗處看著他們的，還無法確定到底有幾方勢力。

“想什么呢？”杜云生緩步走進房間，伸手為柳之瑤遞上一杯溫熱的牛奶。

見柳之瑤扭頭，眼中現出疑惑，杜云生淺笑：“熱牛奶有安神的作用，看你的樣子，多少有些緊張，這副模樣的柳之瑤，還真是難得一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