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慶陽府,涇水之畔。
山間道旁有座客驛酒肆,名曰“惠通”,已歷數(shù)代。
初時此地交通南北,往來商旅行人如織,惠通客棧興盛兩代。后有先輩披荊斬棘,自西面開辟一條通往平?jīng)龅慕罚搪泌吚煲灼涞溃蜅2粡鸵酝d隆。
時序日半,天光正盛,道路上卻有漫長騾隊行來。
不多時,惠通客棧內(nèi)外客商旅人匯聚,人聲鼎沸。
老掌柜喝使伙計送水派餐,來來回回穿梭其間,半晌方才安頓。正欲安坐,又聽見道路上人聲漸近,忙出門相迎,竟是故人:“莫大管事?!真是稀客,貴方‘昌平’商號可有些時日未曾遇見了!——快、快里面請!”
莫管事臉上風塵色,招呼商隊歇腳時拱手回禮:“祁掌柜、叨擾了!”
相邀進樓,堂中滿滿當當坐了一屋人,都是走平?jīng)龅纳搪茫镞呌性S多莫管事舊識,一邊走一邊見禮問候。“莫大管事,若不介意咱們幾個一桌擠一擠如何?”開口說話的是個鬢發(fā)染霜的老者,莫管事見之欣喜:“既如此、那多有打擾了,胡老兄!”
敘禮入座,胡姓老者引出個年富力強的漢子,莫管事驚道:“原是徐家馬隊掌柜,恕我眼拙,方才沒能辨認出來。”那漢子擺擺手,道:“家父年長無法再風餐露宿,因此讓我執(zhí)掌馬隊,只是我年輕歷淺,日后還請諸位多多指教!”
莫管事抬手還禮:“好說、好說!”
客棧老掌柜著人送來酒水吃食,也不著急走,滿桌多是舊識,干脆留下作陪。眾人說說笑笑,先是講些閑談,交換訊息,算是行商間的互通有無。說著說著老掌柜想起一事,開口問詢道:“最近幾日過路商隊為數(shù)愈多,怎么大家不走西道,反而繞行走更遠的南道去平?jīng)瞿兀俊?
老掌柜好奇之下隨口一問,卻忽然引得冷場。
莫管事、胡管事二人相視一眼,都露出遲疑的神色。
還是胡管事見老掌柜疑惑愈盛,沉吟著說道:“唔,祁老兄不知,近來那槐樹崗上不太安寧。我們行商走貨的,出門在外求的只一個‘安穩(wěn)’二字,不敢擅自涉入險地,那便只好辛苦自己的腿腳、繞行南道多走些路程了。”
老掌柜驚疑不定!
他這“惠通客棧”,真要說起來,距離西道可算不得太遠,一時心中擔憂,忙追問道:“胡老兄,你口中的‘不太安寧’,到底說的是什么呢?”
胡管事明顯有些諱莫如深,正猶豫時,那執(zhí)掌馬隊的徐姓漢子開口道:“老掌柜想知曉內(nèi)情,我告訴你便是——那‘槐樹嶺’上近來有鬼怪作祟,我們無法應對,不敢從嶺上過,所以只好繞路遠行!”
“莫非是、鬧鬼?”老掌柜心驚。
胡、莫二人憂色滿面,徐姓漢子也苦笑一嘆:“到底如何,誰敢去探?據(jù)說事情出了兩個多月,最近才有消息流傳,那先前路過‘槐樹嶺’的人去了哪兒?”
老掌柜臉色一白:“莫非、都叫鬼物給害了?”
幾人相顧無言,戚然搖頭。半晌一直未說話的莫掌柜才端著茶盞嘆了聲:“世道如此,生民多艱,吾之奈何?”原本融洽氛圍一時沉默,面對不可知的鬼祟,眾人無計可施。
“幾位、打擾了!”
正憂心忡忡的幾人,忽然聽得旁邊一個清朗聲音說話。他們紛紛轉(zhuǎn)過頭去,見那說話的是個身披黑袍的英武青年,面貌神情和善,又有一種吸引人的神秘氣質(zhì)。此人先前就在堂中,不過坐在角落,他們幾個也看見過,但都未在意。
“這位、公子,不知有何貴干?”
老掌柜起身問道。
那青年氣度不凡,卻頗為客氣,拱手還禮:“倒也無甚大事,只是剛剛我聽聞幾位交談,說到有‘鬼怪作祟之事’,心中驚疑,故來相詢。”
胡、莫兩位管事,與徐姓漢子三人相視驚詫,那漢子還下意識往旁邊青年坐的位置看了眼——他們交談時聲音并不大,這么遠的距離,而且大堂里人聲熙攘,竟也能聽見他們談話的內(nèi)容?
“原來是此事——”老掌柜沒能立時決定,轉(zhuǎn)身看向其他幾人。
青年又接著道:“實不相瞞,在下原本就需往槐樹嶺過,聽得幾位言說兇險,不敢不察。”
“既如此、都是出門在外,理當相互照應,公子請入座!”年紀最長的胡管事出言相邀,“有什么想知道的,我等知無不言!”
青年謝過入座,再問細節(jié)。
三位商隊管事得知消息后,也并未親身前往,所知各有出入,不過一人說一部分也足夠湊出真相。當他們正在說的時候,客棧門口忽然傳來“嘭”的一聲響,喧鬧的客棧大堂為之一靜,紛紛凝目看去,那青年也同樣被吸引注意。
門口處,兩個壯漢踢門而入。
踹門的那個走在前邊,身高八尺,腦門锃光瓦亮,略顯稀疏的頭發(fā)在頭頂挽成發(fā)髻,厚實的衣袍有些臟污。青年看見其人面貌,心中不由自主的泛起古怪之感。雖說以貌取人不對,可這壯漢長相委實有些出人意料——
只見其腦門下方,眼含厲色溜圓鼓脹,鼻孔突兀,嘴唇殷紅,最引人矚目的是他有一條頗長的舌頭,會不由自主地伸出口來舔舐嘴唇,一眼看去竟有些像是一條狗。在他后背有根蒼白錐形之物,模樣酷似犬牙,只是大了許多倍。
另一人同樣身形魁梧,不過身上衣袍整潔,方臉闊口,只是神情隱隱透出陰鷙,背后明晃晃的負著柄長劍。
兩人形貌裝扮都與尋常行商旅人不同,一看就不似善類。
故而堂中其他人只看了眼,隨即就挪開了目光,只有居中顯眼座位上的黑袍青年,以一種古怪、好奇的探究目光,往那丑漢面貌上多打量了一陣。
那丑漢似是十分敏銳。
循著直覺對上青年目光,惱怒罵道:“臭小子、你看什么?再看信不信道爺對你不客氣?!”
道爺?——青年細看,才發(fā)現(xiàn)那丑漢身上穿的竟是道袍!失笑搖頭之下,并無與其計較的意思,隨意挪開了目光。
“嘿~,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你——”
丑漢還要尋事,同行另外一人卻拉住他,勸道:“算了,你跟他計較個什么?——掌柜的、掌柜的在哪兒?好酒好菜的趕緊上,我倆吃完還要趕路!”
“哎、兩位客官請隨我來!這邊請——”
老掌柜離席,去招待兩人入座。
因為他二人的到來,大堂中喧鬧的聲響消弭不少。直到客棧上了酒水吃食,兩人安靜用餐,沒再鬧出什么亂子,堂中才漸漸恢復先前氣氛,不過相互間說話的聲音仍是低了幾分。
而那青年所在一桌,短暫的沉寂后,繼續(xù)方才未曾說完的話題。
“槐樹嶺”最初乃是一戶秦姓人家,篳路藍縷,開辟出直通平?jīng)龅慕罚髶?jù)地建了處莊園驛站,用來供給各路行商旅人駐留歇腳。歷數(shù)多年經(jīng)營之后,遂成定勢,越發(fā)興旺。然而自兩個月前起,槐樹嶺驟逢異變,往來商旅凡是往嶺上過的,幾乎都沒能再走出來過。
后有失蹤商隊壯著膽子查探,十幾人中只回去了一個,只說“嶺上鬼魅橫行,往來之人俱都死絕”。這才有消息傳開,后繼者不敢再去,似胡、莫、徐等商隊自也是如此,紛紛選擇繞行遠路,無可奈何。
青年聞之,凜然頷首。
出于謹慎又問了許多細枝末節(jié),這才拱手致謝。
胡管事年長歷繁,從青年只言片語的表現(xiàn)中窺出端倪,勸了一句:“公子若無要緊事,還是避開槐樹嶺為好。須知世間鬼祟傳說從來不是空穴來風,莫要將自身安危置之度外才是!”
對方好意,青年笑而心領(lǐng),拱手稱“受教”。
隨即叫住老掌柜,為幾人送上酒水聊表謝意,而后竟就此出門離去。他走之后,同桌其他人相互揣摩議論不提,且說另一方臨窗的座位上,那兩個后面到來的壯漢也在說話。
“呵~”
“劉鎬,那小子的身份、被道爺我看破了!”
丑漢語氣里帶著幾分自得,篤定地道。旁邊名為“劉鎬”的漢子吃了一驚,有幾分不怎么在意那般輕笑道:“哦,此話怎講?”
“哼,這不是顯而易見么?”丑漢端著酒,仰頭一口飲下,“你沒聽見他們方才談話,言語中全是在追問什么‘槐樹嶺’鬼怪作祟的細節(jié)!以道爺我的眼力,一眼就看穿那小子乃正道中人出身,追問作祟鬼怪,不外乎是想‘斬妖除魔、匡扶正義’一類可笑的緣由!”
劉鎬頓了一下,若有所思地問:“聽你的意思,莫非有所打算?”
丑漢“哼”地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義憤:“這還用多說嗎?那些虛偽的正道中人,一向視我等圣教門人為心腹之患,多年來追殺打壓從未斷絕。如今既然遇上了,不得給他個教訓,叫他見識見識世道險惡!”
劉鎬嗤地搖頭:“無聊!”
丑漢瞥他一眼,嘿地笑了聲:“你不想去?也罷,你不去,那道爺一個人去便是!只不知那小子是何門派出身,身上有沒有帶著些奇珍靈物、抑或是門派法訣秘笈呢......”
劉鎬眉頭一挑,眼中精芒閃逝!
“等等,野狗!”
“我、跟你一塊去!”
撈尸人
人知鬼恐怖,鬼曉人心毒。這是一本傳統(tǒng)靈異小說。
遮天
遮天動畫,每周三10:00騰訊視頻火熱播出,VIP搶先看兩集;葉凡、女帝、無始等將以立體的形式和你相見,等你一起來看。冰冷與黑暗并存的宇宙深處,九具龐大的龍尸拉著一口青銅古棺,亙古長存。這是太空探測器在枯寂的宇宙中捕捉到的一幅極其震撼的畫面。九龍拉棺,究竟是回到了上古,還是來到了星空的彼岸?一個浩大的仙俠世界,光怪陸離,神秘無盡。熱血似火山沸騰,激情若瀚海洶涌,欲望如深淵無止境……登天路,踏歌行,彈指遮天。
吞噬星空2起源大陸
這是番茄的第12本小說。也是《吞噬星空》后續(xù)的第二部小說。**羅峰帶著界獸摩羅撒闖過輪回,來到了起源大陸……
重生八一漁獵西北
帶著上一世許多遺憾的李龍,重生回到了八一年。這一年,土地還沒包干,他還沒成家,哥哥也沒因為他摔死,嫂子也還沒視他為仇人,而侄子侄女還健康成長。引發(fā)后世一切問題的根源還沒發(fā)生,一切都還來得及!在這個年代,一雙膠鞋就能在山里換一只羊,一把手電就能在山里換來一對鹿角。對于李龍來說,這是最好的年代,他不求大富大貴,只想著打打獵,捕捕漁,過上幸福的小日子。PS:月票兌獎群號:1046071808
青山
飛光飛光,勸爾一杯酒。吾不識青山高,黃地厚。唯見月寒日暖,來煎人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