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老板的秘書之后,李荷的確在經(jīng)歷著一場新生,那是一般人無法體會到的,短短的幾月,見識了她之前的人生從來都無法想象的很多事情,和那些自己曾經(jīng)執(zhí)著的業(yè)務(wù)能力相比雖然都很重要,但是今天的她已經(jīng)深深懂得,有些機會是可遇不可求的,而自己又是何其幸運,能被眷顧,能順著天梯爬向云端。
做了秘書之后李荷還有一個新發(fā)現(xiàn),她和楊寧從之前的師生關(guān)系,變成了現(xiàn)在的同事關(guān)系,很多次她給楊寧送資料,竟然都被楊寧親自送出門。剛開始她還有些不習慣,漸漸的她發(fā)現(xiàn),在A&M她的上司只有兩個人,其他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都在她之下!
波叔跟她說過秘書是個神奇的存在,級別不高,但地位很高,現(xiàn)如今她深有體會!
李荷站在置地廣場一層的一家珠寶店外,聚精會神的看著那櫥窗里的一條項鏈,一顆顆精致的鉆石鑲嵌在一把做工極其精妙的鑰匙上,閃爍著特別的璀璨,那光芒耀眼又奪目,像極了刺眼的陽光。
“很喜歡?”波叔拿了個冰淇淋遞給他,
“為什么這么貴?”李荷知道鉆石不便宜,但是沒想到竟然這么貴,
“是Tiffany的~”波叔看了一眼說道,
“這么貴都能買輛車了”,
“你們女孩子不是都喜歡嗎?”波叔撇了撇嘴說到,
“把一輛車掛在脖子上,我可受不了,拜拜咯小鑰匙,你就在這待著,等著你的有緣人吧~”
看著李荷可愛的樣子,波叔覺得好笑至極。
周六的晚上,林欣欣和趙冬冬一起在金鴻發(fā)新開的西餐廳包間等著趙老師,
“也不知道人家這歲數(shù)喜不喜歡吃西餐呀?”林欣欣邊搓手邊帶著幾分焦慮,
“我問過了,她以前和她老公差一點就出國了,因為學校不放,所以沒走成,你說這樣的人,能不喜歡西餐嗎?”趙冬冬胸有成竹,
“你就把心放肚子里,踏踏實實的吃好這頓飯,正常發(fā)揮就行了”,說著趙冬冬坐到林欣欣旁邊,抓著她的手,
“哎呀,一會兒人家進來看到不好”,林欣欣趕緊把手抽了回來,
“有什么不好,她又不是不知道咱倆什么關(guān)系!”
“你說咱倆什么關(guān)系?”
“你說呢,我說你是我鄰居,誰幫我辦啊,當然得說是未婚妻了!”
林欣欣第一次聽到趙冬冬這樣說她的身份,瞬間滿臉通紅,雖然關(guān)系到了這個程度,可被說出來的時候,還是讓她害羞的不得了。白色羊絨衫的襯托下,格外的像嬌羞的小玉兔。
這一餐吃的,可謂是錦上添花,趙冬冬托人買的進口洋酒和進口化妝品,深得趙老師喜歡,整頓飯都是笑逐顏開,對林欣欣的工作已經(jīng)徹底打了包票,只等著春節(jié)之后來學校實習了。
回去之后林欣欣一五一十的把當時的情景講給了爸媽,趙冬冬在二老的心里又更加的值得托付了。經(jīng)過上次住院的事情之后,林文棟和徐文文本就對趙冬冬已經(jīng)十分認可,加上后來林欣欣考研和這次至關(guān)重要的畢業(yè)分配,都沒容的他們開口就都搞定了,所以在他們心里,趙冬冬早就是女婿的不二人選了。
再美好的旅程,都要抵達終點。
到了BJ,剛下飛機,一陣徹骨的寒風迎面襲來,11月的BJ又剛剛下過雨比香港冷了許多,完全是夏末和初冬的差距。李荷只穿了薄薄的風衣,臨上飛機的時候因為忙著工作的事情,把外套放在行李箱里直接托運了,此刻只好把圍巾使勁兒的扎的更緊了一些。
本來和Joe、Bob是要一起飛回來的,但同一航班要么是只有頭等艙的票,要么是只有經(jīng)濟艙的,無奈大家只好分開不同航班回來了,兩位老板比李荷早一個班次,剛剛司機說已經(jīng)接到他們了,至此她作為秘書的第一次出差總算是圓滿結(jié)束了,這么多天懸著的心也總算是能放下了。
坐在出租車上,李荷和李雪興奮的講著自己香港之行的林林總總,隔著電話,李雪都能感受到李荷此刻雀躍的樣子。
“還沒到?”李雪問,
“馬上了”,李荷打了個哈欠,有些疲憊的看了看窗外,熟悉的車水馬龍,熟悉的高樓大廈,可在這個城市,竟然沒有一間屬于自己的房子。
下了出租車,李荷一心想著回去就要倒頭大睡,拎著行李并不情愿的快步走向自己的那間地下室,剛下去幾節(jié)臺階,就聞到一股重重的霉味,好像走到了潮氣很大的井底,借著燈光再看看四周的樓道和墻壁,全都是濕漉漉的,好像剛剛被泡過一樣,李荷強忍著難聞的味道打開了自己的房門,打開燈的一剎那,整個人呆住了……
11月份的香港是那么的舒服,而BJ滿地飄落的都是落葉,此刻的漠河,中國的最北端已經(jīng)進入到了漫天大雪的隆冬……
王滿、羅瀚宇正在家里和媽媽一起包著餃子,今天是王滿父親去世的祭日。說好姐姐也要趕回來的,但是恰巧有緊急的采訪任務(wù)實在脫不開身,所以只有他們?nèi)齻€。
王滿的姐姐畢業(yè)之后就留在了上海,在新華社上海分社做了一名記者,工作原因常年全國各地的飛來飛去,老公也是一樣的職業(yè),兩個人聚少離多,好幾次說要接媽媽去上海,都被拒絕了,在王滿的媽媽看來,去了也是自己住,兩個人都不著家,還不如在這里,起碼王滿和羅瀚宇還能常常回來。
王滿和羅瀚宇的支教時間也快要到期了,她幾次想開口和媽媽說,卻始終沒找到合適的機會。上周接替他們工作的新人已經(jīng)來報到了,下個學期,他們就要正式離開這里了。
“媽,這冬天太冷了,你要不要去我姐那住一個冬天試試?對你的腰腿也有好處”,王滿一邊包餃子,一邊試探的問,
“不去,他們倆天天不在家,我去干嘛”,
“也不是天天不在家呀,是很難兩人都在家”,
“我跟那個女婿不熟,就見過一次,不去,住不習慣”,王滿媽媽直接回絕,
王滿看了一眼羅瀚宇,示意他趕緊幫腔,
“媽,那要不您回哈爾濱住住?正好小滿的奶奶他們還在”,
“不去,不去,這么多年在這習慣了,你們啊,時間到了,該走就走,不用顧及我,我從來沒盼著這輩子你們都要在這守著我,有這兩年,我已經(jīng)很知足了。把你們培養(yǎng)出來,就是為了讓你們有機會去看看外邊的世界!”
說完王滿的媽媽端著一盤子餃子去廚房了。
王滿看著羅瀚宇,兩人無奈的撇了撇嘴,看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當下還是要先計劃好他們自己才行。
晚上,看到媽媽已經(jīng)睡下,王滿躡手躡腳的來到客廳,幫羅瀚宇在沙發(fā)上鋪好被子放好了枕頭,兩個人依偎著靠在沙發(fā)上,自從羅瀚宇的父母去世之后,王滿已然成為了他唯一的親人,雖然上次求婚成功,但是因為兩個人戶口都在天津,所以只能等明年支教結(jié)束之后才能回去領(lǐng)證,羅瀚宇知道,王滿最大的心病就是媽媽,這是她最放心不下的事情了。
媽媽雖然只有五十多歲,但因為這些年經(jīng)常一整天待在冰天雪地的林場里,腰腿落下了一堆的毛病,天稍微開始冷就會發(fā)作。林場早就同意媽媽退休了,只是因為她對爸爸的思念,才一直舍不得離開這里。
BJ那邊王滿的姥姥還健在,小舅和小舅媽都總勸媽媽回BJ,正好姥姥也需要人照顧,小舅他們還年輕,平時工作很忙,難免照顧不周,但王滿的媽媽始終沒能答應(yīng)。
“要是姥姥能把媽媽的工作做通,咱們就去BJ你說呢?”王滿口吻親切的和羅瀚宇商量著未來的規(guī)劃,
“嗯,可以”,
“就是,你本來可以在大學里直接做副教授了,BJ的學校恐怕不能那么好找了”,王滿略微有些小小的沮喪,
“哎,都在學校待這么多年了,也該換換環(huán)境了,而且我本來也不是很適合做老師啊”,羅瀚宇打趣的說到,
“你在這不是挺好!”王滿笑著看著羅瀚宇,
“那是在這,你們大一軍訓,出了多少事,當時氣的我嘴上長了好多水泡,都要找系里不干了”,
“哈哈哈,那會兒你管整個年級啊,人多,可不是就我們班啊!”王滿笑著說,回想起大學的時光總是能讓人充滿喜悅,
“還有畢業(yè),都五月份了,還有一半的人找不到滿意的工作”,羅瀚宇嘆了口氣,
“我記得,你當時臉上長了好多痘痘,張秋芳還說你肯定是因為吃了她給你的那瓶辣椒醬,”王滿捂著嘴小聲的笑著,生怕出聲吵到媽媽,
“她也逃不了干系,讓我吃泡面加、吃面包也加,那辣椒醬越吃越上癮,越吃火越大”,
羅瀚宇說的氣不打一處來, 2002年那場轟轟烈烈的畢業(yè)季仿佛就在眼前。
“對了,張秋芳這一年怎么樣,在美國還適應(yīng)嗎?”羅瀚宇問,
“還能有她適應(yīng)不了的地方?人家在那邊又混進了幾個華人圈子,在學校里小有一號呢,而且,她有男朋友了”,王滿喜滋滋的說到,
“哦?外國人嗎?”
“香港人”,
“回頭見見啊,她什么時候回來?”
“圣誕節(jié)據(jù)說要跟男朋友回香港,說是明年交換就結(jié)束了吧,8月份好像就回來了”,王滿很是想念這幾個好姐妹,
“你們畢業(yè),一晃快兩年了啊,這兩年屬李荷發(fā)展的最好了吧!”
羅瀚宇若有所思的看著窗外的星空,冬天的天空,感覺特別的遙遠,星星一閃一閃的,仿佛能照見地球上的每個人。
李荷的境遇,出乎意料卻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