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桑德換好衣服,帶好裝備離開宿舍區的時候,已經是五分鐘之后了。休息室窗外的天空依舊黑著,清澈的月光緩緩流進室內,潑灑在早已熄滅的壁爐和柔軟的沙發上。
桑德深深看了一眼女生宿舍的入口,伊扎爾這小妮子要是起來看見自己不見了,會不會擔心呢?
盡管他已經給舍友留了字條,用“回家辦事”的理由搪塞了過去,但桑德不認為這樣的伎倆能騙到伊扎爾。
只能希望她這兩天好好呆著,別情緒激動了就好。
至少撐到自己把藥材帶回來。
桑德緊了緊改短過的長袍,堅定地走出了宿舍。
斯普勞特教授跟他約定的地點就在他們平時上課的溫室,那里距離赫奇帕奇休息室并不遠,桑德開啟林間步之后只用了一分多鐘就趕到了。這里已經點燃了一盞油燈,在昏暗的夜色下顯得極為明亮。
因為溫室的墻壁是玻璃做的,桑德還沒走到門口,便已經看見了聚在斯普勞特教授附近的幾名小隊成員。這支小隊看上去有點奇怪,一共四個人,居然有三人都是看上去能徒手打死熊的超級壯漢,只有一人的身材看上去像個傳統巫師,但他手中卻沒有拿魔杖,而是拄了一根比他還要高出一點的、遍布節瘤的木制手杖,看上去頗有幾分甘道夫的感覺。
“打擾了。”桑德敲敲門,走進了溫室。溫室內的溫度比外面要高上一些,給人一種溫馨的感覺。
聽見桑德進來的聲音,原本在低聲討論著什么的五人也回過頭來,打量著這位對這次行動起著至關重要作用的霍格沃茨一年級生。
“你來了?!彼蛊談谔亟淌谛α?,一邊給桑德介紹起來,“這位是‘銀杏’小隊的隊長,來自曼徹斯特的漢森·里奇?!彼牧伺哪莻€看著像年輕版甘道夫的巫師的背,向桑德示意道。
“你好,里奇隊長?!鄙5屡e了個躬,畢竟這兩天自己的性命要交在對方手上,能不能找到用來治伊扎爾的藥也得靠他,恭敬一點留個好印象總歸沒有壞處。
對方則是沉默地點了點頭,深邃的眼窩讓人看不清他心里的想法。
是個很神秘的人呢。
“這位,是小隊的副隊長,來自香港的劉崖?!彼蛊談谔亟淌谥钢晃蛔诤诎到锹淅锏膲褲h說道,對方回過頭來,露出一道憨厚的笑容。
“劉先生,幸會幸會?!鄙5掠脴藴实幕浾Z問候了一句,同樣鞠了一躬。對方看上去有些驚訝:“你會說粵語?”
“會一點,但不是很好,請見諒?!鄙5滦χ没浾Z回答道。他前世的父親是個廣東人,他也跟著學會了不少粵語,想不到在這里派上用場了。
“不錯,會說粵語的英國小孩還是蠻少見的,希望我們這次能夠合作愉快。”劉崖站起來走到桑德面前,跟他握了握手。這家伙站起來幾乎有兩米高,油燈在他锃光瓦亮的腦殼上反射出一道光來,看上去莫名其妙地給人一種很強大的感覺。
“這兩位是一對雙胞胎,威廉和杰克·懷特,來自利物浦?!?
“你們好,很高興遇見你們?!鄙5峦瑯雍芏Y貌地鞠了一躬,兩人也很熱情地從凳子上站起來,跟桑德握了握手。桑德注意到他們的動作似乎有些奇怪,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兩人都沒有雙腿,使用的是木制的假肢雖然看上去很逼真,但似乎不是很好控制,有一種僵硬的感覺。
好在二人身高也是接近兩米,視角比桑德高很多,并沒有注意到桑德有些冒犯的視線。桑德不動聲色地找了張椅子坐下,等待斯普勞特教授下一步的指示。
“好了,既然大家都到來了,那我就介紹一下本次行動的具體方略吧?!?
“本次行動的目的,是前往位于阿卡迪亞的弗利斯特家族祖宅,也就是教會在希臘的神奇植物倉庫,奪取所有依舊幸存的神奇植物遺留樣本。弗利斯特祖宅曾經在十二年前被神選議會襲擊過,而他們目前為止都并未打開那個倉庫。我們都知道神選議會是個多么難纏的組織,據我們的線人報告,至少有一位來自神物司的議會特工在那里蹲守,而我們要做的就是在不驚動他的情況下潛入寶庫,并設法取出所有樣本——用這個匣子。”斯普勞特教授從口袋里拿出一個盒子,將其交給隊長里奇,“這個盒子是被施加了特殊無痕伸展咒的專用匣子,可以對所有難以保存的神奇植物進行暫時的保存,足以讓我們將目標帶回并進行保存。”
“各位注意,除非迫不得已,否則千萬不要與神選議會的特工進行沖突。且不論其實力如何,所有神選議會的外派特工都持有與總部通訊的方法,要是讓其發現異常并報告給了議會總部,我們這次行動就基本失敗了?!?
“好了,如果大家都準備好了的話,就過來吧。由于神選議會有強大的空間法術偵察能力,我們不能通過門鑰匙直接過去。(桑德松了一口氣)所以,我將直接帶你們前往倫敦的機場,我們將在那里通過麻瓜的飛行工具前往希臘?!?
說著,斯普勞特教授掏出一個綠色的橡皮鴨子,放在桌子上:“好了,大家一起把手放上去吧。”
桑德:???
嗯,果然有些東西是逃不掉的吧……
一陣肚臍被鉤子猛拉的天旋地轉過后,五人一狗整整齊齊地出現在了機場停機坪外的荒地上。
嗯,吐成狗也算狗。
桑德“嫻熟”地將地上的晚餐用清潔咒團成一團丟出去后,無力地癱坐在地上,感覺腦袋嗡嗡響。幸好這次時間比較微妙,殘留在胃里的食物并不多,桑德沒有像上次一樣產生那么巨大的反應。
“唉,我說教授,咱下次能不能換一種旅行方式啊,飛路粉啊啥的,實在不行飛天掃帚也行啊,這門鑰匙我是真的受不了……”
斯普勞特教授絲滑地給桑德后腦勺來了一巴掌:“這里沒有鏈接了飛路網的壁爐,用飛天掃帚趕路又太慢了,你說說該怎么辦?好了,趕緊站起來吧,該走了?!?
“該走……????”
桑德剛想發出疑問,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只見隊長里奇往跑道上丟出一只千紙鶴,那紙鶴一脫手,就像有生命一般往前飛去,最終落到了跑道上。
它最終變成了一架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