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車廂里,三人都在認真專注地看著書,搞得氣氛都有些不像前往魔法學校的列車車廂,反倒跟地球另一邊天朝的午間自習室有點像。桑德跟著伊扎爾看了一會書,便感到有一些無聊了——書上都是他和伊扎爾在暑假里一起預習過的內容,沒什么新鮮感。
但無聊歸無聊,他也沒有什么辦法。火車還有一段時間才能發動,這段時間里小巫師們能做的事就只有聊天、看書和發呆。
桑德將兩只護樹羅鍋從口袋中取出,放置在桌子上,給它們各發了一只土鱉充當今天的口糧。隨后,他就開始饒有興致地四處張望,觀察這個魔法列車的包廂,想看看它和普通火車有什么不同之處。
時間還早,天氣卻早早地陰了下來,甚至有幾絲綿綿的秋雨飄落在了車窗上,仿佛是初學者不整齊的筆觸。
和窗外的陰雨形成對比的,是車廂內溫暖干爽的空氣以及暖黃色的煤氣燈光。桑德靠在柔軟的火車座椅上,感受著這一份慵懶而又恬靜的氛圍感。
向著窗外看去,視線正好經過了伊扎爾認真讀書的側臉。相對暗淡的燈光從壁燈里柔和地逸散而出,灑在她的面頰上,將柔和的下顎線勾勒得如同古希臘雕塑一般完美無瑕。暖黃色的燈光和相對較溫暖的室內氣溫使得伊扎爾的臉色看上去有些紅紅的,可謂是美麗動人。
桑德倒也為這美好的景致所陶醉,但雄性激素的分泌不足使他沒有什么進一步的想法——他倆現在還是小學剛畢業的孩子,盡管他心理年齡大于伊扎爾,但在那個食品工業還未加入過多激素的時代,自然是比較難強迫自己過早產生奇怪的想法的。
嗯,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物理)。
就在桑德品鑒美學的時候,包廂的門又一次被人打開了。
站在門外的,是一位有著一頭微長,但有些凌亂的烏黑頭發的男孩。他長著一張明顯的亞裔面孔,臉上掛著一個大大的微笑。
“嚯,運氣不錯嘛,居然還有空位置,我還以為要一直站著了呢。”
男孩從兜里掏出手帕,隨即把自己的行李箱塞到了架子上。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徐璇,是個華裔,不知道三位怎么稱呼?”徐璇看上去很是自來熟,很麻溜地就坐在先前的那個綠眼睛女生的邊上,隨手關上了包廂的門。
“我是桑德,桑德·弗利斯特。邊上這位是我的朋友,伊扎爾·斯諾。她也是亞裔,但不知道是不是華裔。”
桑德率先回答道。他對這個男生的第一印象并不壞,因為他覺得旅途中有這么一位肯說話的家伙在總比和伊扎爾嘮一路磕來的有意思一點......也許。
“我叫歐諾米亞。,歐諾米亞·萊斯特蘭奇。”綠眼睛女孩抬起頭,輕聲說了一句。
這時,桑德也意識到了自己對這個女孩的熟悉感來自于哪里了——古靈閣。
上個月在對角巷購物的時候,桑德和伊扎爾在古靈閣見過這個女孩,當時她的家人正與妖精爭吵著,她卻置身事外,并沒有參與吵架,而是安靜地在一邊逗弄著自己的小貍花。
這使得桑德對這個女孩的印象不算差,但畢竟是來自那個以瘋癲著稱的萊斯特蘭奇家族,還是不要那么掉以輕心為好,畢竟自己和伊扎爾名義上也是麻種巫師。
他轉頭看向伊扎爾,從女孩的眼中看到了相似的顧慮。他眨了眨眼,從腰間戳了戳伊扎爾:“怎么說,這可是華裔耶,不想問問他什么問題嗎?”
伊扎爾猛然醒悟過來,心情確實更加復雜了,頗有幾分葉公好龍、近鄉情怯的意味在其中。
桑德看她這樣子,嘆了口氣,主動和對面的徐璇攀談起來:“徐,你在中國呆的時間長嗎?我是說......我的這位朋友從小身邊就沒有亞洲人,希望你能向她介紹介紹真正的中國是什么樣的。”
徐璇聽聞此言,卻是沉默了下來。過了好一會,他才回答道:“不好意思哈,我也是從小就呆在英國,對中國沒有什么了解的......我先睡一小會,先不聊了哈。”
說著,他居然真的趴了下去,看上去就像真的睡了一樣。
桑德也很是莫名其妙,剛剛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睡了呢?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還是腦中的秘術總軸告訴了他答案。
“檢測到負面情緒波動,請宿主停止制造負面情緒,否則將可能對升級進度產生影響。”
哈?這就負面情緒了?
雖然很無語,但桑德還是隱隱約約意識到了一點,就是這個小徐似乎不是很想提到有關中國的事情。
“開始有意思起來了。”桑德有些好奇,但當務之急還是要安撫伊扎爾的情緒:“別擔心,以后還有機會的,你看霍格沃茨這么大的地方,肯定會有中國的小巫師......”
“誰擔心了!我自己看書看的好好的,誰稀罕呀!”伊扎爾做了個鬼臉,又捅了一下桑德的肋骨,轉頭看窗外去了。
桑德也是有些無奈,繼續把自己的注意力轉向座子上的兩只護樹羅鍋,試圖研究怎么讓他倆打起來玩斗蛐蛐。
出發前短暫的時光就這么在有些尷尬而又安靜的氣氛中悄然流逝,就在桑德第三次試圖湊過去找伊扎爾聊天的時候,火車終于開動了。
就在列車駛離月臺的時候,坐在對面的歐諾米亞突然抬起腦袋,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從包里掏出梳子梳頭,但似乎沒有什么攀談的想法。
桑德見車廂里只剩下兩個悶葫蘆和一個瞌睡佬,只得嘆一口氣,掏出自己的魔杖開始練習自己剛從本系統那里學來的咒語。
“瓦迪瓦西!”他拿出一枚銅納特放在桌上,對著那枚納特念出了咒語,試圖把它發射進自己的錢包里。
但也許是剛學不久的緣故,這一發法術不論是準頭還是目標都差了十萬八千里。結果也很自然地從將銅納特發射進錢包變成了將一只正趴在那枚納特邊上的護樹羅鍋發射到了桑德的腦袋上。
護樹羅鍋:?
桑德一臉黑線地將可憐的小樹枝從腦袋上扒拉下來,喂了一塊土鱉才把它安撫好。
看來這個灌頂也不是那么有用,還是要自己多加練習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