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
“導演!!”
睡夢中被叫醒,林志勛睜開眼睛,李炳憲遞給他溫水,他喝一口后問:“怎么了?”
“已經下午了,女演員到酒店了。”
當權侑莉走進房間時,屋子內刺鼻的味道讓她有些惡心,房間里各種紙屑,還有地上奇奇怪怪的瓶子,這個導演很奇怪,不去衛生間,就往瓶子里弄。
她聽過,也看過導演,第一次見有些害怕。
林志勛看著女孩進來,讓他們把窗簾拉開,第一眼的感覺,就是普通人,長相一般。
“上一個女演員被我開除,她在社交媒體上發布拍戲行程,你今年多大了?”
“20。”
“SM管理你們嚴格呀?”
“還好。”
“你喜歡富豪嗎?”
權侑莉把眼睛捂上,她看導演起床,害怕他不穿衣服。
“還行。”
“李炳憲你怎么看?”
“不是電影臉,長的也一般,很乖巧,應該聽話吧。”
“好的,把劇本拿給她看。”林志勛問:“你害怕血嗎?”
“還行。”
什么都還行,真是無趣的姑娘,他告訴權侑莉:“你以后叫白小曼,上個世紀70年代,有個香港女星自殺,她的遺言是我好苦。”
權侑莉的面相有些苦,林志勛讓她演苦命人。
起床后,吃過東西天就快黑了,他們出去散步,回酒店時跑著回來,鍛煉一下。
晚上眾人在酒店聊天,看時間22點,拿著拍攝器材出門。
半夜2點的街頭,一輛汽車都沒有,路燈照著路面,林志勛緊了緊衣服。
鄭正勛問:“導演,這是要按照《第七封印》拍嗎?與死神對弈。”
“不一樣。”
“魚頭人和馬面。”
“魚頭人代表崔玨,馬面就是西方的死神,《西游記》里牛頭馬面,《第七封印》在海邊下棋,咱們在十字路口。”
林志勛講給他們:“這個十字路口,也是棋盤,黑天十字路口魚頭人和馬頭人對弈,這也是與魔鬼交易。”
“這個鏡頭俯拍,由近到遠,通過剪輯可以呈現出傍晚十字路口的擁擠,紅色與綠色,馬頭人穿紅色衣服,魚頭人渾身都是綠的。”
“棋子成為汽車,棋盤成為十字路口。”
“人生還有開車,都像一次賭博,就看我們如何選擇十字路口,在崔玨的十字路口他選擇欲望。”
“政客的十字路口選擇毀滅。”
“十字路口這場戲,引出政客車禍身亡。”
“魚頭人和馬頭人對弈,這是崔玨的夢境。”
“放煙,放煙。”
拍攝魚人道具師很忙碌,最近一直放煙霧。
紅、紫、橙、綠、藍、青,這就是彩虹的幾種顏色。
當煙霧升起時,魚頭人走在路上,他穿過色彩斑斕的煙霧,向十字路口走去。
“咳咳咳…!!”
“咳咳咳…!!”
特約演員拼命咳嗦,大喊著:“導演,這太嗆了!”
“嗎的!”林志勛大罵一聲:“我也知道。”
“彩虹的盡頭,當然要困難一些。”
“再來一遍!”
再次拍攝,林志勛拿著對講機說給攝影組:“鏡頭俯拍跟著,要表現出魚頭人的孤獨,他孤獨的走著。”
監視器這邊,李秉憲就站在旁邊,他講給李秉憲聽:“你與魔鬼對弈,就是與魔鬼交易,你的心態要有變化,記住,這是你的夢境。”
“知道了。”
天空色彩繽紛,魚頭人和馬頭人坐在十字路口,兩個人盤膝而坐,沒有任何交談,他們一方持白子,一方持黑。
林志勛看了監視器一眼:“OK!”
“咔!”
“你這馬頭人殺青了,以后沒你的戲。”
這馬頭人是趙正明演的,他想過一過演戲的癮。
“志勛,給我整一句臺詞,特別牛逼的!”
趙正明把馬頭摘下來:“人類的命運由我掌控,我就是神!”
“你都40了,還這么中二,我算服。”
“收工!收工。”
回去吃飯睡覺,林志勛看了一眼電子表,已經凌晨3點多。
回去的路上,李炳憲開車,林志勛坐在后排,他講給李秉憲:“《第七封印》是騎士與死神對弈,魚頭人就是夢境中的你,當你和魔鬼對弈,那么你就會墮落,色彩斑斕的彩虹,就是引誘你的。”
“導演。”李秉憲拿著劇本說:“出車禍一段,能不能讓競爭對手先拍到?”
“嗯,你說。”
“這樣可以體現崔玨的癲狂,他最后把競爭對手干掉,壟斷才是事業巔峰。”
“說的還有道理。”林志勛說:“那么咱們改劇本。”
回到酒店時,還不到4點,酒店也沒自助餐吃,劇組讓酒店煮一些面條,放點雞蛋什么的,大伙吃完再睡。
《魚人》都是半夜戲份,拍起來有些辛苦。
他們在林志勛房間改劇本,房間有一間會議室,他們商議著如何改,南宮善端著一大盆面條。
韓國的面條也是方便面,里面加了雞蛋和青菜,熱騰騰的面條上桌,南宮善說:“先吃吧。”
林志勛還真有些餓了,他的腳有些冷,天越來越冷,特別是半夜出去。
“給我買一雙厚一些的鞋,這雙鞋凍腳。”
“你要什么樣的?”南宮善把他鞋脫下來,她也不嫌棄有味。
“你這樣對我好,我告訴你,我也不能破戒。”
“我在戒酒戒色,女施主請自重。”
“就你貧嘴。”南宮善說:“誰要嫁給你似的。”
他們吃完面條,南宮善又拿給他們維生素吃。
“最近幾天熬夜,吃維生素B、C。”南宮善端著水杯,林志勛把營養吃上。
吃飽喝足就犯困,眾人也很累,他們走出去后,房間里就剩他們兩個人。
“你還不出去?”林志勛看著南宮善。
“你嫌棄我嗎?”南宮善問。
“說不上嫌棄,也談不上喜歡,我不喜歡拍電影時搞對象,這會影響工作。”
她靠在沙發上,眼睛看向墻上的鐘表:“我想給你生孩子,這樣我們就能在一起。”
“我喜歡電影,你又是導演,我們的孩子以后也會成為導演。”
林志勛笑出來,他告訴她:“黑澤明孩子當導演了嗎?”
“安東尼奧尼孩子當導演了嗎?”
“伯格曼的孩子當導演了嗎?”
“我的人設是浪子,就要四處浪,你讓我結婚生孩子,我的人設不崩塌了嗎?”
“誰說要與你結婚,我只要你的種子,我要生個兒子,把他培養成比你還偉大的導演。”
“今天我已經準備好了,我要給你生個孩子。”
林志勛忍不住想笑:“別特么瞎扯了!”
“我的孩子你生出來,然后你再婚,我的孩子管別人叫爸,我是蠢豬?”林志勛點上一根煙:“我的基因沒有那么強大,每個人的路都不一樣,孩子要生活快樂。”
“我也不想生孩子,因為我還是孩子。”
“我養你!”南宮善靠近他,拉著他的手說:“我在江南有房子,全款買的,咱們還有車,就算你不拍電影,這輩子也夠咱們花,釜山銀行還有航空公司我們家都有股份,什么都不干也有錢用。”
“算了吧,我是浪子,女人要多多的,你趕緊找別人結婚吧。”林志勛把她推開:“這輩子我不結婚,不生孩子,一個人瀟灑多好。”
“命中注定我們相遇,孩子生下來你不用管,放假會讓他去爺爺奶奶家玩,只要你偶爾過來看看他,到時我也能見到你。”
“以后再說吧,我現在的關系很亂,我不是畢加索這樣的人。”林志勛讓南宮善出去,他要睡覺了。
南宮善是第一個心甘情愿給他生孩子的女人,從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來,可是,林志勛真不想要孩子。
這孩子就是牢籠,這就是南宮善困住他的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