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鼠狼關上了門，轉身看著青雪，等候問話。

“黃仙，我剛才看見你箱子里不少丹藥都是我宗門之物，這些丹藥你是從何而來？”青雪神色嚴肅，玉容凜然。

黃鼠狼老老實實地回答：“這些丹藥跟太玄丹和巨靈丹一樣，都是那個蒙面道士賞賜給我的。”

青雪沉聲道：“那個蒙面道士當初降服你的時候，施展了什么法術？”

黃鼠狼不敢隱瞞：“他當時念了一段咒語，我只聽清了前兩句，好像是：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廣修億劫，證吾神通……”

“金光咒！”青雪捏緊了拳頭，“果然是我太上玄宗的弟子！他要人皮做什么？難道是修煉妖術？”

楊子昂也覺得詭異，他雖然進入太上玄宗不久，但也覺得宗門內修的是道祖所傳的煌煌大道，就算是采藥煉丹，也不可能用人皮這種邪詭之物。宗門內居然會有人沾染邪術，一次性要三十張人皮，這是拿來做什么的？

按理說，那么高的修為，至少也是一峰大弟子、甚至長老級數，道法修為精深，怎么會走上邪路？

青雪面色凝重，幽幽嘆了口氣：“唉，師父早就覺察了宗門內有異常，沒想到是真的！”她看向楊子昂，“此事既然被我們遇上了，我們就不能不管不顧了。”

楊子昂點頭：“那是當然。不過我們該從何處下手，現在線索全無。”

那蒙面道士并未露出真容，留下的丹藥、法咒也不能辨認身份，若在宗門內挨個篩選，如大海撈針。

黃鼠狼叫起來：“我知道線索！”

此時三十張人皮的任務已經徹底失敗，那蒙面道士遲早要找上門來，黃鼠狼心里其實急得不得了，眼見著兩位大俠有意追查，當然要盡可能地幫忙。

“我嗅覺靈敏，曾經循著那道士的蹤跡跟蹤過一段路，直到幽州城外，我被門神擋住，沒敢進去。只要他還在幽州城內，我就能順著味道找到他！”黃鼠狼說著激動起來了，“我愿隨二位大俠一同去幽州，只要我們三人聯手，定能查出那妖道的身份。”

“幽州……”楊子昂略作沉吟，撫掌道，“既然如此，那就往幽州走一趟吧！師姐你說呢？”

青雪道：“我聽你的。”

楊子昂于是拍板做了決定：“今天休整一番，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

黃鼠狼大喜過望，又想起一事，抓耳撓腮：“那妖道給了我三個月的期限收集人皮，現在三個月快到了，他要是回來發現我不在，豈不是會為難村民？”

青雪道：“我會在紅石鎮布下一道防御法陣，一旦有修士破了結界，我就會感應到那人的氣息，識破他的身份。不過，他既已經看到我的結界，為了避免身份暴露，應該不會去沖破結界。”

黃鼠狼趕緊拍馬屁：“能遇到仙姑，真是紅石鎮百姓的福氣！仙姑如此菩薩心腸，請受我老黃一拜！”

青雪揮揮手，黃鼠狼便識趣地退下了。

屋里只剩下兩人，楊子昂本也想告退，卻被青雪留住：“師弟，一會兒布陣還需要你幫忙。我這里有些陣法的秘籍，你可以先看看。”

她拿出十余個卷軸，在桌上攤開，都是些陣法圖集，和楊子昂一起探討起來……

午后，眾人吃過午飯便各自去辦事了。

黃鼠狼以迷魂幻術將一眾江湖好漢的記憶略作篡改，然后將他們禮送出了紅石鎮。

如果不改這些江湖人士的記憶，到時候江湖上全是黃鼠狼精怪的傳言，紅石鎮的寧靜也將不復存在。

而楊子昂和青雪則到鎮外布陣去了。

楊子昂看了一中午的陣法圖解，已然將各類陣法要點理解了個七七八八，試著動起手來，竟覺得十分順暢，不過一個時辰，便布好了一個法陣，將整個紅石鎮覆蓋在內。

這法陣雖沒有很強的防御力，不足以抵擋修道之人的全力一擊，但是貴在精妙實用，無論是何人用何種方法破陣，布陣之人都能感應到那人的一縷氣息，只要有了這一縷氣息，就足以在宗門內找到他。

青雪全程看著楊子昂行云流水般布好了結界，臉上閃過一抹狐疑之色：“師弟，你是不是在藏書閣學習過布陣之術？”

“我以前在俗世當皇帝的時候，看過一些陣圖，雖不如咱們太上玄宗的法陣精妙，卻也有些相通之處。還有昨天黃仙的那個幻陣，也對我有很多啟發。”楊子昂看著自己布下的陣局，“師姐，你幫我看看可有什么紕漏。”

“不必看了，你的陣法造詣已經超過了我，師姐自愧不如。”青雪搖了搖頭，頗有一種后浪推前浪的感慨。自己修道頗有天賦，唯獨這陣法不甚擅長，沒想到師弟不僅修道十分厲害，就連陣法也十分了得。師父這回可真撿到寶了！

看著自己布出來的陣法，楊子昂忽然心有所感，立即回到客棧，把自己關在房里，閉門不出，細細感悟這兩日的收獲。

昨天他以太清道體破了黃鼠狼的幻陣，當時已體會到了陣法靈力運轉的幾分玄妙，今日再實際動手布陣，印證了心中所悟，立即觸動了某一處關隘，感覺馬上就要突破瓶頸，步入一個全新的境界。

人身小天地，豈不也是一個精妙的法陣嗎？

領悟到這一點，楊子昂迫不及待地想要在自己身上加以驗證。

先前在幻境之中，楊子昂靜心去感受靈力的流轉，發現不少靈氣在自發的往自己經脈外的靈氣海內匯集，就好像是什么東西在吸引著它們，那被吸入的頻率居然和自己經脈外靈氣還波動是一樣的！

自己體內的靈氣在吸引著外面的靈氣，意識到這個可能的楊子昂當時完全不敢相信，但是經過他不停地觀察，發現的確是如此。

自己有兩個靈氣海，一個在經脈內，一個在經脈外。

一直以來，經脈內的靈氣都自發地以一個個大周天不停地運行；而經脈外的靈氣海則是將經脈完全包裹，漫無目的的涌動。

自從在幻境中有意識的去主動感知靈氣的流轉，昨晚回房修煉時，居然無意中發現自己經脈外的靈氣在往經脈內溢出，但是卻在溢出的過程中損耗費了九成以上，導致自己并沒有注意到這些靈氣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