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連生命都受到威脅的感覺。
讓白笑無法再露出笑容，表情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他看向不遠處的林衣。
此時，以林衣為中心，半徑10米內的空氣，在被無形的力量撕扯著。
那些白色的氣流，就像擁有生命一般，在一個個空氣漩渦中，被扯開身體，發出了無盡的哀嚎聲。
而在林衣身旁的空間，可以說是極度鬼畜了。
不知道是云，還是氣，還是風的東西。
不斷地分開，聚合，分開，聚合……
就好像受到了不死詛咒的人類，被不斷地切碎再復原。
更可怕的是林衣此時的面容。
已經完全看不出人樣了！
干癟的皮膚，仿佛沒有了血肉一般，緊緊地貼著他面部的骨頭。
凹陷下去的臉，更加凸顯出了，那憤怒的雙眼和緊咬的牙齦。
而如此詭異的景象，不是因為林衣的異能造成的。
是憤怒。
白笑他根本無法理解的憤怒。
現在，林衣將展現它的憤怒了。
“力量……力量……”
“為什么？你們這群人，總是認為力量就等于一切？”
“難道擁有絕對的力量，就真的可以為所欲為嗎？??！”
“呃……”
白笑也沒有想到，林衣居然對自己話，反應會這么大！
他此時看向自己的眼神……
就好像是他的殺父仇人一樣。
完了，好像戳到了對方的痛點，這下可麻煩了。
“其實我……”
砰！！！
既然目的也達到了，白笑剛想解釋一下。
就被林衣以極快的速度，擊中了腹部，給直接打飛了出去。
嗖！
白笑向后方飛去，他想要調整身體。
但林衣卻沒給他這個機會。
一個像從深淵里爬出來的聲音，在飛行中的白笑背后出現。
“狂笑?。?！”
“今天我的目的不只是懲罰你，我還要改變你的思想，讓你放棄力量至上的想法！”
氣轉流風……膝擊！
砰?。?！
白笑再次被林衣一個膝擊，給頂上了天空。
“咳！”
瘋了！瘋了！
白笑不知道林衣現在，到底用了什么招式，速度和力量才能如此提升。
但他卻能夠感覺的到……
林衣的生命氣息在微微減弱？！
這家伙在用命和自己打?。?
為什么？
我不就說了一句反派臺詞嗎？
你怎么還跟我玩命了？！
“林衣，你！”
“狂笑！給我說出來！把‘力量不是一切，弱者也有生活的權利?！?
“把這一句話……”
“給我說出來?。。。 ?
蒼梧劍，湘女泣天斬！
砰?。?！
白笑在空中被再一次擊落，狠狠地落到了地上。
轟！??！
幸好白笑及時使用了電鋸衫，努力100分的全屬性加成，也來到了20%。
不然這一擊下去，白笑不死也要重傷。
倒在地面上，劇烈的痛苦席卷白笑全身。
他想要站起。
但緊接著……
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脖子，將白笑重新提上了空中。
“嘎！”
“快給我說！快給我說??！”
“狂笑！快把你那該死的思想，從腦袋里趕出去啊！”
吱————
林衣抓著白笑的脖子，將他按在地板上不斷摩擦。
就好像將他當做了一件衣服。
想通過這種方式，令白笑的思想改變。
林衣怒吼著：
“力量不是一切！力量不是一切！”
“狂笑你的想法是錯誤的。”
“那是蠻夷之人才會有的想法！”
“你是一個正常的人類，你是白浪學院的學生?！?
“快醒來，快給我清醒過來?。。 ?
呼——
林衣將白笑拋向空中。
同時手舉蒼梧劍，使出了他的最強絕招。
“如果你實在不能改變……”
“那就讓我把你打成白癡，讓你的人生重新開始！”
“湘女——泣蒼梧！”
————
一瞬間。
周圍的聲音全都消失了，只留下了風吹的聲音，和女人的隱隱哭聲。
這一點點哭聲中，就好像有千百難言隱事，無法和人訴說。
只有一女子，躲在充滿油污的廚房后面，偷偷流淚。
暴風在肢解著空間，哭聲在消磨著精神。
林衣他……
真的要將白笑變成白癡，重新來過。
“你……”
“玩夠了沒有？??！”
嗜血術x2+野獸本能！
伴隨著一聲怒吼，從白笑的身上，爆發出無與倫比的力量！
這股力量一出，林衣的最強絕招，再不能傷到他分毫。
“媽的！泥人還有三分火氣，你是不把我白笑當人了嗎？！”
“讓我說話，讓我說話……”
“你他媽倒是給我說話的機會啊?。?！”
“不知所謂的東西?。?！”
地獄電鋸，奮身斬！
咔咔咔————
絕對強大的力量，讓白笑輕易地就破解了林衣的絕招。
接著至上而下，白笑一拳打飛林衣的蒼梧劍。
砰——
“可惡啊?。。 ?
“可你個頭！給我趴下！”
嘭?。?！
白笑又是一拳，直接把林衣打倒在地。
趁勝追擊！
白笑直接騎到了林衣身上，開始狂揍林衣。
“他媽的力量就是一切！你有意見嗎?。?！”
嘭！一拳打向林衣胸口。
“咳！不對……你錯了！??！”
“我錯什么了？！”
“在這個異能為王的時代，你沒有力量，沒有異能……”
“你他媽的還能干什么？！”
嘭！又是一記重拳，打的林衣口吐鮮血。
但是這個不知所謂的家伙，雙目死死盯著白笑，還在嘴硬！
“噗??！不對……不對！”
“這個世界上也有好人，也有能互相理解的人！”
“他們只要抱團在一起，即使沒有力量，也能夠活得很好！”
嘭！
“放你！”
嘭！
“娘的！”
嘭?。?！
“屁?。。?！”
嘭！嘭！嘭！嘭！嘭！嘭！嘭！
“我們人造人不就是沒有力量，不就是全部住在一起嗎？”
“但我們以前過的好嗎？！”
“每天重復著相同的工作，吃著便宜的加工食物，一輩子待在那個沒有生氣的地方……”
“我還好……但如果不是明月哥帶其他人出來，給他們提升異能的力量！”
“希望他們一輩子，都不會過上現在美好的生活！??！”
“沒有力量，他們什么也不是，沒有力量，你也什么都不是！”
“沒有力量……連我白笑也什么都不是?。。 ?
“我白笑正是因為擁有力量（系統），才能夠走到今天，才能過上理想的人生?！?
“而不是靠你那什么相互理解?。。。 ?
嘭！?。?
白笑揮出了他全力的一擊奮身拳！
不但把林衣的鼻梁骨打碎了，連自己的身體，都被拉扯到通紅。
血液，在林衣的臉上流出，模糊了他的視線。
白笑盯著這個早已失敗的人，說出了最后一句話。
也是他本人認為的真理。
“這是個充滿異能的世界，在這里，你只要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就能夠得到一切?！?
“這不是所有人都默認?！?
“理所應當的事情嗎？”
“林衣，你是無法否定真理的。”
……
林衣沉默了，他這一次沒有反駁，也無法反駁。
世界原本就不是平等的，只是異能的出現，讓這隱藏的真理，變為了看得見的事實。
血液糊滿了林衣的眼睛，讓他只能看見紅與黑。
破裂的骨頭碎片，也隨著血液流進他的嘴里，讓他品嘗這現實的銹跡。
林衣思考著，回憶著，痛苦著，迷茫著……
他想要從自己16年的人生經歷中，找出一句反駁白笑的話。
但仔細想想……
好像他自己的人生，已經證明了——白笑說的是對的。
在無盡的憤怒過后，鐵一般的現實向林衣砸來。
將他之前的所有努力，所有道理，給砸成粉碎。
一瞬間，心臟像海豚般在他的胸口翻滾，擠出名為悲傷的淚。
淚水洗凈了干掉的血液，露出林衣不甘心的哀傷眼神。
咕嘟。
吞下口中的血液與骨渣，林衣看向白笑，用嘶啞的聲音喃喃道：
“要是這世上……”
“沒有這種理所應當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