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這是......”
云中天想要幫云梓琴求情,但老太太卻是無情的抬手制止了自己兒子的話。只聽她冷冷的對著云梓琴說道:
“云家家規十三條,背!”
此時的云梓琴蒼白的臉頰已是汗如雨下,一絲血跡竟是透過紗布順著臉頰緩緩流下。一道鮮紅宛若紋身刻印在臉上顯得甚是恐怖。
對于云梓琴的傷勢,老太太沒有任何體恤。她知道十三條族規是什么。云梓琴自然也知道,而云中天更是清楚。就聽見他著急的說道:
“娘,此事還有蹊蹺。還是等兒子查證之后再......”
“你閉嘴!”
老太太的語氣透露出壓抑不住的怒火。她冷冷的看著云梓琴,看著對方的傷,看著對方虛弱的身體。終于,她聽到云梓琴顫抖的聲音。
“凡有家族女子不知檢點,敗壞風氣者。永除祖籍,自裁謝罪。”
聽聞,老太太的嘴角揚起了嘲弄的笑,只聽她對著云梓琴說道:
“很好。云梓琴,你若還是認自己這個云家之女的身份,就該知道此時該如何做。我聽聞你今日已是以身證名,倒是讓我有些刮目相看。不過,家規就是家規,既然有人多事救了你,你就再來一次吧。”
說罷,老太太銳利的眼神傾灑在云梓琴的身上,如同一柄利刃穿心而過。揮手見,身后的下人遞上了一盞毒酒。
意思很明顯。云梓琴也明白,這便是要叫她去死。原因無他,只了云府的名聲。
面對這樣銳利的目光,少女卻并沒有表現的如何膽怯。說到底,此時此刻的云梓琴早已沒了那份依靠。她悔她恨,但她仍然愛。畢竟,愛了十年。
可是現在,慕景城變成了哥哥,那這份愛又該何去何從。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只見云梓琴跪在原地沉默良久后,說了句:
“我可以死,但請您放了東離。”
事到如今,她唯一放不下的便是東離了。十年來她一直跟著自己,親如姐姐。如今自己死了,她卻不該為自己而死。心如死灰的云梓琴卻用堅毅的目光看著老太太,那種直視是這十年來的第一次。銳利如刀,看的老太太不竟心顫。
終究,老太太妥協的點了點頭。云梓琴也向著那盞毒酒伸出手去。
這一瞬間,她想起了很多事。從小到大這位祖母都是異常的針對自己。其實云梓琴也知道,大約便是自己進門的時候,云中天為了將自己納入族譜被老太太在祠堂罰跪了三天三夜。如今終于逼死了自己,她大概會高興吧。
云中天,這個十三年前突然出現的爹。說實話,當時兩歲的她沒有什么深刻的記憶。但這十三年,他給的愛很暖很安心。謝謝,云梓琴在心中念到。
還有東離,還有自己記憶中不存在的娘,還有慕景城。
到底還是愛他的,哪怕被拋棄,哪怕是哥哥。不過這份愛放在心里隨著自己一并帶走,去到那黃泉彼岸再待來世吧。
突然,原本跪倒在地的東離猛地掙扎起來,欲起身阻止云梓琴。老太太見狀立馬吩咐道:
“按住她!”
東離被按住了,但還有一個人伸手打翻了酒盞。
云中天。
“中天,事到如今你還要維護她!”
老太太見狀是氣的滿臉潮紅,拄著拐杖的手也禁不住顫抖起來。
“當年你要她入族譜我就不同意,可你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我終究還是同意了。可現在,是她自己作孽,還指示自己的婢女放走那個男人。既然那個男人活著,那她就必須死。否則整個云家的顏面何在!你難道要賠上整個云家去維護她嗎!”
“娘!”
云中天被老太太說的面露凄涼,但眼神中仍然浮現著滿滿的堅定。
“請相信兒子。只有她活著,云家才有未來。此事,兒子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
云中天剛說完,就聽見一個下人來報:
“報,老太太,老爺,找到那男子了。”
“找到了?”
老太太聽聞面色一滯,一旁的云星琪也是神情氤氳。原本她們是以為云梓琴派東離放走了那名男子,才以此為由認定了云梓琴私通的事實。但現在被找到了,似乎理由就不成立了。不過老太太到底是宰相之母,面對意料之外的情況仍舊臨危不亂,對那名下人出聲吩咐道:
“既找到了,就帶上來吧。”
誰知,老太太這番話說完,那名下人卻是面露難色,支支吾吾似乎不知道如何回答。老太太見狀有些氣了,厲聲道:
“怎么了?我的話不管用了?我不當家這許年,連下人都騎到我頭上來了!”
那下人被老太太如此一說也是嚇的跪地求饒:
“不不不......不是,回老太太,那人......那人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