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這里居然是水滸
- 穿到水滸怎么辦
- 孫X大人
- 5530字
- 2022-11-17 07:56:38
北風呼嘯,寒意猶如蒲葦韌絲,緊緊地繞著身體,凍的人頭皮發麻。
宋清和輕呼一口氣,轉身躡手躡腳便要往屋內進。
“咔嚓”
宋清和面容一僵,長見識了,原來枯黃的樹葉踩下去這么脆,索性調整面部肌肉,向后轉頭,大大方方將自己亮出來。
“爹,我醒了。”宋清和走過去,笑容陽光無賴:“夸我就應該直接些,還是燕云叔向著我。”
宋老爺面色一頓,默然無語:這孩子不要臉跟誰學的。
“爹,我方才在夢中還想了想,酒樓的處處運行都需要人。”宋清和笑嘻嘻的,掰著手指“庖廚,賬房,小二……”
宋老爺心中熨燙,覺得兒子孺子可教:“也難為你想得這么細致,放心,這些都備好了。”
宋清和眼睛一亮,語氣輕快道:“這就很好,專業的事讓專業的人來做才對,酒樓才能越來越好。”
心中也生出一些對酒樓的期盼。
他當即眉飛色舞,問道:“爹,那你給我的兩個酒樓分別在哪,叫什么呢,我現在去看看。”
宋老爺聽完,面上笑意微頓。
自家的兒子不認識自家的酒樓,足以見得平日飄風戲月到什么程度,卻還是強壓抑心中的怒火,心中又默念三遍莫氣,安慰自己,兒子如今浪子回頭,就是比什么都強。
輕輕嘆口氣后,緩聲道:“兩個都叫吉祥酒樓,咱清河縣的酒樓在你每回逛的珠寶鋪子對面,陽谷的則在京杭大運河邊上,都是你能找到的。
宋清和一聽,下意識來了句:“乖乖,居然不叫悅來客棧。”
而后又有些啞然,原來自己酒樓離自己這么近。
見宋老爺和燕云疑惑地看著他,宋清和訕笑兩聲,眼神左右躲閃,聲調抬高:“我意思是,嗯,挺好,還是連鎖酒樓。”
“誒,不對,燕云叔怎么不和我一道了?”宋清和趕緊岔開話題。
“你不說現在要去酒樓嗎,那燕云等會就要去給你選人,你們雖然分兩路走,但你到了之后應該不過半刻他就能到了”宋老爺解釋道。
“那可不行,我今天可是要上任酒樓的,得有熟人跟著顯示氣勢,嗯,寶馬香車要有的,三五十個山東大漢也要有的。”宋清和描繪著心中的藍圖,越說越興奮。
宋老爺輕咳兩聲:“你既然那么想當酒樓東家,那本縣的酒樓兩天之后就開業吧。”
宋清和聽了這話,猶如當頭棒喝,緩了一會才回過神來,弱弱問道:“這酒樓,可以不要么。”
宋老爺笑意吟吟,沒有接話。
宋大少爺滿心抓狂,只好繼續為自己謀取福利。
據理力爭下,雖然沒有要到港片大佬出場的待遇,卻也得到隨從一個,一輛寶馬香車,以及在后面跟著的五個騎馬大漢。
秋日半遮半掩在云端,青石板鋪的長街上車輪滾動,馬蹄清脆噠噠。
大道寬闊,車內綾羅堆疊,順滑柔軟。宋清和挑起帷幕,身后青驄馬馬頭高昂,四蹄飛快呼嘯而過,勾的人心癢難耐。
兩側的攤販和賣貨郎在用力的吆喝著,在遠處建筑櫛比鱗次,飛檐斗拱,好一個清河繁華商業街。
再向店鋪內看去,衣著華美的商人手勢夸張,一副腰纏萬貫的架勢。
“吁”
馬車漸漸停了下來。
宋清和從暗格中抽出銅鏡,進行表情管理,暗暗點頭“我這天生就是一副大佬的氣勢”,整理儀容后,跳下馬車。
一旁隨從站在下面等待,見宋清和下來了,連忙湊上前去,笑道:“少爺,那小的現在叫他們出來來見您。”
宋清和昂著下巴,長睫顫動掀起,露出的那雙黑白分明的眼仁,向下睨那人一眼,衣袖一抖,跨步向里邁進。
早不說,晚不說,偏偏等到少爺我來的時候說。
柜臺處賬房百無聊賴,把著算盤,手指輕輕撥弄算珠,感受到身前被投下一片陰影,慢慢掀起眼皮后瞳孔微震,算盤哐當砸在桌上。
管事連忙從旁邊小跑過來,賠笑臉道:“昨夜夢見燈花,老張我就知這是吉兆,未曾想今早就將少爺你盼來了。”
宋清和一張臉似笑非笑,掃了眼管事的,接著他邁步徑直到大廳靠窗處。
坐下后翹起腿,雙臂搭在椅子上,輕輕笑道:“往后,你便該叫我東家了。”
一旁隨從此刻連忙上步,接嘴道:“老爺已經將酒樓紅契給了少爺,官府蓋了章,老張,該改口了。”
宋清和笑容未變,一雙眼狀似不解:“怎么,還不快去把人都叫出來,話說就是丑媳婦還要見公婆呢。”
食指不急不緩叩在椅上,語調也合在節奏上“你們跟著張管事,若是有的不愿來,你們就將他們請過來。”宋清和舌尖碾過這個“請”,重重說著。
而后一雙桃花眼掃過他帶過來的五個壯漢,“畢竟,我可不是白帶你們來的。”
不過須臾,呼啦啦來了一群人,大堂那側,由遠及近,傳來一陣爭吵聲。
宋清和從小到大,生在國旗下,長在社會主義中,守法安分的一個公民。
穿越之后雖說把自己包裝成紈绔,可還是第一回接觸這種事,可他又不得露怯犯慫,畢竟今天這威他是必須要立住了。
打鐵還需自身硬,他要是想要替原主報仇,還這因果,就必須做生意,發展酒樓,這是目前他最快的捷徑。
另外,他也必須替原主報仇,從原主的記憶中就可以知道,這是一場有目的且針對宋府的預謀,他若不報仇,明天睡破廟里被弄死的就是他了。
眾壯漢從后廚出來,邊走邊推搡一個穿庖廚衣服的男人,偏偏那人滿臉怨氣,來到宋清和面前,故意吊著眼睛,臉上不滿又不屑。
管事在旁看到這一幕,抬起袖子悄悄抹過腦袋上的汗。
宋清和笑容未變,卻也沒將視線分給面前男人,聲音清朗:“張管事,如今人可到齊了。”
張管事哈腰點頭:“東家,自然是到齊了。”又擠出一個笑容,那張布滿褶皺的臉像一朵盛開的菊花。
宋清和頷首,不再言語。
張管事短暫的愣了下,轉身對在場的眾位笑笑,中氣十足宣布:“大家伙,今天叫大家來呢主要是宣布一件事,宋少爺如今是咱們的東家了。”
在場眾位被突然叫過來,交談中也能觸及些事情的概況,如今聽了張掌事的話,卻也還是變了臉色。
宋清和看向眾人,面上沈然:“如今我既然成了這酒樓的東家,那首先就要知道酒樓的飯菜如何。”
張管事抬頭,額頭堆起幾道紋路,連忙笑著答:“這是自然,東家你就放心吧,老李在咱們酒店做庖廚也有五年了,手藝也算一絕。”
而后張管事用手推了把,那個被“請”過來的中年男人,再帶上幾個幫工,往后廚走。
宋清和從早上到現在,還沒吃過早飯,可以說,此番到酒樓除了考察酒樓,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要吃飯,一舉兩得之事,何樂而不為呢。
十余道菜品依次端上,宋清和聽著張管事的滔滔不絕,無聊的點頭,這些東西看著賣相普通,名字倒是高端,莫非這菜品是內里大有乾坤呢。
他拾起筷子,夾了口里他最近,面色一頓,換一道葷菜,柴;再換一道青菜,真淡吶……
原來這菜是真的表里如一。
連嘗三口,宋清和撂下筷子,聲音不辨喜怒:“是廚師偷手,還是你一絕的手藝只能到這。”
李庖廚垂手而立,他是最后‘請’過來的,又因宋清和無視內心一腔怒火,在后廚一腔努力,偏偏這人吃上幾口就撂筷子,聲音冷淡卻有種道不明的嘲諷,對他來說不亞于火上澆油。
他瞪圓了眼睛,脫口而出:“你又知道些什么東西,我做菜五年,還能不知道怎么做菜嗎。”
左右的人聽見,悄悄私語,“我去,李庖廚是瘋了么,這么剛。”
“要我說,李庖廚說的話也是在理得,咱們也嘗過李庖廚的菜,做的還行,東家這話說的有些過了。”
“我看,他就是仗著自己資歷老,把自己當成一根兩米高的蔥了。”
宋清和沒有說話,臉上依舊似笑非笑,眾人鬧了兩句,便被東家的視線不咸不淡掃過,下意識閉上嘴,聲音也歇了下來。
“哦,是么,我確實不知道你是個什么東西,因為我從來不留無用的東西。”宋清和輕笑“一個五年的廚子做成這樣不是無用是什么。”
李庖廚一聽這話,便想回,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面色漲得通紅,只得用一雙眼睛怒瞪著,鼻子喘著粗氣。
宋清和看著他的模樣:“菜品難吃,服務一般,你們需要知道一件事,我做酒樓不是做慈善,我是需要掙錢的。一個庖廚沒有高超的廚藝,那我留著又有什么用呢?”
這話看似是說給李庖廚聽的,實則覆蓋面積涵蓋整個酒樓。
李庖廚一聽這話,又看了眼在場眾人,面色難看有,雙目瞪圓有,就覺得自己來了機會,瞬間道:“我們以前也是這般做的,不是也有人來吃么。”
張管事一聽這話,連忙出來打圓場:“老李呀,你不聽東家的話還是太愚蠢了,虧你還算酒樓里的老人。你根本就沒有看出來,東家是在幫你,指出你的錯誤,糊涂啊。”
宋清和呷了口茶,潤了潤嗓子,在清河縣已經有好幾家面相高消費,且品質好的老牌酒樓。
如今以他手中所擁有的資源,若是將自己定位成這般,就一定會和那些酒樓進行碰撞,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就需要借鑒農村包圍城市,從敵人的薄弱處突圍。
他需要將酒樓的受眾體定為普通民眾,酒樓核心為質優價廉,再加上他是清河本縣人,才能讓酒樓立得住,他的第一步棋才能走好。
“我宋清和成為吉祥酒樓的東家,是事實。如果有不能接受的兄弟,現在站到右側,我便會結了雇傭的工錢順便加上一兩銀子;如果愿意呢,便跟我宋清和干,我雙手歡迎。不過大家放心,我是一定不會少了大家的錢。”宋清和站起身,講話挑明后攤開手。
以李庖廚為引,他要初步排除異己
李庖廚聽了這,當即便向右側走,鼻孔朝天,腿腳帶風。
眾人面色猶豫,一會看向李庖廚,一會看向宋清和,掙扎不已。
只有一少部分站出來走到右側,而其余大部分人則選擇跟在宋清和身后。
李庖廚不由得焦慮起來,再望向宋清和,他笑容淺淡回看過來,仿佛一切勝券在握,李庖廚不由得面色難堪。
“少爺,老爺讓我給你帶的人,我帶過來了。”依舊是那道粗糲的嗓音在門口想起,酒樓內眾人不由自主向門外看去。
是燕云!
宋老爺身邊的紅人。
一些原先站到右側的人表情瞬間難看起來,他們站到右側,就是為了能現在及時拿到工錢。
宋清和是個富家浪蕩子,他把酒樓經營垮了,但他還有他爹養他,他們若是因為因為酒樓黃了,可沒人能養得了他們。
可如今宋老爺身旁的紅人來了,這就說明宋老爺是在乎這個酒樓的,那他們如今就表明自己失去了一份雇傭工作,可過了這件事之后再找,愿意雇用他們的人也會變少。
都是因為李庖廚挑事!
不然他們怎么可能站到右側,那些站在右側的人把怨氣都堆到了李庖廚的身上。
李庖廚又怎會不知,臉色變得煞白,卻也只得梗著脖子。
燕云先納步到宋清和前,而后拱手施禮:“少爺,第一個是老爺從陽谷縣為你找的一個名廚,除了對本地魯菜鉆研很深,還對糕點頗有研究。而剩下幾位也各有專攻。”
李庖廚聽了這話,更是感覺自己臉上被狠狠扇了一巴掌,偏偏還有一廝在慢悠悠問道:“那想必廚藝是極好的吧。”
燕云回道:“這位師傅就算在山東,也是極有名的。”
張管事將銀錢拿出,交給右側那些要離開的人后。
捋著胡子,笑意吟吟,補刀道:“諸位請吧。”
……
在場閑人被清散離開,宋清和坐在椅子上,雙目神采堅定,熠熠生輝,竟和宋老爺在商場上的運籌帷幄有幾分肖似。
“既然在場的大家選擇我宋清和,那我也不會辜負大家的信任,下面,我便說兩條要求。”
“首先,我要設立一套獎懲.制度,丑話說在前頭,干的好的,自然會有獎勵,若連續干得不好,那么自然會有別的人想干。”
“其次,選用的任何一道食材的原料吧必須是好的。”
“這兩天大家先休息一下,可以熟悉一下條例,不過大家放心,工錢還是會照給的。”宋清和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那獎勵給的錢是怎么個給法?”底下有一人提出疑問。
宋清和望過去,笑道:“你們原有的工錢我目前不會動,但獎勵的錢是在工錢之外,在月底一塊結算給你們的。”
清散了這群人,酒樓瞬間安靜了不少。
宋清和翹著二郎腿,將自己癱成液體,嘴中輕罵“討厭”,而后無可奈何的站起身,又罵道:“今天早上盡是麻煩事。”
宋老爺的這個舉動,對他來說只能是利弊參半吧,至少他現在可以先暫時拋棄原主愛玩樂的人設。
畢竟人都這么忙了,哪有的空偷閑吶。
一旁燕云站在宋清和身后,眼神慈祥,或許少爺在罵今早起早了,在罵老爺設計讓他決斷米糧一事,在或許是剛剛李庖廚一事,或者都有。
他是跟在老爺身旁的人,雖說是雇傭,卻對宋府忠心耿耿,在他的心中,早就將宋清和當成自己的兒子了,如今見少爺一掃頹唐勢,就算嬉笑怒罵,都是心中暢然。
宋清和揉揉肚子,自己從家到這,不是沒吃上飯就是飯不好吃,只好忍著餓意站起身,叫上燕云,上街去買些吃的。
……
“燕云叔,前面那個買燒餅的地方還挺紅火,走走,咱們瞧瞧看。”宋清和走在前面,雙眼左右觀瞧,來大宋有半個月,可他還是看不夠這飛檐斗拱。
在前面排隊的人一個接一個買完,宋清和也得以看清面前攤販的白幡——大郎燒餅。
宋清和連蒙帶猜,猜出后四個字,第一個字筆畫太多,看不出來,但差不多是誰家大郎的燒餅。
宋代人總是這樣,愛叫大郎二郎的,或者郎君官人的,還是少爺老爺這種詞好,簡單易懂,宋清和在心中吐槽。
臨到他了,攤主是一個身材短小,長相皺巴的男人,他淳樸笑著,“客官,你要幾個燒餅。”
“來四個吧,包成兩份”宋清和回話。
那矮小男人麻利的用油紙包好,彎腰遞了過去,宋清和接過后,一旁燕云就將銅錢遞給那矮小男人。
街上,有兩個人向此處看了眼,話題也找到了武大郎身上。
“你別說,這三寸丁,谷樹皮做的燒餅倒是蠻好吃的。”
“你可別這么說,人家叫武大郎,若是他兄弟聽見了,指不定來尋你的事。”
“哼,我能怕他,笑話。”
二人離開,宋清和卻瞬間瞪圓了眼睛,他難壓心中震驚,連著梭看武大好幾眼,這才重新組織了語言:“武松怎么不與你在一起”
武大的燒餅也買完了,宋清和是他最后一個客人,再說他本性淳樸,回道“二哥吃酒去了。”
宋清和笑笑,故作不知:“像武二郎這般英雄,居然也貪杯。”
燕云意外的掃了眼武大,未曾想,少爺居然對武大郎的弟弟青睞有加。
只是聽街坊傳,那武二,不過是有些功夫的閑漢。
武大一愣,而后聲音帶這些抱怨:“我那兄弟就是因為會這些武藝拳腳,常吃些官司。害我整日提心吊膽,可若沒有我這兄弟,我還不知怎么辦才好。”
武大見自己說了這么多,有些局促的笑了下。
宋清和不愿相信,他轉身,看向燕云,再次確認強調:“陽谷可有個西門慶,朝堂又可有高太尉?”
燕云不明所以,這三者能扯上什么關系,卻還是認認真真的回了宋清和的話。
他當然不知,可宋清和知,這里確認無疑,是水滸,一個跑不了的地方。
他面上憂愁,又轉念一想,罷了,他都穿過來了,如今不過是再往里頭套了個水滸的背景,對他似乎也沒有太大影響,保住性命,努力替原主復仇是當今之重。
“武大,你快去衙門,武二郎又惹了官司。”一到呼聲從遠方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