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分檔次？”侯悅楞了一下，隨即恍然。

新技術確實太難了，別說一年一個新技術，許多名醫一輩子也就一兩項新技術。

就算那些高產名醫，有的時候一兩年里連續創新，有的時候一兩年一項技術都沒有。

曹院長這是擔心被合約束縛，可以理解，卻也令人失望。

你要跟別的醫生一樣，我為什么要給你特殊待遇？

眨眼間，侯悅腦海里就轉過許多念頭，隨即聽曹晨翔接著說道：“我院優秀人才眾多，缺的不是技術，而是病例。”

“就象之前的幾次示教，展示了多項技術，都是在一個月內創新的。”

“一個月？！”

盡管侯悅沉浮商海多年，自詡不動如山，還是被驚得目瞪口呆。

隨即心頭狂喜，我這是撿到寶了！

他的態度立刻變得更為親近，同時當機立斷，給出了更為優厚的條件——前提是曹晨翔真的能連續不斷推出新技術。

達成協議，已經到了晚飯時間，曹晨翔熱情相邀：“候董，我們云湖魚頭、云湖三白、北山三珍，都是外地嘗不到的極品，一定要品嘗一下。”

“好，那就不客氣了。”

侯悅欣然答應，一行人欣賞著云湖風光，說說笑笑來到江南春。

一進門，就看到劉老板在擦桌子。

“劉老板，你怎么干起這活來了？”

“哦，現在是劉星掌勺，我跑堂。”

“劉星查得怎么樣？”

劉老板稍稍沉默，回想起了此次魔都之行。

見到活蹦亂跳的劉星后，原先的主治醫生大為震撼，隨后表示人體真是太復雜了。

劉老板惦記著曹晨翔的囑咐，再三要求給劉星做全面檢查。

病人愿意查，那還有什么不答應的。

磁共振、腦電圖、各種量表……咔咔咔一通猛查后，主治醫生表示：我這邊沒發現有什么問題，非要找個原因的話，有沒有一種可能，這才是他的本性？

劉星當即一聲“臥槽”，給醫生的話做了強力注釋。

嘆了口氣，劉老板說道：“唉，醫生說他沒事，可我總覺得他變了，變化很大。而且在魔都那邊其實還好，回家以后就越來越變化明顯。”

曹晨翔一邊請侯悅三人入座，一邊問道：“都有什么變化？”

劉老板有些難以啟齒：“他總是看小電影，一邊看，一邊臟話連篇，還不躲我。”

“嗨，這有什么，”張主任笑道：“劉星都30歲了吧？這是他想娶媳婦了，劉老板，你得加緊賺錢，準備彩禮。”

劉老板擠出笑容：“這不全靠曹院長張主任你們幫襯嘛。今天有新鮮魚頭，來個一魚三吃？”

“行，云湖三白、北山三珍，全部都要。”

620萬課題費已經到賬，雖然很快就得拿去填無底洞一樣的債務，但畢竟此刻還在賬上，曹晨翔只覺得自己財大氣粗，無比豪爽。

按照侯悅給出的條件，只要杏林的發展能達成目標，光是直接拿的分成就足夠每天這么享受。

更別說影響力增加后，醫院經營改善的收入了。

“好好好，”劉老板眉花眼笑：“我送三個冷盤。”

“讓劉星送過來。”

劉老板一愣，隨即答應：“好。”

不一會，包廂門口人影一閃，劉星托著兩葷一素三盤冷菜進來，腳下走著太空步，嘴里拿腔捏調吟唱道：“涼拌海蜇、桂花鹽水鴨、爽口雙脆來嘍。”

侯悅笑道：“挺有意思的。湖景包間、湖鮮山珍、特色服務，我平時在京都根本享受不到。曹院長，你口福不淺啊。”

“他家以前倒是沒這特色服務……”張主任有些迷惑，隨即介紹道：“侯董，他家最強的是廚藝，尤其劉老板做的云湖魚頭湯……”

話音未落，忽聽曹晨翔說道：“劉星，你等等。”

劉星正一邊扭著腰一邊往外走，聞言不耐煩道：“我忙得很，有屁快放！”

侯悅陳總等人愕然，曹晨翔悄然開啟【集思廣益、兼聽則明】。

“劉星，你有病嗎？”

劉星大聲道：“有病！我有病，你有病，整個世界都有病！”

這都啥跟啥啊，陳總驚訝地看看曹晨翔，又看看劉星，他感到這個世界有點不真實。

“你有什么病？”

“我腦子壞掉了，所以才跟你在這里廢話。”

劉星霸氣地嗆了曹晨翔一句，拎著托盤大踏步地走了。

鐺！

在劉星暴躁愚蠢的言語中，曹晨翔收到能力反饋。

這時侯悅問道：“曹院長，這就是那個本性暴躁、愛看小電影的劉星？”

“是他。”曹晨翔緩緩搖頭：“但這不是他的本性。”

侯悅想了想：“精神分裂癥？可魔都精神科專家不是說他精神正常嗎？”

曹晨翔答道：“魔都沒說錯。劉老板不是說回家以后變化越來越大嘛，可能在魔都病情尚輕，表現得不明顯，就跟幾天前我也看不出來問題一樣。”

“不過他確實不是精神分裂癥，而是如他自己所說，腦子壞掉了——自身免疫性腦炎。”

“這個倒霉蛋！”

曹晨翔搖搖頭，自免腦跟骶管囊腫、抑郁是完全不同的病癥，敢情是那倆病剛好，自免腦就來了，病魔見不得劉星有一天健康啊。

他這種倒霉蛋能活到這么大，也不知道算是祖上積了大德呢，還是祖上缺德。

侯悅則興致勃勃，自免腦這種病，癥狀千變萬化，典型的非常容易診斷，不典型的卻極易誤診。

劉星就是不典型的那種，要是曹晨翔就憑這三言兩語準確判斷，那他對于疾病的敏感性、判斷力，都太嚇人了。

他想了想，對金宇說道：“一會你加劉老板微信。”

金宇會意地點頭，侯董肯定是想過后追問，看看劉星究竟有沒有自免腦。

過了一會，劉老板送了熱騰騰的炒菜過來，等他放好菜，曹晨翔說道：“劉老板，劉星腦子里確實有問題。”

劉老板膝蓋一軟，好在金宇眼疾手快，一把扶住。

“你別急，他應該是自身免疫性腦炎，雖然這病也很嚴重，但看劉星的情況還好，及時治療應該有希望痊愈。”

“好好好，曹院長，我信你，那我現在就把他送你們醫院去？”

“行。”

又過一會，劉老板再次端著菜過來：“曹院長，他說看個屁，我怎么勸都不聽，他還氣得摔了個盆。”

“啊？沒事，吃完飯再說。”

劉老板離開，陳總遲疑著問道：“這菜，劉星不會下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