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這么說嗎？”曹晨翔讓常龍和麻醉醫生去送病人，特別示意張主任留下。

周倩見他對張主任眨眼睛，好奇心升起，也留了下來。

曹晨翔不管她，回憶道：“我們的協議里，說的是我保證得到醫學界承認。張主任，我沒記錯吧？”

張主任一看曹晨翔的表情，就知道這小子要使壞。

不過他使壞的對象是老李，這個可以有。

張主任當即點頭：“沒記錯，協議就是這么寫的。”

“那就好，”曹晨翔對李雙鵬反問道：“李主任，你覺得我今天做的術式，醫學界會不承認？”

李雙鵬張口結舌，好半天才問道：“那是第一次對賭的協議，前天你明明跟我說有新型器械，還跟我第二次對賭。”

曹晨翔悠悠道：“協議呢？”

李雙鵬驚得雙眼圓睜。

老李我從未見過這般無恥之徒！

一時間，憤怒、懊惱、無奈……各種情緒交織翻涌，老李感覺自己血壓飆升，心臟絞痛，要是有動脈瘤，說不定就要爆了。

周倩鄙視地乜斜著曹晨翔，張主任則爽得差點笑出聲來。

但仔細一看老李這模樣，他不禁有些害怕，連忙拿眼示意曹晨翔：老張我很爽很過癮，但是差不多可以了，別把老李給氣出個三長兩短的。

你滿意就行，曹晨翔這才安慰地拍拍李雙鵬：

“李主任，我跟你開玩笑呢，我們姓曹的從來一諾千金，說有器械就有器械，說能讓廠家抱大腿就讓廠家抱大腿。”

李雙鵬已經不敢相信這廝，但他畢竟是叱咤杏林的老江湖，很快收拾好情緒，追問道：“器械呢？”

曹晨翔攤開雙手：“這得廠家制造啊，我一沒有機床二沒有錢，上哪造器械。”

李雙鵬氣血又開始翻涌，曹晨翔連忙改口：“圖紙有了，李主任，我可沒騙你，這器械確實能改寫CTO歷史，怎么樣對賭我都不虛的。”

“但是呢，李主任，你真覺得跟廠家申請經費劃算嗎？”

李雙鵬很快明白過來：“你是說，器械已經定型，可以直接賣？”

“對。申請了經費，專利就歸廠家了，咱們不如直接申請專利，到時候價高者得。”

李雙鵬大喜，從劇烈的憤怒、懊惱、無奈，一躍而為大喜，多巴胺、腎上腺素、去甲腎上腺素……各種激素隨之輪番登場大量分泌，讓他有些微微的暈眩。

伸手扶住墻，定了定神，李雙鵬忽然意識到不對。

什么咱們，人家自己發明的器械，跟廠家沒有一毛錢關系，跟我就有關系了？

非要說有關系，這廝騙了我30萬算不算？

懷著對曹賊人品最后的期待，李雙鵬忐忑地問道：“曹院長，這專利，這個，我……”

曹晨翔害怕李雙鵬跌倒，笑著攬住他肩膀：“李主任，你放心，我老曹家從古至今，一貫人品堅挺，那種不當人的事，我們姓曹的絕不會干！”

“既然加入了課題組，拿了經費，承諾了成果共享，就一定會做到。”

這是李雙鵬完全意想不到的答案，忐忑加劇，喜悅重現，他更加眩暈了，聲音都有些發顫：“真的嗎？你準備怎么做？”

曹晨翔正要說話，周倩急了。

她伸手拉了拉曹晨翔，示意他萬萬不可。

曹晨翔笑道：“沒關系，李主任是自己人。”

怎么就沒關系了，誰跟他自己人，周倩急了，踮起腳尖，湊在曹晨翔耳邊，低聲說道：

“你那器械真有把握的話，專利至少能賣幾千萬。”

“一個專利，欠債就都還清了，咱們就再也不怕各種債主上門催逼了。”

“這么貴重的東西，憑什么跟他分享？”

周倩有些著急，紅唇不經意間微觸耳垂，絲絲縷縷的幽香中，她說話的熱氣一陣陣地襲來，酥酥麻麻的，讓曹晨翔微微失神。

“你說話啊，”見他不出聲，周倩更急了，加重語氣強調：“千萬別上他的當！”

曹晨翔回過神來，低聲安慰道：“放心吧，我有數。”

周倩哪里能放心，曹晨翔只好跟李主任打聲招呼，把周倩拉到一邊的房間里，進一步解釋：

“診治要訣：急則治標、緩則治本。經營醫院也一樣，咱們醫院正在最急的時候，現在不過勉強維持，隨時會因為某個環節撐不住而倒下，所以優先治標。”

“這個標，就是錢。”

“專利一把抓雖好，但這個器械是發明專利，從申請到批準，三年起步，咱們耽擱得起嗎？”

“就算轉讓專利申請權，那也不是短時間能拿到錢的。而且由于對方承擔較大風險，肯定會大幅壓價。”

“我對這個器械很有信心，低價轉讓申請權，太虧了。”

周倩迷糊了：“那你準備怎么辦？”

曹晨翔神秘道：“告訴你一個秘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千萬不能透露給別人。”

“什么秘密？”周倩好奇萬分，舉手發誓：“我保證不告訴任何人，我的嘴可牢了，你還不放心嗎？”

“附耳過來。”

周倩的八卦心都快要從胸口跳出來了，乖乖地把耳朵湊過來。

曹晨翔學她剛才的樣子，伏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其實，我有兩個器械，分別用于不同的手術階段。”

“一個雖然實用，但是技術含量低一些，而且專利壁壘相對容易被突破，價值不太高。”

“我準備拿這個跟李主任合作，轉讓申請權也好，爭取課題經費也好，總之盡快兌現成錢，給咱們醫院緩口氣。”

“另一個非常獨特，幾乎不可能被突破壁壘，一旦問世，以后30%-50%的CTO手術，都只能用它。”

“我準備拿這個申請專利，上億不可能，賣個二三千萬還是很有希望的，債務就能還掉一半了。”

感受到曹晨翔呵出的熱氣，還有那隱隱約約的觸感，周倩俏臉微紅，不自然地往邊上挪了挪，惋惜地說道：

“PCI市場那么大，光是我國一年就幾百億，全世界翻十倍都不止，你的器械能用于30%-50%的CTO手術，就賣二三千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