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見過如此菜雞。”

“還一來就倆。”

“快溜快溜，千萬別再匹配到這倆憨憨。”

兩大菜雞互啄，聲震云湖，也就是別墅間距離大，要不然鄰居就該來敲門了。

但鄰居不來，外婆來了。

“篤篤篤。”

三下不緊不慢的敲門聲，彰顯著來人良好的禮儀。

外婆這邊祖上闊過，正宗的名門閨秀出身，家風一代代傳了下來，無論氣質、教養，都是一等一的。

“兩位大忙人，吵得累不累？”

外婆雍容典雅地站在門外，慈愛地問道：“要不要倒杯水給你們潤潤嗓子？”

“啊不不不，不需要。”

“外婆，我們沒吵架，我們討論戰術。”

倆菜雞連連搖手，默契而友好。

“我看你們是欠收拾。”

外婆還是那么典雅，語氣還是不急不躁，水柔和曹晨翔卻都立馬站好，噤若寒蟬。

“水柔，你不接模特活就算了，既然改行設計師，為什么整天不畫一張圖？”

“你說設計需要好電腦，搶了晨翔的電腦，就是拿來玩游戲的嗎？”

水柔縮了縮脖子：“畫，我馬上就畫圖。”

“你笑什么？你沒玩游戲？”外婆轉向曹晨翔：“這東西有什么好玩的？我就沒聽說哪個正經醫生會整天玩游戲。”

“醫生也是人，”曹晨翔申辯道：“松弛有度，才能更好地救死扶傷。要不然我們醫院那個重病人怎么能救回來呢？”

外婆的關注點果然被引偏，喜悅地追問：“那個病人好了？不是說昏迷不醒，市里都判定沒救了嗎？”

“最急的毛病全給治好了，已經能下床，可把親友激動壞了。”

曹晨翔得意地拍拍胸膛：“你家外孫什么水平，肉白骨活死人，妙手回春春回大地地三鮮鮮蝦莼菜羹。”

“好好好，明天吃地三鮮，燉鮮蝦莼菜羹。”

“還有云湖白魚。”

“行行行，云湖三白，一個不拉。對了，我看看冰箱里還有沒有干貝。”

外婆越看外孫越順眼，喜滋滋地下樓去翻冰箱。

水柔目瞪口呆地看著，嫉妒的目光在曹晨翔臉上脖子上轉圈圈，如果目光是刀，曹晨翔已經被砍得稀爛。

外婆剛下樓，她就泄氣地問道：“怪了，為什么外婆總是收拾我，然后被你騙住？”

“因為你又懶又蠢，而我英明神武拯救世界……走開，我要寫論文了。”

推開撲過來發起攻擊的水柔，曹晨翔坐到那臺畫風正常的萬元機前，打開文檔，輸入標題：《殺菌機制新探》。

水柔趴在椅背上看了看，郁悶道：“什么細菌病毒的，沒勁。”

曹晨翔懶得搭理這沒文化的家伙，繼續鍵入論文內容：【摘要】目的：分析細菌……

水柔更覺無聊，想想自己好幾天沒干活了，終于良心發現，坐到20萬的電腦前，登陸Q，頓時跳出一堆消息。

其中光是請她設計服裝的客戶就有二十幾個，簡單瀏覽一遍，水柔想了想，挑了個說話最好聽的，回復消息：“接了。”

對面立刻驚喜回復：“多謝老師。”

水柔撇了撇嘴，哪有客戶倒過來巴結設計師的，真沒骨氣。

對比之下，曹晨翔這混蛋不但不巴結自己，還敢動手，也忒有眼無珠沒大沒小了。

瞪了曹晨翔的背一眼，水柔調出自己的設計工具，開始設計服裝。

曹晨翔雙手飛舞，腦海里關于新型抗生素殺菌原理的知識轉變成文字，第一次系統地呈現在世間。

這是一個研究細菌的全新角度，以此推演的殺菌機制也是全新的。

關鍵這不是無效機制，而是能據此研制強大抗生素的機制。

面世的那一天，曹晨翔覺得肯定會爆掉很多醫生眼球。

純文字的輸入很快，沒多會就完成了大半，只需要填充一些數據就行。

雖然實際上根本沒有實驗數據，但其他論文是用實驗來推演、驗證結論，曹晨翔恰恰相反，結論是早已肯定的。

因此他稍稍動了動腦筋，就倒推了一份實驗數據出來，煞有介事地搞了個統計學結果。

反正自家醫院有個低端的實驗室，自己身為院長，有了想法，一個人去做點研究難道不合理嗎？

而且為什么醫院財務狀況這么差？

絕對不是醫生水平低，而是曹院長心胸廣闊高瞻遠矚，把所有錢都投入到研究事業上，為醫療事業的發展付出巨大代價，終于取得了驚人的成就。

這是一個多么勵志多么感人的故事啊。

這是一個多么偉大的院長啊。

嘿嘿嘿。

搞定論文，就面臨跟水柔一樣的選擇問題。

按說，象這種顛覆性、創新性、突破性、革命性……咳咳，總之很牛掰的論文，可以直投世界四大頂級醫學期刊。

什么《柳葉刀》、《新英格蘭醫學雜志》……都是全球醫生最想露面的地方。

但是偉大的曹院長小手一動，選了《云湖感染學雜志》。

本院長是想扶持祖國醫學期刊，絕對不是因為美麗知性可人學姐在里面做編輯。

嗯，先不急投稿，等我再治好幾個感染患者，拿到全套新型抗生素研制方法再說。

無情地將動人學姐趕出腦海，文檔加密保存，曹晨翔打開新文檔，開始寫《想象力是醫生最寶貴的財富——EVAR瘤頸禁忌癥新療法淺析》。

呃，標題大了點，畢竟有六大禁忌癥，我只搞定其中兩個。

而且這臺手術僅僅是孤例。

不過以后對常龍楚鳳等人仰仗還多，論文發表后，他們一定能感受到本院長對他們的愛。

自己也不全是吹牛，搞定一個禁忌癥就有底氣，何況我搞定了兩個。

只要能繼續引來病人，多治好幾個，其他禁忌癥早晚都能搞定。

到時候，別說瘤頸禁忌癥了，就算腹主動脈瘤所有禁忌癥加起來，也統統的一網打盡。

這篇論文寫起來就比較慢，要在線調閱相關資料，尤其是術前、術中的造影資料，把關鍵部分截入論文，這樣更有說服力，讀者也可以一目了然。

費了一番力氣，終于搞定，曹晨翔檢查一遍，在能搞活的地方，全都貼心地加入“仁愛醫院”。

嘿嘿，各位同行，如果你們碰到禁忌癥而又沒有把握，歡迎轉到仁愛醫院。

可惜不能直接上手機號，這真是個破規矩，太影響同行深入交流、阻礙救死扶傷了。

EVAR論文不牽涉藥品器械的研制，可以盡快發表，曹晨翔再次開動腦子，思考應該投給哪家雜志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