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小玲離開,房間中更為安靜。
姜蕓虛弱的呼吸聲不斷傳來,楚恒躺在椅塌上,眼神有些飄忽不定,看似注視在姜蕓身上,卻不知在想些什么。
沒錯,今晚上的事,他的確很失望,甚至都懶得再去彌補什么了。
可人算不如天算,楚凌峰說的沒錯,他欠這個女人的。
而現在,姜蕓救了云王,導致整個云王府都欠這個女人的!
“唉……”
心中千般思緒,半晌后化作一身悠然長嘆,楚恒緩緩閉上眼睛。
今天他也足夠疲憊了,隨著眼睛閉上,沒一會兒他便熟睡了過去。
次日天明,奉天郡,那片繁華的街道上,一家客舍中。
“呵呵呵,這奉天還真是熱鬧啊!”
“一個時辰之內,連續兩次刺殺失敗!”
“看來這云王府氣數未盡,果然不好對付!”
“這邊不僅拿下了嚴政,那邊還連林家也給算計捉拿了,厲害!”
程方一聲冷笑,喃喃自語道。
“程方先生,接下來咱們該怎么辦?是否立刻去云王府商談大人交代的事?”
一旁,一個中年漢子皺眉道。
“不急不急,人家剛遭逢刺殺威脅,你現在跑過去說要人家放棄在潮海郡實施王權,這不趁火打劫,逼著人家下臺嗎?”
“任何人這個時候都是急躁的,一旦逼急了,不亞于逼人翻臉,沒這個必要!”
程方擺擺手,淡然笑道。
“可是先生,此時不乘火打劫,一旦等云王府喘過氣來,他們還會乖乖接受威脅嗎?”
那中年漢子皺眉道。
“哼,他云王府真要不接受威脅,現在去照樣不接受。反正結果都一樣,現在去,和等兩天去沒什么差別!”
“而且現在局勢混亂,云王府看似危機解除,實則被上萬大軍圍得水泄不通,稍有不對,或許就是魚死網破的局面!”
“咱們先順勢觀察下去,我倒要看看這王府如何處置那嚴政,這要把嚴政殺了,樂子可就大了!”
“又或者嚴家那邊的人坐不住,群龍無首,干出點石破天驚的勾當,嘖嘖,上萬大軍頃刻間就能滅了云王府,似乎也用不著咱們動手!”
“無論如何,順勢而為,若有機會咱們就推一把。王府滅了,咱們就無需談判。若滅不了,再說談判之事不遲!”
程方一聲輕哼,嘴角微微上揚,已將談判定為下策,借各方之勢滅云王府為上策!
若能滅了云王府,皆大歡喜,實在不行,再說談判之事!
而就在他準備觀望云王府和郡守府那邊的斗爭時,云王府內,楚恒也來到了關押嚴政的院子中。
院子里面,嚴政一大早便已經醒來,只是被五花大綁的仍在床上,沒有絲毫自由。
忽聽外面一陣腳步聲傳來,嚴政連忙扭頭看去,只見楚恒在一群侍衛的保護下,身后跟著竇唯來到房間。
“下官拜見世子殿下!”
“世子殿下,下官冤枉啊!”
嚴政連忙掙扎著從床上滾落下來,跪在地上喊冤。
別看他算計云王府的時候,好像一個主宰乾坤的存在。
說到底,他也只是一個小人物,只不過是仗勢欺壓到主子頭上罷了。
而且他也只敢暗地里搞小動作,光明正大的情況下,他在云王府面前,永遠只是一個上不了臺面的東西。
“呵呵,嚴大人客氣了,起來吧!”
“來人,給嚴大人松綁!”
楚恒微微一笑,來到房間中坐下,抬手下令道。
“是!”
下面的侍衛應了一聲,立刻上前給嚴政松綁。
嚴政一愣,這是什么意思,直接就給自己松綁了?
這楚恒到底想要做什么?
“嚴大人,我調查了,你的確忠心護主。昨晚深更半夜,也太勞煩你了,竟還要帶領上萬大軍前來救駕!”
“不過嚴大人,你此番作為雖有苦勞,但并沒有任何功勞,甚至于你還有罪,我這話你認否?”
不等嚴政回過神來,楚恒的聲音響起,冷冷道。
“還請世子示下!”
嚴政心中一顫,這又是什么意思?
“嚴大人,你在奉天掌握三萬兵權,一萬駐守奉天城,兩萬分散奉天各縣城鎮,對此地有保一方太平之責!”
“可昨晚,你莫說保一方太平,你連自己的王你都沒保護好,竟讓刺客在這奉天城內逍遙法外,來去自如,多次差點刺殺成功!”
“若非姜家護主,如今王薨,你是否也難逃死罪?”
楚恒冷冷道。
“是……是是是,下官有護衛不周之責,還請世子治罪!”
嚴政臉色一變,頓時明白過來,這云王府不是沒看出他的計劃,這是不敢對他動手,卻又不愿意放棄秋后算賬。
今天他可能不會有生命危險,但可能得失去一些東西了。
“治罪倒是不必,畢竟嚴大人忠心護主,我親眼所見,沒有功勞,但也不必這般嚴重!”
“只是這護主之功交給姜家,大人應該沒有意見吧?”
楚恒擺擺手,再次說道。
“沒意見,此番若非姜家護主,一旦王爺出事,下官萬死難辭其咎,此事姜家大功!”
嚴政連忙道。
“所以我想了想,既然嚴大人實在沒有能力掌控兵馬,護佑奉天太平,這份職責所在,倒是應該交給姜家!”
“畢竟有些事發生一次,很可能就會發生第二次。例如昨晚,一千多個人闖入奉天劫獄,大人也沒有防住!”
“這種事,看在大人忠心護主的份上,我可以繞過大人一次。不過,為了避免大人出錯,還請大人下令撤軍,把奉天兵權交給姜家。”
“從今天開始,就由姜家伏天官擔任郡尉之職,護衛奉天安全,嚴大人應該沒有意見吧?”
楚恒臉上冷笑更甚,說話間緩緩彎下腰去,一雙眼睛冷冷凝視著嚴政。
“什么,交出兵權,封伏天官為郡尉?”
嚴政臉色豁然大變,腦海一片轟鳴,身軀一顫,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楚恒。
這狗賊,這是明目張膽的來奪取自己兵權嗎。
他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