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的確算秘密，秦國雖有滅六國的想法，卻又不敢明說，畢竟秦國能不能打過趙楚魏三國聯軍都是問題，更別提攤牌后的一打五了。

“白起居然有這種心思。”

這件事對韓非的打擊不小，他依然有些不相信。

不過仔細想想不像假的，那時候的趙國元氣大傷，以白起的兵法造詣，定然能夠看出這是滅趙的大好時機。

“還好秦昭襄王沒有答應白起，否則，六國就真的完了。”

韓非心中生出了后怕，久久不能忘懷，現在說話都有些顫顫巍巍。

“白起？不過如此，屠夫罷了，一個小小的犧牲品。”

不合時宜的聲音再次響起，衛莊注視著白川，冷笑著。

白川聳了聳肩，衛莊能說出“蘇秦不過如此”，看不起白起也正常。

五大逼王嘛，名言不多點怎么比的上星魂和曉夢。

何況他說的也不全錯，白起的確算是個犧牲品。

“屠夫？相比較殺神，我更喜歡喜歡名字。”

韓非摸了摸下巴，好像也的確算是屠夫，伊闕之戰殺敵二十四萬，華陽之戰殺敵十七萬，鄢郢之戰更狠，直接打的強楚遷都，殺了至少三十萬。

加上長平之戰四十五萬，白起不算幾十場中小戰役，光是這四場戰役就殺了百。

說句屠夫，韓非覺得不過分。

當然這有韓非自己情緒，白起這些戰爭中有二十萬是韓國人，其中有十二萬是韓國精銳，他對白起有敬仰也有恨意。

十二萬精銳，那才是韓國沒落的根本！

韓非捏緊了拳頭，無力感也隨之涌上心頭。

就算如今白起死了，秦國可沒有像韓國一樣出現將才斷缺，蒙驁、王齮，哪怕是小將蒙武也要比姬無夜強太多。

這就是差距嗎？

韓非認清了韓國與強國之間的差距，不是大，而是特別大。

或許你是對的。

看了一眼讓自己清醒的白川，韓非吐出一口氣，不過向來樂觀的他，也不會在這種事上面露苦澀，他聳了聳肩，作揖道：

“那就要多謝白川兄替韓非殺了姬無夜了。”

韓非清楚了現在的目標，殺姬無夜、毀夜幕，秘密發展韓國。

“你什么時候給我報酬，我什么時候動手。”白川伸了個懶腰，轉身向外走去，留下了一句話。

紫女也回過神來，起身跟了出去。

“阿瞞先生還真是見多識廣，小女子佩服。”

跟在白川身側，紫女妖魅的紫眸充滿好奇地打量著他，今日說出這種秘密，無疑是讓他再次對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他究竟是誰。

紫女心中猜測著。

白川？難道真的與那白起有關系？不對，有關系又怎么可能來韓國，白起雖死，但他的后代在秦國過的依然不錯。

“不算什么，只是一些……”

白川正欲謙虛一下，卻驟然停下了腳步，看著樓梯口正在抱琴而上的一位女子。

女子臉色冰冷，俏臉上畫著淡淡的妝，一身白色長裙包裹著她傲人的身材，懷中抱著把琴，看上去有種鄰家小妹的感覺。

女子停下腳步，向著紫女微微行禮后看了一眼白川，緩步離開。

白川目送著女子，嘴角輕輕勾起，不出意外，她果然還是來了這。

紫女發現了白川一直在看女子，臉上露出一抹笑容，紅唇輕啟，道：

“阿瞞先生這是對紫蘭軒的姑娘有了興趣？”

“只是覺得像我之前的一個朋友。”白川收回了目光，聲音傳入了紫女與那女子的耳中。

“朋友？”

紫女眉頭輕挑，而那女子懸在半空的腳也頓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加快腳步離開。

“她叫什么名字？之前我怎么沒見過。”白川沒有多說什么，反問道。

“她是我這些天收留的，是落魄貴族的后裔，前些天母親死了，她也被趕出了家門。”

紫女微微搖頭，語氣有些惋惜和心疼。

“多好的一孩子，還會彈琴，當時我遇到她時餓的瘦骨嶙峋，還好小女子會些醫術，勉強治好了她。”

“她自稱鯢兒，在琴術方面不比弄玉差，阿瞞先生若有興趣可以過來聽聽。”

頓了頓，紫女又補充了一句，“只不過她和弄玉一樣，只賣藝不賣身。”

“原來如此。”

白川點了點頭，沒有什么意外，羅網學的很雜，尤其是演技這方面，驚鯢能騙過紫女和衛莊，也是意料之中。

紫女剛想說話，身后的韓非便追了過來，拍著白川的肩膀道：

“白川兄，一起？”

聞了聞，近在咫尺的韓非身上散發出的酒氣，白川笑著道：

“九公子，你喝醉了，可需要我通知韓王安派人來接你。”

“醉？我韓非又豈會因為這點酒醉？”韓非臉色帶著深紅，明顯是喝醉了的樣子，不過他卻極為嘴硬。

“白川兄，我的酒量可不止這點，就算你我二人再喝一場，我也不會醉。”

韓非大手一揮，頗為豪邁的說道。

“老板娘，告辭。”白川搖搖頭，有些無奈的看向紫女，輕聲道。

“阿瞞先生慢走，一路小心。”紫女將剛才想說的話，咽回肚子里，向著白川行禮。

白說沒有多少什么，一只手扶著醉了的韓非下樓。

紫女則是一人站在樓梯頭，趴在圍欄上，目送著白川與韓非離開。

原來喜歡那樣子的~

站起了身，紫女慵懶的伸了個懶腰，剛準備轉身回去，耳邊一道冷傲的聲音響起：

“他們可給錢了？”

你還在意這些了？

看了一眼不知何時出現在身旁的衛莊，紫女心中嘀咕了一句，微微搖頭。

“一些錢財罷了，怎么說也是合作者……”

“呵，下次記得要錢。”

衛莊不留情面的打斷了紫女的話，目光死死盯著已經快走出紫蘭軒的白川，眼冒怒火。

遲早有一天我會追上你，讓你狠狠的踩在腳下。

“好吧。”紫女知道衛莊這是在說怒話，只是聳不聳肩，無奈道。

“你對他似乎意見很大。”

“大嗎？不過是我劍客路上的一顆比較堅硬的石頭，隨時會被我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