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雷茲緩緩起身，他眼神之中有了一絲回憶的神情，十年前他的確曾去調查過這個案子。

但……

“十年前，我的確曾經因為好奇而去調查過這件事情，但與這一次相同的是，什么也沒有發現。”

他嗤笑一聲：“呵，你難道要憑此事把我定罪？你怎么不說是十年前的兇手在這個車上？”

對此日寬不可否認。

見狀泰雷茲臉上有了一絲笑意，他大聲說道：“不如我來給你們提供一個思路。”

在場的眾人紛紛看過來，想要見識一下這位黃金級煉金師有何見解。

只見泰雷茲離開座位，緩緩向前走來，他站在臺子上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下方。

順著方向看去，他指著的是一名白發青年。

正是夏憶。

正當眾人疑惑不解的時候，他開口道：“他利用危險物控制我的兩名學生，先后殺死第一和第二個受害者，然后為了不留痕跡他讓我的兩名學生自殺。”

這句話一出引起了一陣騷動。

畢竟夏憶現在的真實身份人盡皆知，大家都知道他持有危險物A-12夢語。

做到這種事情只要將目標拉入夢境是有可能的。

夏憶知道絕對不是自己，他不可能會愿意背上這個黑鍋。

“我有什么動機？”他說出第一個反駁的觀點，隨后第二條也緊隨其后：“我也沒有那么高的超凡造詣。”

日寬默默的看著這一切。

空氣變得有些安靜，夏憶松了一口氣，但他又注意到泰雷茲臉上的笑意不曾消退。

此時一道聲音突然打破這份安寧。

“我有證據！”

其余人或許會感到這個聲音陌生，但夏憶卻是清楚的知道這是誰說出的話。

說話的人是老李！

他此刻站起身，來到了臺上。

“我曾和他立下契約，他承諾會幫助我拿到圣紋，各位想一想，第一名受害者不正是丟失了四劃圣紋。”

這句話一說讓夏憶心猛然一緊。

老李為什么會這么說？

而接下來對方的話更是將他原本清白的身份，打入冰窖。

不信的話可以讓泰雷茲閣下讀取我的記憶。

言閉老李走上去，面對著泰雷茲而站，這位煉金老者臉上笑容不斷。

他一只手抵在老李額頭上。

原本顯示著十年前慘案的大屏幕畫面一轉，正是老李的記憶投影。

而內容不是別的事情，此時的畫面中他正對著夏憶說到：“你幫我偷圣紋！”

而夏憶答應了這件事。

畫面戛然而止，老李解釋道：“礙于契約內容，只能展示這么多。”

眾人皆不語。

日寬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老李，他問道：“你為什么要把同伙供出來？”

這種背叛行為實在令人不解。

包括羅什和芢心，以及在場的許多人心中同樣抱有這個疑問。

老李也不墨跡，他拿出煙盒從中取出一根煙叼在嘴里，此時煙盒只內剩下四根煙。

他皺了眉頭，感覺有些不對勁，但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對，沒有多想老李點燃了香煙抽了一口。

“呼，很簡單，我沒有想到他已經成為這種嗜殺成癮之人。”

說到這里老李臉上有些傷感：“我原本只是想要拿到圣紋，對于會死人這件事我完全沒有預料。”

他又抽了一口煙。

吐出的煙霧在燈光下持續上升然后散掉。

“你！因為病情的影響導致神志不清！現在濫殺無辜，自首吧。”老李指著夏憶說到。

這時，泰雷茲補充道：“不要忘了，他還是古神的契約者，天知道契約內容是什么！”

不少的人甚至為了獲得古神的力量去殺人，殺幾個、幾十、幾百甚至上千！

夏憶愣住了。

他沒有想到老李會選擇反水，如今的種種證據都表明了他就是兇手。

剝奪圣紋也好，設下結界也罷，都是他干的。

泰雷茲轉身看向日寬，臉上帶著一絲笑容，在燈光下他身穿的金絲銀邊長袍熠熠生輝。

“怎么樣！審判者！”

當案件線索全無的時候，唯一的證據指向的人就是夏憶。

似乎接下來該如何判決已然沒有任何疑問。

老李也笑著道：“就是他！”

而日寬看著這一切眼神冰冷，他雙手交叉置于桌子上，看著這一切沒有說話。

老李的那個笑容他早已經見過了無數次，那種骯臟，丑陋的笑容。

面對此等情景，日寬閉上雙眼，睜開的時候他看向夏憶問道：“你有什么要辯解的嗎？”

“還用辯解什么？快殺了他啊！”

“他一個瘋子，能承認什么東西！”

“殺人犯！”

四周的群眾開始跟著泰雷茲與老李的指正，他們對夏憶進行口誅筆伐。

一段又一段的謾罵聲指向夏憶。

對此夏憶沒有生氣，他深呼吸片刻，此時的他其實并不算慌張。

他起身淡定的說道：“我并沒有和李擲禇簽訂任何契約。”

老李聞言神情一愣，他下意識的否定這一點。

“不可能！不……”

話說到一半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他心里面隱隱有了不好的想法。

老李迅速掏出煙盒將其打開，里面的香煙整齊的靠在一邊，只剩下四根。

“不對……”他回想著之前在夏憶房間，那個時候他抽了一根，剛剛又抽了一根。

“現在應該還剩三根才對……”老李愣住了，這時他腦海里回想起了極其平常的一幕。

那是他剛走進夏憶房間內，夢語“嘎嘎”叫了一聲，當時他沒有注意，現在回想起來可能就是在那個時候他中招了。

“你誆我！”

知道了自己被騙的老李額頭青筋暴起。

夏憶心中沒有一絲一毫的后悔或者是歉意，至此他和老李已然徹底撕破了臉皮。

對此他只是這么說道：“要怪就怪你引以為傲的草原主義吧了。”

從一開始老李的想法就被夏憶洞察，這位貪財的販子拿起了過去被他舍棄的東西，從這一刻開始他便輸了。

只是讓夏憶意外的是，他沒有想到老李會在這個時候和他翻臉。

他本以為對方會選擇在拿到圣紋之后把鍋甩給他。

泰雷茲臉色陰沉，下一瞬間他臉色一兇手掌呈爪狀掏向老李的胸口。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只有日寬拿起錘子的手半舉在空中。

這一刻仿佛時間被凝滯。

老李感覺四周都慢了下來，他的思緒回到了那個因為他的弱小而離開的倩影。

多少年來的老鼠躲藏一般的生活在這一刻畫上了橫線，打上了叉。

他想要去看見那張臉，但胸口的劇痛讓他的思維斷線，大腦一片漆黑……

而此時老李已經失去了生息，靜靜的躺在上。

在他的胸口一個空空的血洞貫穿前后，臉上的表情充滿了震驚與后悔，又夾雜著幾分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