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鎮撫司大門外。

煎餅攤。

據老道講述，他手中的暗灰色晶石，蘊含奇異功效，手掌放在其上，若是可以點亮灰色晶石，說明是億萬中無一的天選之人。

秦業是不相信的，可看老道仙風道骨，濃眉大眼，不像是坑蒙拐騙的老神棍啊。

“那就試一試？反正我是不會上當的。”

本著沒有什么損失的基本原則，秦業把手擱在了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的灰色晶石上。

老道似是期待的睜大了眼睛。

一分一秒的過去，正當老道大失所望，一無所獲時，他看到了無光無華的灰色晶石內，由內而外的涌出一絲一縷的彩色虹光。

秦業也看到了，可他不震驚，像這種把戲，神京內一抓一大把，就是隔空取物，大變活人的戲法，神京內也不在少數。

“好，好，好！”

老道一連喊了三聲，望向秦業時，問道：“你可愿隨老道求仙問道，拜我為師？”

秦業嘆了口氣，自己太善良了，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像模像樣的得道高人，還是個神棍。

“怎么，你不愿意？”

老道瞧了瞧不遠處的北鎮撫司，再是看了看秦業的衣袍，“也罷，你不愿意就不愿意吧，但你與老道有緣，我總要給你點啥。”

秦業拒絕，“道長還是自己留著吧。”

老道置若罔聞，懷中拿出一本書冊，“此為沖虛經，卷內八千字，直通天人，觸及仙道，小友骨骼驚奇，每日早晚誦讀，可諸邪避退，百病全消。”

“那要多少錢呢？”

“錢財對老道這世外之人而已，那就如糞土般，小友想多了。”

老道起身，漸行漸遠，口中還回蕩著哪一首“我來問道無余說，云在青天水在瓶”。

“分文不取？欲擒故縱？不對，我一個北鎮撫司司尉，還怕他一個神棍訛我不成。”

秦業大方的收下了經書。

兩個月過去了，時間停在了崇仁四十七年八月份。

老道士送的經書，讓秦業拋之腦后的丟在了床底下。

北鎮撫司里，幾個司尉有酒有肉的討論著神京內近日來發生的事情，列如淮河畔的凝香館里來了一個花魁，美若天仙，國色天香。

最為津津樂道的還是這花魁琴棋書畫無一不通。

皇宮里，狗皇帝還是不死。

南方黃巾軍，白蓮教，與朝廷大軍隔江對持。

江湖上，腥風血雨，爾虞我詐，武道門派正邪不兩立的廝殺著。

“秦司尉來喝兩口。”

荀司尉邀請到。

“卻之不恭。”

秦業坐在了椅子上，陪著幾名昭獄司尉吃酒喝肉。

“秦司尉今年快三十歲了吧，還不娶妻？”

一名司尉問道。

“家境貧寒，娶不起。”

“這話講得，誰不曉得秦司尉所住的雙重小院地段上佳，價值不菲，我有一個堂妹，就是嫁過人了，可長得花容月貌，還會生養，秦司尉不妨考慮一下。”

秦業：？？？

這個時代，嫁過人的婦人，尤其是生養過的美婦，并不受人鄙夷，反而受人追捧。

“趙司尉的好意我心領了，可還是免了吧，我更喜歡凝香館的小姐姐。”

幾名司尉哄笑一堂。

……

崇仁四十七年十月，一件轟動神京，各方矚目的大事發生。

五日前，神京外的飛龍潭內，神輝彌漫，電閃雷鳴。

北鎮撫司派人去調查詳情，居然只有一人僥幸逃回，說那飛龍潭里誕生出了妖物，是一頭五丈多長，可以口吐毒煙的毒虺。

虺，一種書籍內才存在的大蟒，五百年為蛟，千年化龍，萬年為應龍。

飛龍潭距離神京近在咫尺，徒然誕生出一頭毒虺來，壓抑的陰影籠罩在了神京上空，愈演愈烈下，竟還有人說是上天示警，要狗皇帝下罪己詔。

十月中旬，毒虺飛出水潭，殺害了神京外十幾個村莊內的百姓。

十月下旬，一大朵烏云飄入神京，夾雜著電閃雷鳴聲。

烏云上方是一頭蛟頭蟒軀的巨大妖物，口器外的兩顆毒牙有三米多長，闖入神京上空后，生吃了幾百名百姓。

五城兵馬司的弓箭手萬箭齊發，不能在毒虺身上留下半點痕跡，反而激怒了毒虺，吐出的毒物，可以瞬間把人腐蝕成一灘污穢。

待到毒虺吃飽喝足，退出神京，上萬名百姓死于毒物腐蝕中。

“修仙者，這個世界一定有修仙者的存在！”

以往聽到各種妖物傳聞，秦業還半信半疑，這一次可不一樣了，毒虺騰云駕霧的飛入神京，以百姓為血食，吐出的毒霧還殺死了上萬名神京百姓。

籍此可以得出結論，這個世界絕對有修仙一道。

【崇仁四十七年，十一月上旬，閉關修仙的崇仁帝，明發詔命，令北鎮撫司，南鎮撫司，五城兵馬司，合計兩萬人馬，一起獵殺神京外的毒虺】

【崇仁四十七年，十一月中旬，五城兵馬司，南鎮撫司，北鎮撫司，兵馬集結完畢】

……

“李叔。”

北鎮撫司的一處廣場上，秦業找到了整裝待發的李斐。

秦業注意到，現場還有二十多架巨型炮弩，這是齊國軍部打造的大殺傷力武器，一次可以發出二十支手臂粗的弩箭，破壞力足以穿金裂石。

毒虺闖入神京，以百姓為血食時，展露出了飛天遁地的能力，這要往天上一飛，百萬大軍也無奈其何。

尋常弓箭又破不了防，所以此次大軍圍剿，必須用到巨型炮怒這一大殺傷力的遠程兵器。

“小業啊，妖物禍亂神京，陛下將旨圍剿，你是昭獄司尉，職責在于駐守昭獄，用不著去。”

李斐臉色躊躇，這也可以理解，面對妖物，別說他這壯體境的武道修為，先天境的大宗師遇到了也會恐懼。

人力渺小，怎能與妖魔為敵。

“不，我要去。”

秦業一改擺爛的模樣，“這樣的事情，百年遇不到一次。李叔你放心，我會躲得遠遠。”

“好吧。”李斐苦笑。

他何嘗不想躲得遠遠的，可到了北鎮撫司千戶的位置上，有些事情壓根躲不過去，他現在才有些明白，秦業為何不求上進的待在昭獄里混日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