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坦丁誕生的冥河支流，河面四五十米寬，而他來到的這處冥河支流，少說也有三四百米寬。

此時寬廣的河面上，無數惡魔正在忘死搏殺，康斯坦丁并沒有貿然沖進去。

即便幸運值很高，那樣做也與找死無異。

他敢在出生地肆無忌憚，是因為那里只有兩個小惡魔，而以他頂級惡魔幼體實力，即便遇到普通小惡魔也有自保之力。

可這個地方，是存在下階惡魔的，不要說他康斯坦丁，即便是小惡魔在這里，也只能夾起尾巴做魔。

‘可他們這樣拼殺致死，又是為了什么？’

看著一個個倒下的惡魔，鮮血與肉體順流而下去養育支流的蠕蟲，康斯坦丁想不明白這些惡魔圖什么。

而且他已經觀察出，這些惡魔絕對是同等級中的精英，至少他出生地的那些惡魔，同階對比要明顯弱于這些惡魔。

‘等等，小惡魔和下階惡魔，都是能使用魔法的，可他們很少使用，莫非……’

注意到這一點的康斯坦丁，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之前他覺得【戰斗本能】在與同階的戰斗中很難提升，后來看那兩只小惡魔對戰，同樣不覺得他們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戰技。

可如今河面上這些惡魔，卻都有著不俗的戰斗技巧，這讓他猜測，這些惡魔是為了提升【戰斗本能】，才來這里惡戰的。

“是了，唯有和戰技強大的同階死戰，方能有所突破。”

康斯坦丁呢喃著，熱血隨之上涌，差點控制不住身體，直接沖入戰團之中。

但好在理智壓制了沖動，讓他止步河岸邊。

‘我的目標是進階，之后還要參與無限輪回世界任務，目前不適合在這里錘煉戰技……’

找到一個能說服自己的理由后，沖動終于消失，之后康斯坦丁開始仔細觀察下手的機會。

在河邊一番觀察之后，他發現一處戰場，最適合自己。

那是貼近河岸的一處戰場，主戰者是一名下階惡魔，十余只戰力強大的小惡魔，正在他周圍不停騷擾游擊。

按說二者差了一階，小惡魔是不敢肆意攻擊下階惡魔的，但那下階惡魔有明顯留力，他是在打磨戰技。

而圍攻他的十余只小惡魔，實力也都頗為強悍，更重要的是對戰場形勢判斷能力極強，攻防之間井然有序。

這使得這片戰場，一時之間頗為和諧，只是總有些不靠譜的小惡魔，或見下階惡魔被圍攻而來，或偷襲圍攻下階惡魔的小惡魔。

總之，這些貿然進入這片戰場的惡魔，都沒有好結果，或重傷遁走，或直接被打死當場。

而他們的尸體，多會順著河水向下漂去，這些打磨戰技的惡魔，似乎并不是很在意進階，亦或是沒有辦法在意。

終究是生死之戰，哪怕一時分不出勝負，卻也不好分心。

而康斯坦丁眼看有這樣的機會，哪有不下場的道理，因此他直接沖入戰團下游，靜靜的浮在水中等待。

“噗~~”

一只偷襲外圍小惡魔的小惡魔，被兩只小惡魔夾擊，瞬間死亡墜入河面。

康斯坦丁稍稍轉動身形，立刻撈到尸體。

“嘶~”

一口吸取靈魂，隨后咬住尸體脖頸，吸收尚且溫熱的血液。

有鮮血從嘴角流淌而出，他卻沒有時間擦拭，雙眼直視前方的戰場，等待著下一具尸體的到來。

“噗~”

又一具尸體落入河中，是一只強大的惡魔幼體的，康斯坦丁估計，這只幼體的實力縱然不如自己，也不會相差太多。

“嘶~”

依舊是老套路，先靈魂，后血液，然后靜靜等待。

也有不開眼的幼體來找康斯坦丁的麻煩，面對這些惡魔，康斯坦丁肯定法棒伺候。

如果是小惡魔來，不管能力如何，康斯坦丁絕對第一時間避其鋒芒。

在這樣一處地點受傷，活下去的幾率實在太低了，他又不是要打磨戰技，沒必要拼命。

就算要打磨戰技，他也更傾向于學習前方這位下階惡魔，以絕對的等級優勢占領高地，然后圈來一群低級別強者磨煉。

康斯坦丁已經看出，不是這些小惡魔不想走，或是他們非要跟這只下階惡魔死斗，而是那下階惡魔在逼著他們死戰。

不打，想跑？

可以，拿命換。

凡是敢跑出戰圈的，都會被那名下階惡魔追殺致死。

面對這樣一個狠人，也就可以理解這樣一個詭異戰場形成的原因了。

‘只是不知道最后，這下階惡魔會不會把這些小惡魔都殺死……大抵……還是會的吧。’

康斯坦丁一邊猜測著，一邊向后退了退，免得被那兇戾的下階惡魔注意到，隨手給消滅掉。

就這樣于戰團下游不停撈尸，幾個小時過后，靈魂的屬性點就達到了滿值。

這樣的成長速度，讓康斯坦丁一度不想離開，他想多攢一些屬性點，哪怕先閑置在【本能置換】中也是好的。

但想一想進階也是有危險的，若能趁著幸運值高的時候進階，危險還能少一些，留在這里的心思也就淡了。

退出寬闊的冥河支流，康斯坦丁一路南下，向著自己的出生地而去。

回到出生地，先清除了一下周邊的惡魔幼體，隨后潛入河底，找到一處淤泥，深深的鉆了進去。

一切準備就緒，康斯坦丁緩緩閉上雙眼，開始呼喚至高的深淵意識：

“偉大的、至高的、邪惡的深淵意識，您的子民塞繆爾·斯努克絲·陳澤生……格羅杰夫·康斯坦丁請求您的凝視！”

冗長的呼喚過后，邪惡的注視如冷水般倒灌而下，又一次，康斯坦丁如此真切的感受到深淵意識的存在。

甚至于比之上一次，這次的凝視時間更長，看向他的目光仿佛也更深邃。

便是在這樣的凝視中，康斯坦丁的意識開始翻涌：

怯魔、夸塞魔、魅魔、狩魔蛛、獵魔蛛、弗洛魔……

依舊如上一次般，各種惡魔的形態出現，甚至比之上次的種類還要繁多。

這便是深淵的無序。

哪怕他已經走上炎魔這條路，卻依舊有機會轉變形態。

甚至大多數惡魔，因為意識不如康斯坦丁這般清晰，每一次進階都會轉變一次形態。

‘巴洛炎魔，我不會做第二選擇。’

康斯坦丁心中輕聲呢喃，對依舊離他很近的魅魔視而不見。

隨著選擇確定，周圍的力量開始瘋狂的向他涌入，讓他的靈魂與肉體，都迷失在不斷成長帶來的喜悅之中。

貪婪啊，是深淵意識賜予惡魔的瑰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