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林瀚的到來，程杰這邊的壓力一下子減輕了不少，相較于之前兩手抓的局面，他現在只需要抽時間偶爾指點下林瀚，然后將絕大多數精力放在統籌大局上就行了。

12月底。

看著手中楊院士送過來的資料，程杰笑著同坐在對面的趙教授開口道：“你們那邊的速度可能要加快一點了，楊老這邊已經初步完成了測試臺的構架，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下個月應該就能出來了?！?

趙教授一聽這話挑了下眉道：“這么快？”

“嗯！你自己看吧！”程杰將手中的文件遞了過去。

趙教授見狀連忙接過文件查看了起來。

文件內沒有涉及具體各項參數，而是一份簡單的進度報告，趙教授沒花什么時間就將其翻看了一遍，當他看到文件末尾T-14實驗室的進展情況時，他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對于T-14實驗室的分工他非常清楚，畢竟里面的帶隊的小老板是跟他從一個地方出來的。

雙目效應是全息投影實驗階段最復雜的單項目之一了，眾所周知人的每只眼睛視角為八十度，總視角卻只有一百二十度，因此人的視角會產生四十度的視角重疊。

而任何事物的立體感都是因為這視角重疊造成的，如果只是單純的全息投影還好，但如果涉及到了隨時切換參數的交互式全息投影，則需要通過大量的實驗收集數據來還原視角重疊。

“130次實驗..這群家伙莫不是從早做到晚？”

程杰聽到這一聲嘀咕淡淡一笑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還有五十四天就過年了，我不知道他們有沒有二十四小時干活，但很顯然沒有人愿意在這里度過新年的第一天?！?

“呃...”

半個小時后，小小提醒了一番趙教授的程杰便邁著步子來到了林瀚身后。

而此時的林瀚正眉頭緊皺的望著前方屏幕上的算法模型，從他的臉色不難看出，很顯然他遇到麻煩了。

站在其身后的程杰見到這一幕，下意識朝著算法模型望了過去，片刻之后只見他緩緩開口道：“ARIMA灰度測試是一個不錯的思路，不過我建議你將自變量與因變量之間的定量關系方程調整一下?！?

正在皺眉沉思的林瀚聽到這話，搖了搖頭道：“我已經調整過了，但根本解決不了未知結果帶入方程一致問題?！?

“那是你計算出現錯誤了！”

林瀚“？？？？”

片刻之后，程杰帶著林瀚來到了旁邊的休息區。

程杰先是從旁邊的架子上取下了一疊嶄新的白紙，隨后又從茶幾的筆筒上抽出了一支鉛筆。

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林瀚，程杰沉思了片刻開口道：“我不知道你的數學底子怎么樣，但我會以最通俗的方式給你講解非連續性定量關系方程。”

說完這話，他抬手便在白紙上書寫了起來。

【U???=α(P/P?)+β(P/P?)】

【U???=t?ln2[t?(P?-P?)2+1]P/P?】

【U=U???=U???=U????=U???】

【....】

“我們都知道，定量關系可以簡化為一種近似計算公式，而在近似計算公式中，非連續可以以分母的形式出現，而這個近似計算公式也應當與Planck方程一致...”

程杰一邊講解，一邊在白紙上羅列出了大量公式方程。

坐在旁邊的林瀚剛開始還能聽懂，可當程杰涉及到Planck方程的時候整個人就不自覺的懵了。

作為一名算法工程師，他的數學功底其實很強，但也僅僅只是很強而已，還遠遠沒有達到能夠跟上程杰思路的地步，況且現在還涉及到了他不理解的頻率Planck常數領域。

見到程杰依舊滔滔不絕的講述著Planck方程的機制成因，他連忙伸手打斷道：“程總，要不您還是直接告訴我結果吧！Planck常數這塊我是真的沒一點儲備，您涉及到的Planck方程變化我根本就聽不懂?！?

程杰“？？？？”什么鬼？又白費口舌了？

片刻之后，看著坐在對面的一臉尷尬的林瀚，程杰一下子失去了與之交談的興趣，他飛速在草稿紙上計算出最后的結果之后，便邁步離開了辦公區。

也不知道為什么，他此刻內心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死寂般的孤獨，就像獨自漂浮在宇宙一樣，他找不到任何可以交流的人。

“是我拋棄了世界，還是世界拋棄了我！”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一晃又過去了半個月，而在這段時間里面，程杰項目組這邊也將第二階段的工作徹底弄完了。

看著不斷遞交上來的各項報告，坐在辦公室的程杰朝著旁邊的楊院士開口道：“楊老，咱們該去看看他們的成果了?！?

楊院士聞言點了下頭，隨后兩人一同朝著某間實驗室走了過去。

由于春節將至，風洞測試中心這邊的不少工作人員已經放假了，因此整個地下科研基地一下子冷清了不少。

行走在大廳這邊，看著遠處那被隔開的電力傳輸單元，程杰好奇的朝著楊院士詢問道：“這么大的功率，這里的電力是由那家發電廠提供的？”

“內蒙這邊的一家火力發電廠?！甭牭竭@個問題，楊院士不假思索回答道。

“火力發電廠？那一年可得燒不少錢！”程杰眉頭一挑道。

“沒辦法！這邊只有這個條件！”楊院士呵呵笑了笑道：“不過再過兩年情況可能就變了，紅巖河那邊的核電項目已經上馬，估計二零年前后，應該就能為這邊供電了?！?

“核電”聽到這個敏感詞語，程杰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父親核物理學家的身份。

其實經過這斷時間的思考，雖然上面沒有告知自己，但他已經猜出自己老爹干嘛去了。

核物理學家拋開教書育人不談，基本上也只能從事兩種工作了，想到國家一貫奉行的和平政策，他可不相信自己老爹會給調去搞武器研發，因此結論只有一個，那就是核能源這塊了。

只是現在他還不清楚，老爹參與的是核電升級還是其它瘋狂的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