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曾說，打不過就逃。

但人生在世，有太多身不由己。

就像他現在站在了這個擂臺上，已然退無可退，只有向前！

以練氣十層撼筑基中期！

錢長老雙手舉起哈哈大笑，言行舉止間多了一些瘋癲的味道：“嘿……嘿嘿……，突破境界感覺真是舒服，想送我上路，你沒那個本事。來吧來吧，讓我看看你還有什么手段。”

燃燒神魂強行突破境界，對自身損害太大，錢長老只剩下最后一些意識支撐著身形，宛如行尸走肉一般接近張九成。

這份意識就是他要殺死張九成的執念，也就是意味著錢長老接下來只為殺死張九成而活著，他將不惜一切殺死張九成。

“聽古人言，螂臂擋車，不自量力，不會是我這情況吧？”

“不是也是了。”張九成自問自答道。

筑基初期的修士跟筑基中期的修士相比，體內的靈氣相差極大，要多出五成到十成以上，錢長老估摸著最低也要多五成靈氣。

事情棘手了，他來的時候可沒想著跟一位筑基中期的修士捉對廝殺。

張九成神色嚴峻盯著錢長老，錢長老的本事他已經摸索的差不多了，都是以法器為核心的攻防手段，基本沒動用什么法術，至少說明對方沒有修習什么厲害的法術，否則先前就會動用出來。

如果把修士比做一個儲存靈氣的物件，那么這個物件本身的靈氣跟輸出的靈氣就是他的攻擊威力。

“錢長老在輸出方面一直依仗著射月弓，手段單一，與之相比，張九成的攻伐手段就多了許多，若是同境相爭，勝者一定會是他，現在這局面，勝負依舊不好說啊。”

周山在心底摸摸盤算著張九成的勝率，臉上也露出一絲憂心之色。

這小子天子橫溢，隕落在這里未免太可惜了。想到此處，周山看向趙百年，心思不言而喻，都寫在臉上了。

趙百年見狀兩手一灘道：“周長老，都到這一步了，看下去吧，就算是咋們這些人想阻止，擂臺上的其他人也不會答應。”

對于張九成這個麻煩，趙百年自然希望他消失在煉器宗。這次可是大好機會，李閻王哪里也能說的過去，他不可能出手制止。

周山無奈嘆了口氣，繼續觀戰。

哪怕何婷寒不給張九月跟張鐵解釋擂臺上的情況，他們也能從附近所坐的人議論聲里知曉張九成遇到的危機。

青綠色的小鬼似乎察覺了張九月的心情，兩個小手輕輕揉捏她的手指。

張鐵目不轉睛盯著張九成的一舉一動，有衛東跟他說過張九成能勝，他越看越是愁腸百結。修士之間的廝殺跟他想的一模一樣，殘酷至極。

張九成再次動用法術火靈鳥，這一次動靜比先前大多了，一只只火鳥在他身邊浮現，到最后，足足出現了一百只火鳥。

隨著一百只火鳥出現，周圍的人群都搞到一股陰森森的涼意。

張九成還沒有停下，將這一百只火鳥分為兩波火鳥，火鳥群中，一只火鳥突然撞向另一只火鳥，以此開始，其他火鳥也如此自相撞擊殘殺起來，形成了兩個環繞的火團。

不對，趙同濟最先察覺到了異常，微微瞇起眼睛，這火團里面的靈氣越發恐怖了，怕是在孕育著什么東西，就像是自己的地殺手段一樣。

果然跟趙同濟猜測的一樣，三息之后，一前一后兩聲嘹亮的鳥鳴突兀響起，傳遍四周。

聲音來自張九成身前火球，火球隨即炸裂開來，兩只巨大的火鳥展翅飛起。

這是火靈鳥法術的第二種用法，融火。熔火能讓火鳥體型變大，威力變強。

張九成此時用出來是為了防備錢長老急病投醫。

錢長老走到擂臺中央停下腳步，射月弓還剩下兩發箭矢，他全捏在手里。

搭箭，開弓，瞄準張九成，一氣呵成。

先前那蓄力一箭已經讓他的右臂崩壞，現在用的是右臂持弓，左臂拉弦。

恐怖的靈氣擠壓在箭矢之上，讓周圍行成一道道肉眼可見的靈氣波動。

沒有任何猶豫，錢長老捏著弦的手瞬間松開。

射出這一箭的同時，他的左臂直接折斷，右臂肌肉炸開，露出骨頭，整個上半身已經沒有個人樣。

箭未至，勁風先至。

這么恐怖的攻擊襲來，張九成沒有任何硬接的想法，直接動用風行鞋躲避，身形一閃而逝，在十米之外出現。

動用了風行鞋，讓張九成體內本不富裕得兒靈氣幾乎枯竭。如果對方還能射出這樣的一件，張九成知道他必死無疑了，還好對方兩臂都壞了，沒法吧以后那一箭射出來。

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張九成摸摸感嘆。

錢長老連控制箭矢爆炸的機會都沒有，眼睜睜看著自己損害自身才射出去的一箭落空。

兩臂俱廢，他沒有一絲氣餒，似笑非笑盯著張九成。

那神情似乎在說，你死了！

緊接著，張九成看到了讓他難以置信的一幕。

錢長老右腿單獨立在地上，左腿腳掌抬起，抵住弓身。殘破的右臂顫抖著微微抬起，將箭矢放在了弓弦上，以牙咬住這最后一枚箭矢，硬生生拉開了弓弦！

這是一個可怕的姿勢！更是一個恐怖的死局！

親眼看到這一幕，看臺上的人鴉雀無聲。

一個人要有多堅定的意志，才能在這種情況下以這種姿勢拉開弓？

這還是人嗎？

朋遠王運這種懂行的人明白錢長老這是燃燒了神魂，封閉了大量的自我意識，讓戰斗本能充斥在體內，能拉開這一弓也不足為奇。但是大多數都都不明白，所以他們才震驚。

趙同濟神情興奮盯著錢長老的舉動，喃喃自語道：“不錯，真想換我上去硬接下這一箭了，此人，我真的小看他了。”

他體內戰斗的欲望徹底被二人喚醒了。

何婷寒震驚捂住嘴角，這樣的廝殺他從未見到過，以張九成現在的身體狀況還能動用那種特殊手段避開嗎？她心里也沒數。自二人交戰開始，已經消耗了大量的靈氣，張九成剩下的靈氣肯定不多。

只要抗下這一箭，對方應該就沒什么手段了，就算還有，那也動用不出來了，這就是最后的一箭。

何婷寒強忍焦急，心底默默替張九成祈福。